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拷问秘辛得虚实，邪仪真相骇人闻
肉壁节点爆裂引发的混乱与能量波动，如同在平静（ albeit 邪恶）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暂时阻隔了后方的追兵，也完美掩盖了凌霄三人离去的痕迹。在冰璇的指引下，他们沿着那条更加偏僻、狭窄、仿佛生物体内早已废弃的毛细血管般的通道，迅速脱离了刚才的危险区域。通道内弥漫着更浓的腐败气味和某种陈年血垢的腥臭，脚下粘滑不堪，但此刻他们都已无暇顾及。
通道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如同肺泡般微微鼓胀的腔室，这里邪气相对稀薄，似乎是魔窟庞大能量循环系统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死角”，或者是某个失效的附属能量节点的残骸，暂时提供了喘息之机。
“暂时…暂时安全了。”冰璇背靠着温热蠕动的肉壁，微微喘息，苍白的脸上因刚才的疾行和紧张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紧紧抱着那半截被凌霄以玄妙手段修复过的冰玉拂尘，拂尘散发的纯净寒意如同一个小小的结界，帮她顽强地抵御着周遭无孔不入的邪气侵蚀，让她稍微好受了一些，但伤势和消耗依旧沉重。
石昊则如同门神般守在腔室唯一的入口处，巨刃杵地，浑身肌肉紧绷，耳朵如同最警觉的猎豹般竖起，不放过外面传来的任何一丝细微声响。他的目光锐利，充满了警惕，如同一座随时准备喷发的火山。
凌霄静立腔室中央，目光低垂，似乎在沉思。方才冰璇提供的信息至关重要，勾勒出了敌人阴谋的大致轮廓，但也让局势更加清晰和严峻。萧灵儿作为主祭品，处境比他预想的还要危险，直接位于仪式核心，被重兵看守，且与那恐怖的万魂污血池紧密相连。
硬闯，成功率微乎其微。且不说那深不可测的七长老和四名护法，单是强行冲击仪式核心可能引发的反噬，就足以让首当其冲的萧灵儿香消玉殒。
必须要有更精确、更关键的情报！要找到这个邪恶仪式的致命弱点，或是制造一个绝佳的、能够一举定乾坤的机会！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落在了依旧昏迷不醒的那名黑袍守卫身上。此人修为在法则境四重，从刚才其站位和气息判断，应是核心区域的巡逻小头目一类角色，所知必然比外围那些炮灰要多得多，是眼下最快的信息来源。
凌霄蹲下身，并未使用修真界常见的搜魂术。那种法术固然霸道，但过于粗暴，极易触发对方神魂中可能存在的自毁禁制或引发剧烈反抗，导致记忆破碎不全，甚至可能惊动施术者背后的存在。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之上，再次凝聚起那一缕纯净无比、呈现出赤金色的火丝。这一次，火丝并未散发出灼热的高温，反而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洞彻虚妄、照见真实的意蕴，仿佛能剥离一切表象，直指核心。
他将指尖轻轻点在那黑袍守卫的眉心印堂穴上。
嗤…
一声极其细微、仿佛绣花针穿透薄绢的轻响，那缕赤金火丝如同无形无质的灵魂探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对方的识海壁垒，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凌霄闭上了眼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这缕分神的精微操控之上。
在他的感知中，对方的识海一片混沌、污浊。视野所及，尽是翻滚的黑红色邪气，如同粘稠的泥潭。守卫的神魂被扭曲，灵智被蒙蔽，充满了对所谓“圣教”和“烬灭圣炎”的疯狂崇拜、病态敬畏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各种负面情绪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他的核心真灵。
凌霄没有去触碰那些明显被设置了强大禁制的核心记忆区域（例如关于圣教总部、更高层人物的信息），而是如同一位最高明的微雕大师，又像是潜入敌营的顶级间谍，操控着那缕蕴含“秩序”与“洞察”真意的火丝，小心翼翼地绕过所有感知陷阱和灵魂警报，精准地捕捉、翻阅、复制着与眼前“仪式”、“祭品”、“核心区域守卫布置”、“阵法节点特性”等直接相关的记忆碎片。
这个过程极其精妙，对神识的掌控力、对灵魂结构的理解要求高到了变态的地步。也唯有凌霄这等拥有创世者本质、对规则有着本源层次理解的存在，才能如此举重若轻，在对方的识海中如入无人之境。
