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烛火熄灭后,殿内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仿佛与世隔绝。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的,只有彼此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和擂鼓般撞击着胸腔的心跳。能感受到的,是对方滚烫的体温,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想要将彼此揉入骨血的渴望。
图理琛的动作不再是之前的克制与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被压抑太久后爆发的、近乎凶狠的温柔。他紧紧地拥抱着安陵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黑暗中,衣衫摩挲的细微声响,如同最隐秘的乐章。安陵容没有抗拒,反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主动和决绝回应着他。这一刻,没有身份,没有枷锁,只有两个相爱至深的灵魂,在刀尖上抵死缠绵。
黑暗中,他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拭去那一点腥甜,声音嘶哑而充满心疼:“诺诺……”
安陵容摇了摇头,主动环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汗湿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阿琛……别停……要我……”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顾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黑暗中,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最炽热的情感,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汹涌澎湃,将两人彻底淹没。汗水交织,喘息相闻,他们在无边的黑暗里紧紧相拥,仿佛两只在暴风雨中相互依偎的困兽,用最直接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汲取着对抗整个世界的微薄力量。
安陵容能清晰地感受到图理琛滚烫的体温,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以及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压抑了太久的渴望。她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在这禁忌的旋涡之中,感受着那份夹杂着痛楚与欢愉的极致体验。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冰凉地划过滚烫的脸颊。
“阿琛……” 她哽咽着,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得偿所愿的满足,有飞蛾扑火的决绝,更有对未来无尽的恐惧与悲伤。
他听到了她声音里的哽咽,也感受到了脸颊上那冰凉的湿意。黑暗中,他看不见她的泪,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与无助。一股巨大的、撕心裂肺的愧疚感瞬间攫住了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无尽的痛楚和自责,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低语:
“诺诺……我的妻……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无能……是我无用……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对不起……诺诺……我的妻……对不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痛苦,每一个“对不起”都像是一把钝刀,割在安陵容的心上。她知道,他道歉的不是此刻的欢愉,而是这整个局面的不堪,是让她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交付自己,是身为男人却无法光明正大迎娶心爱之人的无奈与屈辱。
安陵容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轻轻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了他继续的道歉。她的声音带着泪意,却异常坚定:“别说了……阿琛……不要说对不起……我心甘情愿的……能做你的妻,哪怕是片刻……我也心甘情愿……”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将这个饱含泪水、愧疚与深情的吻,化作无声的安慰与鼓励。这一刻,语言已是多余。他们用身体诉说着对彼此最深沉的爱恋,也在用这危险的结合,向这不公的命运,发出最绝望也最勇敢的抗争。
风暴再次席卷而来,比之前更加猛烈,带着一种近乎毁灭般的激情,仿佛要将彼此燃烧殆尽。这一次,泪水与汗水交织,痛苦与欢愉并存,却再没有一丝犹豫和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