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格尔夫楼的指挥中心里,焦虑正像潮水般漫开。战术地图上的光点乱作一团——入侵者仿佛凭空消失了,重火力袭击后没再强攻任何据点,执行部的巡逻队搜遍了半座学院,连个残影都没抓到。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曼斯坦因把通讯器往桌上一按,声音发沉,“必须动用【蛇】,不然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古德里安急得直搓手:“可【蛇】的启动需要解除【戒律】,那是副校长的言灵……他老人家现在还在钟楼里喝酒呢!”
施耐德沉默片刻,终是拿起加密通讯器,拨通了那个只有紧急情况才会使用的号码。铃声响了三遍,才传来副校长带着酒气的慵懒声音:“喂?什么事啊?我正看到1989年《少女周刊》的绝版专访呢……”
“副校长!”曼斯坦因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切,“入侵者踪迹全无,我们需要动用【蛇】进行全学院搜索,但【戒律】还在生效,低阶学员的言灵用不了,执行部的人手也不够——请您解除【戒律】!”
通讯器那头静了两秒,接着传来啤酒罐“咕咚”的吞咽声,还有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哦……【戒律】啊,我都忘了这茬。”副校长的声音漫不经心,“行吧,解了就是,多大点事。”
没等曼斯坦因再说什么,通讯器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那是高阶言灵解除时特有的能量波动,哪怕隔着屏幕,梵格尔夫楼里的三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紧绷的“束缚”悄然消失。施耐德立刻调出通讯频道,对所有学员下达通知:“【戒律】已解除,全体学员注意——执行部将启动言灵【蛇】搜索入侵者,各防守点坚守原位,禁止擅自离岗!”
学生会驻守的冰窖入口处,凯撒正靠在装甲车旁擦拭着佩枪。通讯器里的通知刚落,他便抬眼扫过身后列队的学生会成员,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自信:“听见了?守住这里,别让任何不速之客靠近冰窖。至于【蛇】搜出来的东西……自有执行部处理。”
而图书馆内,楚子航的动作比凯撒更果断。他将狮心会的成员召集到大厅,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刚才巡查时蹭到的灰尘:
“【蛇】一旦启动,那些入侵者很有可能会像被激怒的疯狗一样,不顾一切地进行反扑。”楚子航平静的诉说道。
“图书馆的书架排列得十分紧密,我的【君焰】一旦释放出来,就会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迅速蔓延开来,到时候恐怕会波及到你们。所以,现在立刻撤出图书馆,去协助执行部进行搜索工作。如果发现任何异常情况,第一时间用通讯器通知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还是有队员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会长!可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楚子航那坚定的目光便直直地射了过来,仿佛能直接传达到人的内心。那队员顿时明白他无法说服楚子航,后面的话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抬手按住腰间的村雨,那把日本刀的刀鞘上,古老的纹路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不必多说,执行命令。”楚子航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寒风一般刺骨。
部员们面面相觑,显然都对楚子航的决定感到担忧。然而,就在他们还想继续争辩的时候,站在人群后的夏弥却突然开口了。
“我觉得会长说得对。”夏弥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咱们去西侧支援,正好可以和【蛇】的搜索行动相互配合。这样不仅能提高效率,还能避免给会长添麻烦。”
说罢,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人,“好啦,别磨蹭啦,赶紧走吧。要是等会儿会长打架的时候还得分心照顾我们,那可就放不开手脚啦。”
人群渐渐散去,夏弥落在最后。她回头看了眼楚子航的背影,眼底的轻松瞬间褪去,多了几分凝重——刚才施耐德的通知里,“找不到入侵者”这几个字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这群人的目标太模糊了,不像单纯的袭击,倒像在等什么。
她攥了攥手心,脚步转了个方向,没去西侧围墙,反而往学院东侧的密林走。【冥照】的屏障无声展开,将她的身影裹进夜色里。她有把握,这场混乱背后一定藏着龙王的踪迹,甚至可能……就藏在秘党那些老家伙身后。
与此同时,学院西侧的围墙外,酒德麻衣正提着黑色手提箱站在阴影里。【戒律】解除的瞬间,她就感觉到空气中言灵的束缚消失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冥照】的光芒将她整个人笼罩——【蛇】的探测正从学院中心往外扫,却仿佛看不到她一般。她转身钻进密林,脚步轻得像片落叶,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教堂里,路明非正靠在长椅上摆弄通讯器,刚听完施耐德的通知,就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说,既然可能要用言灵的话,学院这位置分配也太离谱了吧?”
零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疑惑。
“你想啊,”路明非坐直身子,掰着手指头说,“楚子航师兄,言灵是【君焰】啊!火!让一个玩火的去守图书馆?那里面全是书,万一打起来他一个没控制住,图书馆不得烧得只剩架子?要是把那些资料烧了,我感觉会把学校那些老教授给气晕了。”
零沉默了几秒,才淡淡开口:“楚子航会控制好的。”
路明非撇撇嘴,想起之前学校网上查的消息,楚子航战斗时可不顾对周围环境破坏,目的只有敌人。
钟楼上,副校长又灌了口啤酒,浑浊的眼睛往学院东侧的方向瞥了一眼。【蛇】的探测扫过教堂时,他甚至没抬头。
他当然知道今晚不是真的“袭击”——从昂热突然说要去见“老朋友”,到他亲自带来的箱子,特意暗示让路明非他们来守教堂,再到教堂外那道一闪而过的人影,处处都透着“演戏”的味道。
可他懒得管。
他靠在堆满少女杂志的沙发上,举起啤酒罐对着月光晃了晃,嘟囔着:“一群小鬼头,又是交易又是演戏的,累不累啊?”罐子里的啤酒泡沫漫出来,滴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服上,他也不在意,只是继续翻着手里的杂志,“反正我这老头子,就负责看看戏,喝喝酒,其他的……天塌下来有昂热顶着,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