白夜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神深邃得像旋涡,里面翻涌着无数复杂情绪。
他没有丝毫犹豫,几乎顺从本能地张开嘴。
下一秒,那颗带着她指尖微凉温度、散发着浓烈草莓甜香的糖球,滚入他温热的口中。
舌尖瞬间被熟悉却比记忆中更浓烈鲜明的甜味包裹、侵占
这味道比他之前趁她不在时,独自在深夜偷偷尝过的那一颗,
真实得多、强烈得多,只因为沾染了她此刻真实的、鲜活的气息与温度。
“甜吗?”
温枝雾看着他含着糖、腮帮子微微鼓起弧度的样子,忍不住起了玩心。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调皮地搅着露在他唇外的那截白色塑料糖棍,
让那颗糖在他口中不安分地晃。
白夜被她搅得口齿不清,根本含不住糖,甜腻的汁液在口腔里蔓延。
一股又羞又窘的热意冲上脸颊,他只能含糊着、
带着点狼狈连连点头,声音低沉沙哑:“甜。”
“那还生气吗?”
她眨着眼睛,不依不饶追问,手上动作没停,
反而变本加厉轻轻转着糖棍,像在逗弄一只大型别扭的宠物。
“不、不生气了!”
白夜被她搅得心神大乱,含糊抗议,声音里带着丝求饶的意味,
“你...你别再弄了!”
他心一横,干脆利落地用牙咬碎嘴里的棒棒糖,
“咔嚓”一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强行终止了她那令人心慌意乱、无法思考的动作。
碎糖块在口中迅速融化,甜得发腻,却奇异地抚平了他心中最后的焦躁与不安。
他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心里暗暗嘀咕:
这女人不过离开一周,怎么感觉段位更高了?
这种撩拨于无形的本事,简直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快去洗澡吧,”
白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悸动,
将她的行李箱轻轻推到墙边,自己转身走向衣柜,故作镇定地翻找换洗衣物,
“都快凌晨三点了,你不是累了吗?”
他需要一点独处时间,平复被她轻易搅乱的一池春水。
两人分别在不同浴室洗漱。温热水流冲散了旅途倦意,
也冲淡了方才空气中暧昧得几乎要绷断的氛围。
当温枝雾穿着印着可爱小狐狸图案的睡裙,
裹着一身氤氲水汽与清甜沐浴露香气走出客房浴室时,
白夜已先她一步洗漱完毕,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只穿一条简单的黑色棉质短裤和宽松白色t恤,
额前柔软的黑发没像平日那样刻意整理,
自然垂落遮住部分额头,脸上少了惯常佩戴的、营造专业距离感的金丝眼镜。
这使得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奇妙的蜕变,少了冷峻疏离,
多了居家的柔软,还有种毫无防备的年轻感。
温枝雾看着他这副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波澜,
原来卸下所有伪装的白医生,看起来还挺可口。
而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落在白夜眼中,是何等的冲击。
柔软的真丝睡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裙摆只到膝上,露出两截白皙笔直的小腿;
刚洗完澡的脸颊泛着自然红晕,小鹿眼湿漉漉的,泛着慵懒媚意;
长发半干,随意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带着湿润水汽,
整个人像颗刚剥壳的水蜜桃,泛着诱人光泽。
白夜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又悄悄染上绯色。
他站起身,声音有些发紧:“洗好了?那……早点休息吧。”
他率先走向主卧,温枝雾跟在身后。
进入卧室,温枝雾很自然地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去。
她确实累极了,几乎是碰到柔软枕头的瞬间,沉重的眼皮便开始打架。
所以当白夜在浴室又磨蹭了一会儿,
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擦着微湿头发走出浴室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温枝雾侧卧在大床一边,已陷入沉睡。
她半截粉藕般白皙的手臂慵懒地垂落在床边,睡裙肩带滑落一根,
露出圆润肩头与精致锁骨;
裙摆不知何时被她在睡梦中蹭得微卷,露出大腿根部一段细腻柔嫩的肌肤,
在深色床单映衬下,白得晃眼;薄薄的空调被子随意搭在小腹,
堪堪盖住肚脐,整个睡姿带着毫无防备的极致诱惑。
白夜呼吸猛地一窒,脚步僵在原地。
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听着她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心中刚被强行压下的涟漪,再次汹涌荡漾,带着更猛烈的情潮。
“还说洗完澡躺在床上慢慢跟我解释,”