一幕幕画面、一段段信息、一股股混杂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来，又被凌霄那强大的神念瞬间解析、过滤、归档：
【…焚世献祭，至高仪式！旨在沟通九幽火狱之下被远古异端封印的‘圣炎本源’，接引一丝伟大的‘烬灭之火’降临现世，焚尽一切腐朽旧秩序，于废墟之上重塑圣火新天…圣教荣光，必将照耀万界…】（狂热的信仰碎片）
【…仪式核心乃‘逆火焚世大阵’，以万魂污血为燃料，以其滔天怨念为引信，以‘纯净火源’为关键火种，以‘极寒阴魄’为调和剂，平衡逆火初生时的狂暴…】（冰冷的仪式流程知识）
【…时辰至关重要，需定于地心火脉潮汐达到顶峰的‘极焰时刻’，彼时天地火元沸腾，远古封印最为薄弱…据推算，距此时刻尚有…约三个时辰…】（精确的时间节点）
【…主祭品（萧灵儿）将被‘蚀魂邪链’刺穿四肢百骸与眉心祖窍，引其纯净火源缓缓注入血池，如同点燃灯油，当火源与污血彻底交融，便可点燃逆火，冲击封印…】（残忍的细节，引发凌霄杀意微动）
【…七长老亲自主持大阵，引导逆火。四大护法分守‘血池四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对应生死晦明四门，维持阵法运转，镇压能量反噬…】（守卫力量分布）
【…魔窟各处通道、节点均已布下‘邪眼哨阵’与‘血丝感应网’，任何非圣教功法气息靠近核心区域五十丈内，皆会触发警报…】（防御机制）
【…仪式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止，能量将形成闭环，直至圣炎降临或能量耗尽…强行从外部中断，将导致积聚的逆火之力失控爆炸，威力足以…毁灭整个魔窟，湮灭一切…】（同归于尽的最后保障）
越来越多的细节被挖掘出来，天衍教的邪恶计划、仪式的运作原理、守卫的分布、乃至一些阵法的细微特点，都纤毫毕现地展现在凌霄面前。这比冰璇提供的信息要详细、残酷得多！
然而，当凌霄的神念尝试触及关于那“烬灭圣炎”本质、或其源头相关的更深层记忆时——
异变陡生！
“吼！！！”
一声并非通过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深处的、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嘶吼，猛地从那记忆碎片的最深处爆发出来！这嘶吼充满了最纯粹的恶、最极致的毁灭欲望、以及对一切生灵的憎恨！仿佛亿万怨魂的尖啸混合着星辰崩灭的巨响，瞬间冲击着凌霄探入的那缕神念！
那意志污秽而强大，试图顺着神念联系，反向污染凌霄的灵魂！
与此同时，那名黑袍守卫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七窍之中猛地冒出浓郁的黑红色邪火，整个识海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灵魂核心处的某个禁制被触发，瞬间就要彻底崩毁，连带着所有记忆一起湮灭！
凌霄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眼中寒光一闪而逝！
“镇！”
他口中轻吐一字，那缕探入的赤金火丝骤然光芒大盛！
秩序，禁锢！
净化，驱邪！
赤金色的光芒如同黎明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瞬间席卷过那片混乱的识海！那爆发的恐怖意志和自毁邪火，在这蕴含至高法则意蕴的力量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被强行压制、束缚、然后如同冰雪消融般被净化驱散！
守卫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彻底软倒下去，生机断绝。但他的识海却在最后一刻被凌霄稳固住，保留了那些关键的信息碎片，而关于“烬灭圣炎”本源的禁忌记忆，则已化为乌有。
凌霄收回手指，缓缓站起身，脸色依旧平静，但眸中深处却是一片冰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凝重。刚才那瞬间的意志冲击，虽然微不足道，但其本质的邪恶与古老，让他更加确信了之前的判断。
“凌霄兄弟，怎么样？问到什么了吗？”石昊急忙问道，他虽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到刚才一瞬间的紧张氛围。
冰璇也紧张地望过来，玉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拂尘。
凌霄目光扫过二人，将拷问所得的信息，用最精简冰冷的语言告知：
“仪式名‘焚世献祭’，目的是释放被封印的‘烬灭之炎’。灵儿是主引信，你的极寒体质是调和物。”他看了一眼冰璇，“万魂污血为燃料。距离仪式开始，还有约三个时辰。”
