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混乱的一幕让周围的人都慌了神。
贾张氏和秦淮茹在地上疼得打滚哀嚎,场面一度失控。
院里如今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许富贵刚死,易中海早已心灰意冷,满脑子只剩下复仇,对眼前这闹剧视若无睹,仿佛什么都没看见,自顾自地坐在那里,眼神阴鸷地扫视着人群,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一大妈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她看着贾张氏和秦淮茹那硕大得不正常的肚子,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声音都带着颤儿:“哎呀!这……这是咋的了?肚子怎么大成这样?是……是得了什么急病?还是说……怀上了?可这……这不可能啊!这才几天功夫,肚子怎么能这么大?看着……看着像是要生了啊!”
她这话一出,更是引得周围议论纷纷。
“怀孕?贾张氏都多大岁数了?秦淮茹是个寡妇啊!”
“就是!前几天看她们肚子还没啥呢,怎么突然就跟吹气似的鼓起来了?”
“这也太邪门了!指定是得了什么怪病!”
“我看不像病,你看她们那疼法,跟要生孩子似的……”
众人七嘴八舌,谁也说不出了所以然来。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后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韩亮身上。
眼下,也只有他这个医生能给出点靠谱的说法了。
韩亮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凝重关切的表情。
他走上前,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抓起贾张氏和秦淮茹的手腕,分别搭了搭脉,又看了看她们的舌苔和肚子(当然,隔着衣服),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什么疑难杂症。
过了一会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缓缓站起身,用一种带着几分不确定又似乎很肯定的语气宣布:“根据我的诊断……她们二位,这确实是……喜脉。是怀孕了,而且看样子,马上就要临盆了。”
“什么?!”
“怀孕?!”
“我的老天爷!这怎么可能!”
韩亮的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论震得目瞪口呆,脑子嗡嗡作响。
贾张氏,一个老寡妇;
秦淮茹,一个年轻寡妇;
两人在短短几天内肚子变得奇大无比,现在居然被诊断出怀孕,而且要生了?
这简直比许富贵被杀还要离奇荒诞。
“韩医生,您……您没诊错吧?”
有人忍不住质疑。
“这……这不符合常理啊!”
韩亮摊了摊手,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脉象显示确实是喜脉,而且胎动剧烈,即将分娩。至于为何如此……或许是某种罕见的医学现象,我也无法解释。”
他巧妙地把皮球踢了回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那……那韩医生,您快给接生啊!”有人急切地喊道。
韩亮连忙摆手,后退一步,语气带着明显的推脱:“这个我可真不行。我是厂医,主要看些外伤和常见病,这妇科接生,我是门外汉,一窍不通。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还是赶紧请专业的接生婆吧!”
这时,许大茂也挤了过来,他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贾张氏,又是心疼又是疑惑,蹲下身问道:“张婶?张婶你怎么样?你这肚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你真有……有相好的了?”
他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就算有相好的,这怀孕生子的速度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贾张氏疼得龇牙咧嘴,听到许大茂的话,又气又急,断断续续地骂道:“放……放你娘的屁!什么野男人!都……都是韩亮那个遭瘟的莲子害的!哎呦喂……疼死老娘了!大茂……我的好大茂……快……快给我找接生婆!救我……哎呦……”
许大茂被她骂得一愣,但也顾不上细究什么“莲子”,见她疼得厉害,连忙起身就要去找接生婆。
有人提议赶紧送医院,但看着贾张氏那肥胖的身躯和秦淮茹那魁梧的体格,再加上两人疼得根本动弹不得,几个男人试了试,根本抬不动。
无奈之下,只能决定现场接生。
许大茂急匆匆地跑出去,没多久,还真让他连拉带拽地请来了一个住在附近、经验丰富的老接生婆。
那接生婆一到现场,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和地上两个肚子奇大的女人,也是傻了眼。
尤其是看到贾张氏那缠着绷带的猪头和秦淮茹那满脸虬髯的魁梧模样,更是觉得头皮发麻,心里直嘀咕这是接生还是接妖怪。
就在接生婆准备动手,众人打算帮忙把贾张氏抬到个稍微僻静点的地方时,贾张氏却突然忍着剧痛,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许大茂的胳膊,眼睛里竟然冒出了精光。
“等……等等!”她喘着粗气,声音却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就……就在这儿生!让……让大家都看着!我……我贾张氏现场生孩子!看可以!但……但不能白看!每家……每家必须交一块钱!对!一块钱!交了钱才能看!大茂!你……你给我收钱!谁不看谁是小狗!”
她这话一出,全场瞬间死寂。
接生婆拿着工具的手僵在了半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她接生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听说生孩子还能卖票观看的。
这老虔婆是疼疯了还是穷疯了?
周围的邻居们也全都懵了,一个个表情古怪,想笑又觉得不合适,想骂又不知从何骂起。
看生孩子还要交钱?
这贾张氏真是把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许大茂也愣住了,他看着贾张氏那因为疼痛和贪婪而扭曲的脸,心里一阵无语。
但不知是出于对“情郎”的盲目服从,还是觉得收钱这事挺有意思,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真的转身对着围观的人群,扯着嗓子喊道:“那个……都听见了啊!想看贾大妈生孩子的,一人……啊不,一家一块钱!赶紧的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有些人觉得晦气,转身走了。
但更多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再加上一块钱虽然肉疼,但这事实在是千古奇闻,不看亏得慌。
于是,还真有人犹犹豫豫地掏出了钱,递给了许大茂。
许大茂居然就心安理得地接了过去,还找了块破布包起来,完全没觉得这行为有什么不妥,更没考虑过贾张氏的脸面问题。
一旁的秦淮茹看到这一幕,饶是她现在性子豪迈,也觉得脸上像是被火烧一样,臊得通红。
她忍着腹痛,对接生婆艰难地说道:“婆婆……婆婆她愿意让人看就看吧……我……我可不行……劳烦您……一会儿帮我婆婆接生完了……把我……把我抬回屋里去……再……再帮我接生……”
她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难堪。
接生婆看了看地上还在嚷嚷着收钱的贾张氏,又看了看羞愤欲死的秦淮茹,心里顿时有了比较。
她对着秦淮茹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行,你这媳妇儿还知道个羞耻。一会儿完事了,我就帮你。”
说罢,接生婆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也顾不上什么场合和围观的目光了,开始蹲下身,准备给贾张氏进行这场前所未有的、“现场直播”的户外接生。
而许大茂则像个尽职尽责的门童兼售票员,一边收着钱,一边维持着“观众”秩序,嘴里还不住地念叨:“都往后站点啊,别挡着光亮!交了钱的都有位置看!”
这场发生在许富贵葬礼上的荒诞闹剧,就这样以一种谁也预料不到的方式,进入了最高潮的部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复杂地看着场地中央,等待着贾张氏到底会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血腥气、汗味、饭菜味以及强烈八卦气息的诡异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