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比较,虽然满是违和、也不够恰当,但却很能看出其中的问题来——夹在中间的她,就像是一株狭窄夹缝里的小草,爹不疼娘不爱的,极其得不受重视,连写给她的书信都带着敷衍。
真不知该说她过于蠢笨,蠢到连自己的委屈都不会喊了;还是过分善良了,善到把别人的忽视都当做平常。
这种事儿,要是落在裴清清的头上,早就闹开了,哭闹撒泼样样来,谁都别想好过。
而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倒好,还在惦记着对她并不算疼爱的亲人。
“侯爷?”
温宝珠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好几转,娇软的嗓音里带着点试探,有些纳闷:侯爷怎么不理她了?
?
怎么回事?
这分明已经是她的肺腑之言了呀!
她又没说谎了!
可……
裴清晗示意她站直身子来。
他双手稳稳地扶着她的胳膊两侧,像是无声的安抚,继而,又吐了吐气,无奈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自动地将重心放在了她说的后半段话上。
“要是你实在是想见他们,就让他们到侯府里来见你!”
“你身子还未恢复好,先暂时不要出府去。”
他没接触过她的家人,做不到感同身受,索性,他就退了一步,不予置评其中的弯弯绕绕。
可听到侯爷许她亲人入见的温宝珠,内心却没有多大的波动。
她的唇瓣动了动,拒意先于思绪涌到了舌尖。
但话到嘴边,又被反复权衡给拽了回去。
犹豫间,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布料摩挲的轻响,像极了她紊乱心绪的外显。
末了,她咬了咬唇,违心地道了一声谢:“哦,那宝珠谢过侯爷了。”
反正没什么损失,她直接应下好了。
她也实在想不到这个恩典该怎么用,估计是要浪费的。
依她娘秦茗的性子,说了不与她见面,肯定是不会来见她的了。
她大哥温岩也才入仕不久,又公务繁忙,虽说有休沐日,但他能腾得出时间来见她吗?
在乡下的父亲和小弟温鑫,就更加得指望不上了。
这般思忖着,她想要见到亲人的心思,就如燃到末尾的香,慢慢地熄了烟。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完,侯爷裴清晗的袍角轻摆,转身就进去了浴室里。
床榻上
温宝珠倚在锦被里,睡意却像天边若有若无的云,飘在心头,却始终落不下来。
她还不是很困,因为白天里休息够了。
尽管出了月子,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按照着月子期间的作息,所以,很多时间,她几乎都用来睡觉了。
对比着身侧已经闭眼入睡了的侯爷裴清晗,她的精神头好得不能再好了,仿佛晨间新抽的竹芽,满是蓬勃的劲儿。
只见身侧的侯爷,乌发松松地挽着,呼吸匀净得就像是春日里拂过柳梢的风。
他眉心舒展,瞧着比往日清醒时多了几分柔和,显然已沉入梦乡。
温宝珠望着他,指尖轻轻地划过绣着并蒂莲的枕衾,若有所思。
蓦地,她想起了老夫人曹韵的话——老夫人让她劝侯爷去夫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