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灼热而沉闷。
傻柱刚卸下一批沉重的钢锭,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上淌下,浸湿了眉毛,又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成水滴,吧嗒吧嗒地砸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感觉肺部火辣辣的,胳膊更是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
身体的极度疲惫,却无法压制他脑海里翻腾不休的杂念。
他靠在冰冷的机器旁,暂时偷得片刻喘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忽起来。
冯宝宝那张精致却空洞的脸庞在他眼前晃过,像一幅绝美的画,可惜少了点灵气。
要是能娶回家,就算她啥也不干,光是看着也舒坦啊。
韩亮那小子,也不知道肯不肯松口……
下一秒就被秦淮茹那双含着水汽、欲说还休的眼睛取代。
他仿佛能看到她对自己露出依赖又带着点羞涩的笑容,能听到她软软地喊自己“柱子”。
多好的秦姐啊,温柔,体贴,会照顾人……虽然带着三个拖油瓶和一个猪头婆婆,日子过得紧巴巴,但那份属于女人的柔软和依赖,却让傻柱心里痒痒的,充满了保护欲。
他甚至开始琢磨,这个月工资发了,是不是再多接济她几块钱,或者从食堂多带点肉菜回去……
医务室里,韩亮看着傀儡鸟传回的傻柱那副猥琐遐想的模样,嫌弃地撇了撇嘴。
是时候给这个精力过剩又爱胡思乱想的家伙一点深刻的教训了,让他知道意淫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是现在了。”
他心念一动,从系统商城中兑换并使用了一张【似真似幻符】,目标直接锁定傻柱。
这张符箓的效果十分奇特,它并非制造一个完全虚假的幻境,而是巧妙地扭曲目标的感知,将他内心最恐惧或最在意的事情,以极其真实、并且能与现实无缝衔接的方式,在他脑海中上演一场“小电影”。
符箓生效的瞬间,车间里嘈杂的机器轰鸣声,在傻柱耳中骤然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他眼前熟悉的车间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光线暗了下来,仿佛一瞬间从白昼跳到了黄昏。
场景切换了。
他发现自己不在车间,而是站在四合院中院,就在贾家门前。
天色阴沉,带着一种不祥的压抑感。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秦淮茹那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呼救声,是从贾家屋里传出来的!
“柱子!柱子救命啊!!”
是秦姐的声音。
傻柱的心猛地一揪,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想都没想,一脚就踹开了贾家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
门内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只见许大茂那个孙子,正一脸淫笑地将秦淮茹死死地搂在怀里。
秦淮茹拼命挣扎,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无助。
而在一旁,竟然还站着三四个穿着黑色短打、面目凶狠的壮汉,一看就是许大茂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打手。
“许大茂!我操你祖宗!放开秦姐!”
傻柱怒吼一声,如同发狂的雄狮,就要冲上去。
然而,那几个黑衣打手动作极快,一拥而上,两人死死架住他的胳膊,一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还有一个直接抱住了他的腰!傻柱虽然力气大,但双拳难敌四手,被这四个明显练过的壮汉死死压制住,任凭他如何咆哮、挣扎,都无法挣脱!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许大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凑近秦淮茹,听着他嘴里吐出污言秽语。
“秦姐!秦姐!”
傻柱嘶吼着,眼睛充血,额头青筋暴起,感觉心脏像被人用刀剜一样疼。
许大茂得意洋洋地瞥了被制住的傻柱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嘲弄,仿佛在说:“傻柱,你看好了,你的秦姐,以后就是我的了!”
秦淮茹泪眼婆娑地望着傻柱,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绝望,那眼神像一把钝刀子,在傻柱心上来回切割。
“柱子……救我……”
这一幕,如同最残酷的刑罚,深深烙印在傻柱的脑海里。
愤怒、屈辱、无力感……种种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爆发、燃烧。
时间,在这痛苦的幻境中被无限拉长。
傻柱感觉自己被这样按着,眼睁睁看着许大茂对秦淮茹上下其手,看着秦淮茹从挣扎到逐渐绝望麻木……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春去秋来过去了整整十年那么久。
他心中的恨意积累到了顶点,对许大茂的杀意如同实质。
然而,在现实世界中,从符箓生效到幻觉结束,仅仅过去了十几秒钟。
车间里,机器依旧轰鸣,工友们依旧在忙碌。
傻柱还保持着刚才靠机器休息的姿势,只是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紧接着又转为一种极致的、不正常的潮红。
他浑身肌肉紧绷,微微颤抖,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瞳孔深处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戾气!
幻觉与现实,在符箓效果结束的刹那,实现了“完美”的无缝衔接。
在傻柱此刻混乱而暴怒的认知里,刚才那“长达十年”的屈辱和痛苦,就是刚刚真实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
许大茂,侵犯了他的秦姐。
就在刚才!
就在这轧钢厂里!
说不定就在某个角落!
“许大茂!!我日你八辈祖宗!!老子跟你拼了!!”
傻柱猛地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他原本疲惫的身体里仿佛瞬间被注入了一股蛮荒巨力,一把推开身边一个正准备跟他说话的工友,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双目赤红地朝着车间外冲去。
“哎呦!”
那工友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着傻柱如同疯魔般的背影,惊得目瞪口呆。
“我操!傻柱这是咋了?”
“吃错药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你看他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他喊许大茂?许大茂又怎么惹他了?”
“坏了坏了!要出事!快!快去叫保卫科!去找杨厂长!”
车间里顿时乱作一团,工友们都被傻柱这突如其来的暴走吓坏了,议论纷纷,有人赶紧跑出去叫人。
而此刻的许大茂在干什么呢?
他正因为【恋丑符】的效果而郁闷着呢。
刚才在宣传科,他看着科里新来的那个脸上有块胎记的女同事,竟然觉得对方眉清目秀,越看越顺眼,差点就想上去搭讪,把自己都恶心坏了。
他正心烦意乱地在厂区里溜达,想找个地方静静,琢磨着自己这诡异的审美观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他远远就看到傻柱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猪,红着眼睛,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怒吼,朝着他这边猛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