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满说得口干舌燥，他停下来，扭头小心翼翼地瞥向易川。
他其实心里一直都明白川哥并没有真的拿他当朋友，只不过是懒得去和其他人辩解罢了。但就算这样，他也很感激，如果不是川哥的默认，他不知道还会受到多少欺负。
冯小满的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手枪把，今天川哥不仅突然开始学习，还直接送了他一把枪。
以前的哑巴哥从未对他这样好过。
他的视线顿在易川的侧脸，明明样子没有一点变化，可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这人并不是原来的哑巴哥的感觉？
接着他就晃了晃头，这个想法简直是疯了。
下一秒他突然眼睛一亮，既然哑巴哥送了他一把枪，他也要还以礼物才行！
冯小满抱着一大堆书重新走到易川面前，翘起嘴角正准备说话，却见易川突然对着他摆了个臭脸。
他顿住脚步，把卡在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川哥好像还是很讨厌念书啊。
被深黑色的异能书架完全挡住，易川并没有看见冯小满在干嘛。
他此时正在脑海里和系统进行着第一次人机正式会谈。
易川：“礼貌问一下您是什么系统来着？”
系统：“回宿主，我是‘我偏要主角讨厌我’恶趣味系统。”
易川：“不对。”
系统：“哪里不对呢？”
易川：“我已经看穿你了，哈哈哈哈哈！”
系统：“？”
易川：“你如实招了吧，你只是披着这个什么主角讨厌我的皮，其实真正的你是一个邪恶的，‘恶搞宿主只为逼疯他’系统吧！”
系统：“冷静一下……”
易川：“我！很！冷静！你看不出来吗！”
系统：“如果是因为加倍的晶核消耗的话……”
易川：“什么晶核消耗？什么加倍？我都不认字！4枚晶核算什么！不就是四千积分吗！简单！按照一天打十五小时黑工可以获得一个十积分的压缩饼干来算，我不吃不喝也就工作个一年多我就能用上这个如此强大的c级异能了！哈哈哈哈哈！”
系统：“我可以解释……”
易川微笑脸：“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今天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系统：“先前在森林为了救你，我违规预支你的能力复刻了一次宁浮一的异能，本来我只需要自身消耗和一枚囗囗丧尸晶核等同的能源就行，但这个违规行为被上司检测到了，它罚没了我一百倍能源，同时惩罚也波及到了你，所以你才会看到消耗晶核数目翻倍。”
易川沉默：“……你也好惨，是我错怪你了，不过你说的是什么丧尸晶核来着？”
系统：“囗囗丧尸晶核。”
易川：“你不知道前两个字被哔掉了吗？”
系统：“有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能听见吗？”
易川：“停停停，我听到的就是哔哔，哔哔，哔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脑子里在放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系统：“……这个我真不知道什么原因了。”
易川被哔得脑仁疼，换了个话题：“你居然还有上司？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他好像因为看了太多系统小说，对于系统接受得太快了，竟然一直没有询问过这个问题。
系统：“我们是囗囗囗囗囗囗囗，我还有很多同事，业务最好的就是那个厨神系统，亿万富翁系统也挺吃香，还有个什么黑莲花系统一直都是它们那个组的扛把子。”
易川被一连串的哔搞得没脾气了：“我现在换成亿万富翁系统还来得及吗？”
系统：“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你的惩罚不会太久，只是在前三次使用收藏异能时会消耗翻倍，后续就会恢复正常。”
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是个正常人都能发现，但该配合系统演出的易川演视而之，牛马何苦为难牛马：“所以你最近声音变小是因为你被罚了太多能源变虚了？”
系统：“没有变虚，是虚弱，宿主你真的很敏锐，确实是这个原因。”
易川：“既然我俩已经坦诚相待，不如今天就结拜为兄弟，你称呼我一声川哥就行！”
系统：“……”
易川：“哈哈哈哈哈。”
易川抬手散去眼前的异能书架，终于从系统那里扳回一成，心情简直不要太好，也没再去逗它。
“……个女生很漂亮。”
这时冯小满的声音才钻入了易川的耳里。
易川转过头，看着小胖子红扑扑的脸，接着听了两三句，意识到这小孩是在跟他聊少男心事。
从未谈过恋爱的他，即使要提上几句建议也无从着手，他思索了一会儿，提笔写下几个大字——儿女情长是小，山河抱负为重！
冯小满看完这句话，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再看向易川时，眼底的崇拜更深了几分。
易川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他站起来拍了拍衣角，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也不是个事，他准备出去转一转，反手挥了挥，正准备离开。
冯小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扯住了易川的衣服，见易川回过头来看他，他才神色担忧地说：“川哥，你要小心陆仁柄，他前不久刚觉醒了异能，我怕他会去找你麻烦。”
易川眉头一挑，怎么出来个路人丙？
他回忆了一下哑巴的记忆。
路人丙家境在外城区比较殷实，有个在工厂当高管的老爸，还有个b级异能者的舅舅，听说在内城混得还行。
至于路人丙和哑巴的恩怨，易川总结了一个词，朴实无华。
竟然仅仅只是因为哑巴没办法说话，路人丙就一直找他麻烦。
这个世界里真的有无端的恶意。
冯小满见易川没有回应，以为他有些害怕，又安慰了一句：“川哥你不用怕，等两天后要是他通过了守序者考核，应该就没工夫来找你的麻烦了。”
易川点点头，确实没必要去惹一些额外恩怨。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松开冯小满的手，把那本字典搁在床上，拿起纸笔又写了一段话递给冯小满看。
「丧尸的命门在脖颈，必须打碎里面的晶核才行。」
在基地内的人很少会去关注这种事情，刚才死了那么多人，他估计就有这个原因，以防又发生异变丧尸的事，他得给冯小满提个醒。
“我知道了，川哥。”
易川笑了一下，拍拍他的脑袋，转身走出了冯小满的家。
这小孩还挺可爱，也许后面有空再来看看他。
等到易川走后，冯小满才发现易川忘了把那本字典带上，他想也未想，拿起那本字典朝易川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