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可能直面无法预知的恐怖;不开门,则立刻触发即死机制。
“怎么办?”慕容煜压低声音,匕首已经反握在手,眼神锐利如鹰。
林泽云周身淡金色的阳气微微波动,准备随时爆发。
夏景云指尖夹着的符纸已然处于激发边缘。
散千亿的眼神却异常冷静。
她敏锐地感知到,门外那股气息虽然带着规则的强制力,但其本质并非不可抗衡。
这个“王阿姨”更像是规则具现化的执行者,而非规则本身。
“规则要我们积极配合,”散千亿声音低沉而清晰,“但没规定配合的形式。”
她对着门口,用一种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语调回应道:
“门没锁,王阿姨您请进吧。”
她没有主动开门,而是将选择权抛了回去!
这是一种看似配合,实则将规则压力反弹的巧妙应对!
门外沉默了一瞬。
那温和的女声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规则的逻辑再次出现了短暂的卡壳。
几秒钟后——
“吱呀——”
那扇老旧的木门,竟然真的自行缓缓向内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楼下那个佝偻着背、满脸褶皱的宿舍管理员王阿姨。
她手中提着一盏散发着惨淡绿光的煤油灯。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她那张毫无生气、如同树皮般的脸,以及她身后深邃黑暗的走廊。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缓缓扫过房间内的四人。
目光所及之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都在啊……”
她沙哑地开口“晚上睡得好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在试探!
她在引诱他们违反“熄灯后不要回应”的规则!
林泽云、慕容煜、夏景云紧绷着身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散千亿却迎着她的目光,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托您的福,很安静。”
她回答了!
但回答的内容,却巧妙地避开了“奇怪声音”这个陷阱。
王阿姨那浑浊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死死盯住了散千亿。
她提着煤油灯,向前迈了一步,踏入了404房间!
就在她踏入房间的瞬间,一股阴冷、粘稠的恶意瞬间弥漫开来。
房间内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密的黑色冰晶!
她手中的煤油灯绿光大盛,灯光中有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挣扎哀嚎!
她在动用规则的力量,施加精神压迫!
她要看看,这几个“不守规矩”的学生,到底有什么特别!
林泽云三人感到一股压力压来,灵魂都在颤栗,感觉下一秒就要被这规则之力碾碎!
散千亿却依旧站得笔直。
她看着步步紧逼的王阿姨,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
“王阿姨,”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压力。
“您查寝……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王阿姨的脚步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散千亿抬起手,指向她空无一物的胸口:
“您的工作证呢?”
“根据《圣樱学院教职工行为规范》第7条。”
“所有教职员工在执行公务时,必须佩戴清晰可见的工作证件。”
“您这样……算不算是玩忽职守?”
她在用这个场景自身的规则,去质疑规则的执行者!
王阿姨那树皮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咯咯”的怪异声响。
她身上那浓郁的规则之力开始剧烈地紊乱、波动!
散千亿的质疑,打入了她赖以存在的规则逻辑之中,引发了强烈的冲突!
她存在的根基,就是严格执行宿舍规则。
而现在,她自身的行为,却被指出可能存在“不符合规范”之处!
这在规则层面造成了悖论!
“你……你……”
王阿姨指着散千亿,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散千亿趁势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接冲击其核心:
“规则之下,众生平等。执行者更应恪守规则!你,是否失职?!”
“不——!!!”
王阿姨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
她佝偻的身体猛地挺直,又瞬间蜷缩,手中的煤油灯“啪”地一声炸裂。
她的身体猛地炸散成一片浓稠的黑雾,随即被房间内无形的规则力量强行吸收、抹平。
弥漫的恶意瞬间消散,温度回升,墙壁上的黑色冰晶也迅速消融。
404房间,恢复了死寂。
门外走廊,空空如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泽云、慕容煜、夏景云三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们看着散千亿,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又一次!她又一次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巧妙地利用甚至颠覆了规则,化解了必杀之局!
散千亿走到门口,将那张开的房门重新关上,锁好。
“休息吧。”她淡淡道,“今晚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
然而,她的目光却透过门板,望向了走廊深处,那间独自一人的407房间。
那个时尚女孩……
一声极其短暂、被强行扼杀在喉咙里的尖叫,隐隐从走廊尽头传来。
众人心中一沉。
407,恐怕凶多吉少。
清晨,并没有带来多少暖意。
惨白的日光给死寂的宿舍楼蒙上一层病态的微光。
熄灯时间结束,电力恢复,但灯光依旧昏暗。
404房间的门被推开,散千亿四人走了出来。
隔壁405的门也同时打开,张涛和那个眼镜男生(李铭)走了出来。
两人脸色依旧苍白。
但看到散千亿等人时,眼中明显多了几分依赖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铭的胳膊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用撕破的床单简单包扎着,显然是昨晚的“收获”。
走廊尽头407的房门紧闭。
路过的406房门也打开了,西装精英男(陈经理)和那个神色阴沉的黑衣青年(陈深)走了出来。
陈经理西装有些褶皱,脸色难看。
陈深则依旧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是目光在扫过散千亿时,微微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