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你终于来了我都不知道蒋老师能起这么早。”
乐巧搬动着木材，而温枝雾身后跟着沈砚清，
人拉着推车都是温枝雾昨天购买的东西，手上还拿着易碎的物品。
蒋吟听到动静刚要开口，就看到沈砚清，
马上转变脸色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其他的人。
“沈同学，你怎么来我们设计学院这边啊？”
她走过去将温枝雾推开一边，走过去寒暄。
沈砚清一只手扶住了温枝雾，
“枝枝，没事吧？”
温和的脸色顿时对蒋吟有些冷色。
温枝雾只觉得被他触碰到的腰侧皮肤瞬间绷紧，
一股微妙的电流沿着脊椎窜上来，混合着心虚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专注的目光，垂着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没事。”
沈砚清的手并未立刻收回，反而在她站稳后，才自然地滑开。
他转向蒋吟时，方才那抹面对温枝雾时的温和关切已敛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疏离的礼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蒋老师早。”
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目光便落回温枝雾身上，
仿佛蒋吟刚才那番刻意的寒暄和推搡不过是空气里微不足道的尘埃。
蒋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看着沈砚清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只专注地看着温枝雾，
那眼神里的维护之意毫不掩饰，让她精心烫卷的发梢都似乎要尴尬地蜷缩起来。
她张了张嘴，试图找回场面：
“沈同学真是热心，还帮温同学搬东西。
设计学院的粗活，哪好意思麻烦你这位化学院的高材生……”
“顺手而已。”
沈砚清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不再看蒋吟，低头对温枝雾温声道：
“东西放哪里？先安顿好，别误了你们的正事。”
他推着那辆满载沉重材料和易碎品的推车，
姿态从容，仿佛那些重量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目光却始终若有似无地锁在温枝雾低垂的侧脸上，
捕捉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那明显的心不在焉和极力掩饰的紧张。
温枝雾胡乱地点点头，不敢抬头看他探究的眼神，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快步走到乐巧身边，试图用忙碌掩饰自己乱成一团的心绪：
“巧巧，这个放、放这边……”
她伸手去帮乐巧抬那块沉重的木材，指尖却微微发颤。
乐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看看不远处气场强大、
目光几乎黏在温枝雾身上的沈砚清，以及旁边笑容勉强、
眼神复杂的蒋吟，后知后觉地嗅到了空气里不寻常的火药味，
识趣地闭上了嘴，只是闷头用力。
“枝枝啊，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你们就好好的完成毕设，
过段时间我再看你们的进度完成到哪里了。”
蒋吟见沈砚清对自己也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
连个正眼都没多给，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然地转身，
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快步离开了这间工作室。
临踏出门前，她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
哼，神气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是校董的得意门生么？
再厉害，不也还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家枝枝后头转悠。
“知道了蒋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温枝雾冲着老师的背影，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还夸张地敬了个礼，声音清脆响亮。
等蒋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温枝雾才收敛了玩笑的神色，
几步蹦跶到沈砚清身边。
她歪着头，带着点探究和促狭的笑意看着沈砚清线条分明的侧脸：
“学长，刚刚蒋老师那副热情劲儿，肯定是冲着你那响当当的名气来的！
平时对我们可没这么‘春风化雨’。”
她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小动作里透着一丝俏皮。
沈砚清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多言。
他动作利落地帮温枝雾把散落在工作台上的几件小工具和图纸归置整齐，
语气平静无波：“中午过后我再来找你。”
说完，便径自转身离开了，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达哲，见沈砚清走远，
立刻像嗅到八卦气息的小狗一样凑了过来，
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温枝雾的胳膊，一脸促狭地压低声音：
“喂，枝枝，老实交代！你跟沈大神之间这氛围，
怎么感觉怪怪的？不对劲啊不对劲，老实说，
昨天……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温枝雾的脸颊瞬间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力推了达哲一把，
佯装恼怒地瞪他：
“去去去！就你话多！赶紧干活，别一天到晚瞎琢磨！”
她转过身，拿起刻刀，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工作室里只剩下刻刀划过木料或金属的沙沙声、
偶尔的敲打声以及低声的讨论。
温枝雾、达哲和另外两位同学都埋首在自己的工作台前，
专注地进行着各自的雕刻和设计细节打磨，
空气中弥漫着木屑、金属粉末和专注的气息。
与此同时，在教学楼下的花坛边，两个女生正低声交谈着。
其中一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生，抱着手臂，
下巴朝楼上工作室的方向抬了抬，语气带着几分打探：
“哎，听说了没？蒋老师带的那组人，这次又在捣鼓什么新花样？”
她身旁的同伴扶了扶眼镜，接口道：
“你是说蒋吟老师那组？温枝雾、达哲他们几个吧？”
“对，就是他们！”
短发女生撇了撇嘴，
“我听我的导师说，蒋老师今天上课的时候，
那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一个劲儿地夸自己这几个学生，
说什么‘灵性十足’、‘想法大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眼镜女生推了推镜框，语气带着点复杂：
“那还用说？他们几个在设计系是出了名的‘魔头’，
动手能力超强，想法也够野。
看来啊，这次毕业设计展的头名，十有八九又是蒋老师名下的囊中之物了。”
短发女生闻言，嘴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又略带讥诮的弧度，
冷冷地哼了一声：“谁知道呢？‘魔头’是魔头，可这年头，
为了争第一，什么事儿干不出来？抄袭借鉴什么的，
也不是没可能吧？”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