“核心区域守卫严密，有邪阵监控，难以潜入。七长老主持，四名五、六重护法镇守四极。仪式一旦开始，便无法强行中断，否则会引发大爆炸，同归于尽。”
石昊和冰璇听完，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背后渗出一层冷汗。这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还要绝望！简直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烬灭之炎…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石昊声音干涩地问道，光是听这个名字，就让他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
凌霄沉默了一下，脑海中闪过那恐怖意志的嘶吼和壁画上的场景，缓缓道：“一种…源自世界之外的虚空暗渊，能够污染万物本源，扭曲法则，带来终极毁灭的污秽之火。其力量本质…极高。若被释放，此界生灵涂炭恐是轻的，或许…整个世界的基础都会被动摇。”
冰璇娇躯一颤，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美眸中充满了惊骇：“他们…他们竟然想释放这种怪物…这简直是拉上整个世界陪葬！”
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印证那迫近的时限，整个魔窟猛地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都要深沉！
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神魂战栗的恐怖能量波动，从核心祭祀大厅的方向如同海啸般汹涌传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同时，空气中那污秽邪恶的气息陡然暴涨了数倍！下方隐隐传来无数怨魂疯狂嚎哭、挣扎、却又带着一种诡异兴奋的嘶鸣声！万魂污血池的积累，似乎接近了临界点！
“不好！”冰璇失声惊呼，感受着那令人作呕的能量潮汐，花容失色，“万魂污血池…快要满了！仪式…恐怕真的要提前开始了！”
凌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仿佛能劈开一切迷雾！
不能再等了！三个时辰只是预估，天衍教很可能随时会提前发动！
“计划变更。”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做出了取舍，“石兄，冰璇姑娘，你们按原计划，寻找通往血池下方的路径。但任务改变：不是伺机而动，而是听我信号，制造最大混乱！”
他目光如炬，快速下达指令：“我会直接冲击祭祀大厅，吸引所有注意力和守卫力量。当你们听到我的信号，或者感受到核心区域能量剧烈震荡、守卫被大幅调动时，冰璇姑娘，你不惜代价，用尽全部极寒之力，最大程度冻结血池表面，哪怕只能维持一瞬！石兄，你寻找机会，全力攻击血池四极的任何一个节点，或者破坏支撑祭坛的结构！”
“记住，你们的目标不是杀敌，而是干扰！破坏仪式节奏！为我创造救人的机会！无论成败，一击之后，立刻沿原路撤离，不要回头！我会带灵儿出来！”
石昊和冰璇闻言，心神剧震！凌霄这计划，简直是疯狂！他自己要去充当最醒目的靶子，吸引所有火力，为他们创造那稍纵即逝的机会！而他们的任务，同样艰巨而危险，等于是在老虎嘴边拔毛！
“兄弟！这太危险了！要不我去引开那些杂碎！”石昊急道，他宁愿自己去冒险。
“不行，你做不到。”凌霄直接否定，语气平静却蕴含着绝对的自信，“只有我能制造出他们无法忽视、必须全力应对的混乱。按我说的做，这是救出灵儿，破坏仪式唯一的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最终落在冰璇苍白的脸上：“冰璇姑娘，你的极寒之力是关键，务必把握时机。”
石昊看着凌霄那平静却仿佛能吞噬一切黑暗的眼睛，一咬牙，重重点头：“好！老子信你！一定把那狗屁仪式搅个天翻地覆！”
冰璇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冰晶般的眼眸中闪过决绝：“冰璇明白！纵是粉身碎骨，也定不负所托！”
“走！”凌霄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已率先冲出腔室，如同离弦之箭，又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射向魔窟能量波动最剧烈、守卫最森严的核心区域——那死亡的祭祀大厅！
一场针对邪恶仪式的逆袭，以最直接、最猛烈的方式，即将展开！
而凌霄所要制造的混乱，必将石破天惊，震动整个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