他走到床边,俯下身,无奈地低叹一声,声音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宠溺,
还有种被压抑的渴望,
“你倒好,自己先睡着了……”真是个……小骗子。
他轻手轻脚地坐下,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她脸上,
最终还是克制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拉好滑落的肩带,
再把卷起的裙摆仔细拉平,遮住那诱人的风光,
做完这一切,他才在她身边躺下,动作轻得像片羽毛,生怕惊醒她。
他侧过身,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睡颜,犹豫片刻,
终究无法抗拒内心渴望,温柔而试探地将她温软的身体揽入怀。
熟悉的专属馨香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
丝丝缕缕钻入鼻息,是他魂牵梦萦的思念味道。
他满足地喟叹一声,把她抱得更紧,
感受着她身体不可思议的柔软和温暖,仿佛要将她嵌入骨血,再也不分开。
那些因为她离开而辗转难眠、被黑夜与思念啃噬的夜晚,
那些空洞和冰冷,终于在此刻被怀中温软身体填满,
找到了最有效的解药,最安心的归宿。
他闭上眼,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心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充盈。
然而睡梦中的温枝雾,感觉却并不那么美好。
她梦见自己像被一条巨蟒缠住,巨蟒越收越紧,勒得胸口发闷,几乎无法呼吸。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意识猛地从混沌睡梦中抽离。
她睁开迷蒙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赫然发现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庞正贴着自己
白夜的双臂像铁箍般死死缠着她的身躯,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滚烫怀抱里。
“唔……”
她难受地挣扎,试图推开他,可男人仍沉浸在睡梦中,毫无反应,像尊沉静的石像。
胸腔里空气越来越稀薄,求生本能让她顾不得许多,
张开嘴巴对着近在咫尺的优美下巴,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嘶——”
牙齿陷入肌肤的瞬间,一阵清晰刺痛传来。
感到下巴传来痒意与湿漉漉刺痛的白夜,骤然从睡梦中惊醒,猛地睁眼。
朦胧视线尚未聚焦,就先对上了温枝雾那双因窒息与恼怒泛红、像受惊兔子般的眼睛。
他瞬间清醒,立刻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用力,几乎将她勒得喘不过气!
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手臂,身体迅速后缩,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他怯怯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浓重的歉意,: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温枝雾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剧烈起伏,好不容易缓过气。
她瞪着他,因刚才的惊吓与不适,眼尾泛着生理性红晕,
看起来楚楚可怜,说出口的话带着控诉与娇嗔:
“白医生,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憋死我了……还以为被什么八爪鱼捆住了脖子,差点就窒息昏过去了!”
她揉着被勒得发疼的手臂,语气委屈巴巴,
“你的睡相怎么这么差!”
白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与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连忙坐起身,打开床头灯,暖黄光线照亮了彼此。
他伸手想碰她被勒红的手臂,又怕唐突,手僵在半空,最终只是低声道歉:
“是我的错,我……我以后注意。”
他看着她泛红的手臂,下巴上清晰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
温枝雾看着他小心翼翼、任打任骂的样子,心中气消了大半。
她重新躺下,背对着他,闷闷地说:
“睡觉了,不许再抱那么紧!”
“……好。”
白夜低声应道,也跟着躺下,却不敢再靠近,
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心中一片酸软。
这一夜,对于两人而言,注定漫长而难以平静。
一个在懊恼后怕中辗转,另一个在算计与微妙悸动中,
重新评估着局面,还有这个比她想象中陷得更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