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峰和林祯跟着莫归尘走进了战略局大楼内部。
他们来到一间会议室，里面已经简单布置了一下，挂着“欢迎新同事”的横幅，长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和点心，氛围还算轻松。
莫归尘在主位坐下，又抿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对门口一位站着的科员吩咐道：“去，把菲莱卡那小子给我叫来，欢迎仪式少个人像什么话。”
科员领命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菲莱卡走了进来。
他的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在门口时更糟了，头发和衬衫都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老师，什么事？”他声音有些沙哑。
莫归尘皱了皱眉：“你小子掉水池里了？”
战略局大楼中庭确实有个装饰用的浅水池。
菲莱卡没有回答，只是身体抖了一下。
这会，林祯自然地笑着跟他打招呼：“二师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祯的话还没说完，菲莱卡发出一连串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向后弹去，撞开了会议室的门，再次消失在走廊尽头。
很快，外面传来“噗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声响。
莫归尘看着菲莱卡消失的方向说道：“这小子，又在发什么疯！算了，不管他，那就算人齐了，直接开始吧。”
他一只手伸进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里摸索着，嘴里还嘀咕着：“放哪儿了……我记得别这儿了……”
在林祯和陆云峰的注视下，他从头发里摸出了一枚徽章，中心是联邦战略局的星轨徽记，还嵌着两颗小小的银星。
“喏，你的。”莫归尘随手将徽章抛给林祯。
林祯稳稳接住，他认得这徽章，二星见习战略师的标志。
战略师等级从低到高分为见习、资深、精英、专家、大师、无双六个大级别，每个级别又细分为一至三星。
等级越高，意味着能处理的事务越重要，从最初级的城市区域规划、协助抓捕通缉犯，到后期指挥清剿城外魔物巢穴、协调大规模防御作战。
他们有权在一定区域内调配警卫、实施交通管制，甚至……在极端危机时，对指定目标区域呼叫战略轰炸。
所能调动和申请的资源权限，也随等级呈几何级数增长。
“谢谢老师。”林祯将徽章别在自己左胸口的正装衣领上。
银底上的两颗黑星，象征着他在见习阶段就获得了较高的起点。
莫归尘看着林祯的动作，缓缓开口：“你的考核试卷，开放题部分，是我亲自评的满分。”
林祯抬起头，目光迎向莫归尘。
在战略局的考核中，客观题满分或许有迹可循，但开放题想要获得满分，极其困难。
这不仅意味着答案本身禁得起考验，更意味着评分者需要为这个满分向总部提交一份详尽的报告，阐明理由，并愿意承担质疑。
“再次感谢老师的认可。”林祯微微躬身。
莫归尘摆了摆手：“不用谢我。在你的答卷里，我看到了……嗯，一些很有趣的东西，说实话，有些地方，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没有这方面异能的人在考场上有限的时间里能构思出来的。”
他身体靠回椅背，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或许，你在战略上的天赋，比你的大师兄还要高。”
听到老师将自己与大师兄比较，林祯语气诚恳：“老师过誉了，大师兄终究是大师兄。”
前世，若非大师兄墨客因异能反噬，人格失控的问题日益严重，最终不得不被长期收容管制。
那么后来带领联邦在末日中抗争的，或许就不是他林祯，而是他的大师兄墨客了。
莫归尘对林祯的谦逊不置可否：“天赋是天赋，心性是心性，墨客他……走得太急，也太偏了，希望你引以为戒。”
他用大拇指朝身后指了指窗外——那里隐约能望见新城的城市天际线。
“看到外面了吗？新城，或者说联邦的任何一个城市，规划、建设、防御、民生……方方面面，牵一发而动全身，战略师等级越高，权限越大，能调动的资源越多，能做的事情也越多。”
莫归尘摸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砰”地一声放在桌上，推到了林祯面前。
那文件夹看起来饱经风霜，边角都有些卷曲了。
莫归尘用保温杯杯底敲了敲文件夹，“新城东区三个街口的未来五年市政管网升级规划审批初稿、南区旧城改造拆迁补偿纠纷的第三方评估报告、还有最近积压的十七份协助地方警卫队抓捕罪犯的协同申请……都归你了。”
陆云峰小声嘀咕：“我的天，老师这是把压箱底的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吧……”
莫归尘对林祯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小子不是甘于按部就班的人，脑子里有东西，想往上走。”
他指了指林祯胸口的二星徽章，“战略局晋升，光有理论成绩不够，需要实打实的任务经验和贡献点，把这些处理完，贡献点差不多够你升到三星见习甚至到资深战略师，怎么样，敢接吗？”
林祯伸出手，翻开了文件夹的第一页，目光快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和问题概述。
【东区市政管网规划冲突：能源部门与水务部门就主干管道铺设优先级存在争议。】
【南区拆迁纠纷：钉子户王老太声称其祖宅下埋有家族传承物，拒绝评估机构入场……】
【协助抓捕名单：编号734，F级速度型异能者，涉嫌连环盗窃，最后一次出现于新城下城区酒吧……】
这些任务涵盖了城市规划、民事调解、罪案协同，确实是最磨人，却也最能了解一座城市运作的窗口。
陆云峰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小师弟，慎重啊！这哪里是礼物，这老毕登肯定是想偷懒……”
林祯平静地点了点头：“谢谢老师，我正需要这些。”
他需要这些任务带来的贡献点在战略局内部快速建立起晋升通道。
只有站得足够高，他才能调动足够的资源，去应对未来那些足以倾覆联邦的危机，去弥补他对苏打的亏欠。
片刻后，莫归尘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行，那这里就交给你了，云峰，你带林祯去他的办公位，顺便把相关权限给他开通了。”
“是，老师！”陆云峰连忙应道。
莫归尘走出了会议室，背影看起来就像是刚卸下重担、准备去摸鱼的中年社畜。
确认老师走远后，陆云峰立刻凑到林祯身边，同情地看着那摞文件：“小师弟，你惨了！老师这明显是把你当苦力啊！菲莱卡师兄宁愿去水道抓变异蟑螂也不愿碰，大师兄……嗯，大师兄在地牢躲过一劫，你倒好，一口就接下了。”
林祯合上文件夹，将它稳稳拿起。
“没关系，三师兄。”林祯的语气听不出丝毫为难，“这些任务，正是最快的阶梯，而且，城市的脉络，往往就隐藏在这些琐碎的麻烦里，处理它们，本身就是一种战略预演。”
陆云峰张了张嘴，把后面劝慰的话咽了回去“行！你厉害！走吧，带你去你的新窝看看，顺便给你讲讲战略局食堂哪道菜像人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