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边境的夜色浓稠如墨,腐草堆里的磷火明灭不定,像无数双诡谲的眼睛在窥视。秦越人单膝跪地,指尖凝着九转真气,小心翼翼地探入邪教圣女眉心的镜纹裂痕。他垂落的发丝挡住眉眼,可紧绷的下颌线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阿雪握着安神香囊站在三步外,药囊里雪魄草所剩无几,干枯的草茎在夜风里簌簌作响,她不时咬着下唇,眼神满是担忧;秦歌则举着量子扫描仪,蓝光在圣女破碎的镜面上疯狂跳动,组成杂乱无章的乱码,她眉头拧成 “川” 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仪器外壳。
“她的生命体征在崩溃!” 秦歌突然提高声调,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抖,手中的扫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祖宗,再拖下去,她会变成真正的镜灵,到时候就彻底没救了!”
“撑住。” 秦越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咬破舌尖,精血滴在圣女额心,腥甜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他凑近对方,眼神里满是迫切,“告诉我,幽冥阁的首领是谁?”
圣女的睫毛剧烈颤动,镜纹皮肤下渗出金色光点,那是破镜器灵的本源之力。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像碎玻璃摩擦般刺耳:“跨... 越时空... 他们在每个时代... 都有分身...” 话未说完,她的瞳孔突然变成纯黑,镜纹裂痕中伸出银丝缠住秦越人手腕,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长桑君真的死了?他就在你身边... 哈哈哈哈!” 那笑声尖锐又癫狂,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秦歌反应极快,猛地扣动量子步枪扳机,蓝光闪过,银丝应声震碎。圣女的身体瞬间化作万千镜面碎片,其中一片碎片上赫然刻着 “幽冥阁” 三字,笔画间缠绕着惑心铃的纹路。阿雪捡起碎片,瞳孔猛地收缩 —— 碎片背面用苗文刻着 “镜中生,镜中死”,那是她族中严禁触碰的禁术咒语,此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
“长桑君... 不可能。” 秦越人踉跄着后退,撞上秦歌的量子共振器。机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可就在他触碰到仪器的瞬间,乱码竟自动排列成星图,与《青囊遗卷》里记载的归墟坐标完全吻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脑海中不断闪过与长桑君相处的画面,那些谆谆教诲此刻却变得无比讽刺。
秦始皇的步辇在月光中缓缓靠近,十二名金甲卫步伐整齐,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上。黑檀木箱渗出寒气,让周围温度骤降。帝王掀开辇帘,露出黑眼圈下的阴鸷,声音里满是肃杀:“朕让人查了徐福的旧部。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叫‘幽冥阁’的神秘组织。他们向历代帝王进献长生之术,却在暗中收集破镜碎片。” 他握紧扶手,青筋暴起,显然对被欺骗一事愤怒不已。
秦歌将扫描仪对准木箱,屏幕瞬间被红色覆盖,她的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这是... 时空扭曲的痕迹!” 她急忙掏出紫外线灯照射箱盖,与圣女碎片相同的镜纹浮现,声音里带着惊恐,“这些箱子曾用来运输碎片,而且... 它们来自不同的时代!”
阿雪突然抓住秦越人的手,手指颤抖着指向远处地平线。那里的夜空被染成诡异的紫色,无数光点如蝌蚪般游动,组成巨大的 “归” 字。她声音发颤:“是时空裂缝!” 秦歌的声音充满绝望:“幽冥阁在加速碎片共鸣,他们要在月蚀前打开归墟之门!一旦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深夜的军帐里,烛火被阴风撩拨得左右摇摆,光影在众人脸上晃动,平添几分阴森。秦越人摊开从圣女处获得的星图,目光专注。秦歌用红笔圈出咸阳、函谷关、陇西等地,连线后竟形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而勺柄末端直指东海归墟。
“七块碎片,对应北斗七魄。” 阿雪将最后一株雪魄草磨成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族传说中,上古医仙以自身七魄为引,封印邪神于归墟。难道说...”
“破镜的碎片,就是医仙的七魄所化。” 秦越人接过药粉,指尖突然触到硬物。他从药囊深处摸出母亲留下的玉佩,玉佩内侧刻着的 “越” 字,竟与星图上的坐标吻合。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碎片,曾说 “镜碎人不散,医道永流传”。他摩挲着玉佩,眼神里满是怀念与迷茫。
帐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张猛浑身是血地撞开帐门,气息急促:“不好!有黑衣人劫营!他们... 他们能徒手捏碎铁甲!”
秦越人冲出帐外,只见三百黑衣人正围着龙魂军团游走,他们的招式既像苗疆蛊术,又带着现代特种部队的影子。为首者戴着青铜镜纹面具,手中长剑劈开月光,剑锋上流转的竟是与秦歌量子武器相同的蓝光。
“秦越人,久仰了。” 面具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透着冰冷与戏谑,“交出所有碎片,我让你看看真正的长生。”
秦歌突然将平板电脑掷向面具人,蓝光在其脚下展开定位矩阵,大喊道:“祖宗,他的剑是时空合金!小心!”
秦越人运转九转真气,银针如暴雨射向面具人周身大穴。然而银针在触及对方皮肤时,竟穿透而过 —— 那具身体只是全息投影!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身影逐渐透明:“记住这个名字:幽冥阁阁主。我们,在归墟等你。” 那笑声久久回荡,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无力。
黎明时分,秦越人在营外的沙地上发现半块怀表。怀表内侧刻着 “1937.12.13” 和 “L.S.J”,表盘里夹着一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穿着白大褂,左胸别着 “长桑君” 的铭牌。秦歌接过怀表,突然捂住嘴,眼眶瞬间通红 —— 那是她在考古研究所见过的前辈,三年前离奇失踪。
“原来‘跨越时空的分身’是这个意思。” 她声音带着哭腔,浑身微微发抖,“幽冥阁的首领,是不同时代的同一个人!他一直在收集碎片,利用每个时代的身份接近我们...”
阿雪握紧秦越人的手,发现他掌心全是冷汗。远处,秦始皇的步辇正在集结,帝王掀起帘子时,秦越人瞥见他腰间玉佩的纹路 —— 与照片中长桑君的领带夹图案完全一致。他的心猛地一沉,感觉真相近在咫尺,却又无比可怕。
风卷着沙粒拍打帐帘,秦越人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突然想起圣女临死前的狂笑。原来最大的谜题早已摆在眼前:破镜的碎片、跨越时空的组织、与帝王家族纠缠的血脉... 而他,既是医仙的传人,或许也是解开一切的钥匙。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个时代。” 秦越人握紧母亲留下的碎片,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我不会让你用长生之名,毁掉这世间的生机。” 他转身走向秦歌和阿雪,军靴踩在沙地上发出坚定的声响,“准备船只,我们去东海。这一次,我要亲自揭开幽冥阁的面纱。”
秦歌擦去眼泪,举起量子步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祖宗,我有个猜想 —— 或许破镜的第七块碎片,就在你体内。”
阿雪点点头,将新编的安神香囊塞进他腰间,眼神温柔而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一起。”
晨雾中,龙魂军团的战旗再次扬起。秦越人翻身上马,月光照在他胸前的碎片上,映出三道人影:现代的秦歌、古代的阿雪,还有... 镜中模糊的自己。他知道,一场跨越时空的最终对决,已经拉开了序幕,而他,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