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米修斯。”迟暮在安静的走廊里开口。
“我在，主人。”少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带我们去白天启的办公室。”
“指令确认。”
少女迈开脚步，领着众人走向走廊尽头最大的一扇门。她伸出白皙的手指，在门锁的验证面板上轻轻一点。
“嘀”的一声，门锁解除了。
李默上前，推开了沉重的合金门。
门后的景象让所有人微微一怔。
这里不像一个办公室，更像一个奢华的私人会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模拟出的星空景象。地面铺着不知名动物毛皮制成的地毯，墙边立着一排酒柜，里面装满了各种旧时代的名酒。
机你太美：我靠，这孙子挺会享受啊。这装修品味，土大款都没他这么土。
艺术就是爆炸：没有艺术感，只有金钱的堆砌。庸俗。
迟暮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他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桌面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控制终端。
他伸手触碰屏幕，终端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个人文件。”迟暮对普罗米修斯说。
“正在解锁。”
少女走到终端旁，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过。下一秒，屏幕亮起，无数文件图标跳了出来。
小队成员立刻围了上来。
网恋被骗3w8：让我看看。A区舆论监控报告……b区物资削减计划……b区反抗者名单……全是这些东西。
娘们才玩远程：妈的，没一件是人事。
他们翻阅了十几份文件，内容全部是关于权力斗争，资源侵占，以及如何享受生活的计划。几乎没有任何关于技术研究的内容。
“一个纯粹的政客。”傻子才玩近战推了推眼镜，下了结论。
“白启明，他的办公室在哪里？”迟暮问。
普罗米修斯转身，指向走廊另一侧一扇毫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小门。
“那里。”
众人跟着她来到门前。门上没有电子锁，只有一个老式的机械把手。
娘们才玩远程上前，握住把手，轻轻一转。
“吱呀——”
门开了。
一股厚重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的办公室很小，而且积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但灰尘之下，一切都井井有条。书架上的书籍排列整齐，实验台上的工具摆放有序。
红红桑：这里……好安静啊。
众人的目光，很快被书桌上的一个相框吸引。
迟暮走过去，拿起相框，吹去上面的灰尘。
那是一张合影。
照片上，一个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正温和地笑着。他的身旁，站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年轻人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野心和活力。
机你太美：草，这小子不就是王座上那个冒牌货吗？年轻的时候还挺精神。
小欣要乐观呀：他旁边这位，应该就是白启明吧？看起来好和善。
迟暮放下相框，开始检查桌上的东西。他很快找到了一个个人加密日志。
“能打开吗？”他看向普罗米修斯。
“可以。”
少女接过日志，几秒钟后，加密被破解。
迟暮打开日志，最新的几篇记录出现在屏幕上。
【日志日期：避难所纪元7年3月12日】
“能源储备再次下降了0.1%。b区的配给必须再次削减。每次签署这样的命令，我的手都在发抖。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刽子手，在一点点夺走他们的希望。但为了避难所的存续，我别无选择。”
【日志日期：避难所纪元7年4月2日】
“今天，我收下了一位新的学徒。一个百年一遇的天才。他的思维，他的活力，让我看到了旧时代那些科学巨匠的影子。我将我的一切都教给他。或许，他就是避难所的未来。我对他寄予厚望。他的名字是……”
日志记录到这里，名字的部分出现了一串乱码，数据已经损坏。
【娘们才玩远程】：还用说吗，肯定就是白天启那个白眼狼。
迟暮关掉日志。这个发现，只是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分头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迟暮下令。
小队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开始翻查书架，检查每一个抽屉。
“兵王哥，这里有个保险柜！”艺术就是爆炸的声音从一个书架后传来。
众人围过去，看到墙壁里嵌着一个方形的金属保险柜。
艺术就是爆炸兴奋地搓着手：“看我的‘温柔的心’……”
“不用。”迟暮打断他，看向普罗米修斯。
少女走到保险柜前，伸出手指，在密码盘上快速拨动了几下。
“咔哒。”
保险柜的门弹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武器装备，只有一份厚厚的、用牛皮纸袋密封的文件。
文件袋上，印着两个鲜红的大字：绝密。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普罗米修斯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站在一旁的少女。
迟暮伸手，拿出了那份文件。
他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纸张。
文件的内容，是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改造计划。
它记录了如何将一名“已故b区少女”的尸体，通过生物工程与机械改造，变成一个可以承载AI核心的“人偶容器”的全过程。
上面有详细的神经接驳图，维生系统构造图，以及材料配比清单。
红红桑：这……这是……
红红桑捂住了嘴，脸色发白。
机你太美：……所以，她……
机你太美看着那个安静地站在那里，穿着JK制服的少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迟暮面无表情，将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
那是计划的最终批准页。
在“项目最高负责人”一栏，一个苍劲有力的签名，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白启明。
娘们才玩远程：操！怎么会是他？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头子？
网恋被骗3w8：我就知道，这游戏里没一个好人。
这个签名，推翻了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将少女变成AI的命令，并非来自白天启，而是来自这位被囚禁的、看似受害者的最高管理员。
迟暮没有停下。他的目光扫过批准页，落在了文件的附录部分。
附录里，夹着一份少女的死亡报告。
【姓名：林晚】
【年龄：16】
【死亡原因：海森格尔综合症】
报告的末尾，还有一行主治医师留下的潦草备注。
【备注：该疾病并非无法医治。已提交治疗申请，但因“资源不足”被驳回。未进行有效治疗。】
“资源不足……”
迟暮轻声念出这四个字。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那份厚达上百页，耗费了无数珍贵资源的《普罗米修斯计划》文件。
办公室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