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幻音妖蝠噬神魂，地下洞窟得荧光
黑沼森林仿佛没有昼夜之分，越往深处，那令人窒息的瘴气愈发浓稠，光线也愈发暗淡，仿佛永远笼罩在一种诡异的黄昏之中。空气中弥漫的甜腻毒味越来越重，吸入肺中都带着隐隐的灼痛感。
凌霄眉头微皱，他能以雄浑的龙神元气抵御瘴毒，但苏沐清已然脸色发白，呼吸有些急促，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有些抵挡不住这越来越剧烈的毒瘴侵蚀。
“公子…我没事…”苏沐清察觉到凌霄的目光，强撑着说道，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她。
凌霄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愈发阴沉的天色（尽管透过浓密树冠也看不太清）和更加活跃浓郁的瘴气，沉声道：“夜间瘴气之毒恐倍增，需寻一处暂避。”
他强大的神识如同雷达般扫过四周，很快锁定了一处位于巨大腐朽树根下的狭窄缝隙，缝隙深处似乎有微弱的气流涌动，暗示着其后或许别有洞天。
“这边。”
他带着苏沐清拨开纠缠的藤蔓和苔藓，侧身钻入缝隙。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脚下突然一空！
下方竟是一个陡峭的斜坡！
“小心！”凌霄反应极快，一把揽住苏沐清的腰肢，另一手五指如钩，猛地插入侧壁的岩石，稳住身形。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阴冷潮湿、带着陈腐气息的风从下方吹拂上来。
“底下似乎有个洞窟。”凌霄判断道，“抱紧我。”
苏沐清脸颊微红，依言紧紧抱住凌霄。凌霄松开手，两人顺着陡坡迅速滑落，速度极快，耳边风声呼啸。
滑落了约莫十数丈，坡度渐缓，噗通一声，两人落在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面上。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头顶那条狭窄的缝隙透下一点点微光，如同遥远的星芒。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某种…蝙蝠粪便的特殊气味。
凌霄指尖腾起一缕金色的龙神元气，如同火炬般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怪石嶙峋，钟乳石倒悬。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松软的蝙蝠粪土层。洞壁之上，密密麻麻地倒挂着一片片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还在微微蠕动。
是蝙蝠。但绝非普通的蝙蝠。
这些蝙蝠每一只都有脸盆大小，通体漆黑，唯独一双耳朵奇大，如同精灵耳般竖起，不断轻微震颤着。它们的眼睛退化得几乎看不见，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幻音妖蝠！一种以音波为攻击手段的诡异妖兽，其实力或许只相当于元气境巅峰，但其发出的精神音波能直接攻击神魂，令人陷入幻境，防不胜防！
“捂住耳朵，紧守心神！”凌霄低声喝道，同时加强了周身的元气护罩。
然而，已经晚了！
似乎是活物的气息和光芒惊扰了这群沉睡的妖蝠，那密密麻麻的蝠群同时震颤了一下！
嗡——！！！
没有震耳欲聋的声浪，却有一股无形无质、却尖锐无比的精神音波，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整个洞窟！这音波无视物理防御，直接穿透了凌霄的元气护罩，狠狠冲击向两人的识海！
凌霄只觉得头脑如同被无数根钢针狠狠刺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刺痛传来，眼前甚至出现了种种幻象——林婉儿的嘲讽、姬无道的狞笑、家族覆灭的火光……
但他两世为人，更是曾登临仙帝之境，神魂本质强大无比，意志更是坚如神铁！只是瞬间的恍惚，强大的魂力便自发运转，识海中仿佛响起一声淡淡的龙吟，瞬间将那些杂音和幻象碾碎，眼神恢复清明！
“呃！”
但他身边的苏沐清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迷茫，娇躯剧烈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小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泪水无声滑落。她的神魂强度远不如凌霄，瞬间就被幻音侵入，陷入了深度幻境之中。
“沐清！”凌霄眼神一厉。
而此刻，那些幻音妖蝠发动了第一波音波攻击后，纷纷展翅飞起，如同一片黑色的乌云，朝着两人扑来！它们虽然视力退化，但依靠音波定位，精准无比！
咻！咻！咻！
它们张开嘴，发出一道道更加凝聚、几乎 visible的扭曲音波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射来！这些音波箭矢不仅蕴含精神攻击，竟还带着物理冲击力！
凌霄一手扶住陷入幻境、瑟瑟发抖的苏沐清，将她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并指如剑，龙神元气喷薄而出！
“破！”
金色剑芒纵横交错，精准地斩向那些音波箭矢和扑来的妖蝠！
嘭！嘭！嘭！
音波箭矢被剑芒斩碎，发出诡异的爆鸣。冲在最前面的几只妖蝠也被凌厉的剑芒瞬间撕裂，化为血雨落下。
但妖蝠数量实在太多，而且音波攻击无孔不入！凌霄需要分心守护识海，又要保护身后的苏沐清，还要应对源源不断的攻击，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数道音波箭矢绕过剑芒，狠狠撞击在凌霄的护体元气上，震得他气血翻涌。更有几只妖蝠趁机扑到近前，锋利的爪子抓向他的身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麻烦！”凌霄眼神冰冷，杀意涌动。
他猛地一跺脚，更加磅礴的龙神元气爆发开来，将靠近的几只妖蝠震飞。同时，他并指如剑，不再追求精准点杀，而是施展出范围性攻击！
“游龙剑气！”
一道道凝练的金色剑气如同游龙般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激射而出，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区域，数十只妖蝠被绞杀成碎肉。
然而，更多的妖蝠前仆后继地涌来，尖锐的音波如同魔音灌耳，不断冲击着他的神魂，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却也极大地干扰了他的心神。
必须尽快解决源头！
凌霄目光锁定在蝠群后方，那里有几只体型明显更大、颜色更深、音波攻击也更强的妖蝠头领。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消耗，将龙神元气催动到极致！
“九龙吞天术——吸！”
他再次张口一吸，一个巨大的元气旋涡出现，恐怖的吸力爆发！这一次，他主要针对的是那几只妖蝠头领和它们周围密集的区域！
吱吱吱！
惊恐的尖叫声响起，大量的妖蝠身不由己地被卷入旋涡，瞬间被绞碎、炼化！那几只妖蝠头领虽然拼命挣扎，发出更强的音波试图干扰，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下，依旧被一点点拉近，最终步了同类的后尘！
头领被灭，剩余的妖蝠顿时陷入混乱，攻击也变得毫无章法。
凌霄趁此机会，剑指连点，如同砍瓜切菜般将剩余的妖蝠一一诛杀。
当最后一只妖蝠被剑气洞穿，跌落在地时，整个洞窟终于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蝙蝠粪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异常难闻。
战斗结束，凌霄微微喘息，连续动用大招，消耗不小。但他立刻看向身后的苏沐清。
少女依旧沉浸在可怕的幻境中，浑身冰冷，嘴唇哆嗦，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醒来！”凌霄低喝一声，蕴含着一丝龙吟镇魂之力，手指点向她的眉心，试图以自身强大的魂力助她冲破幻境。
然而，那幻音妖蝠的精神攻击颇为诡异，如同附骨之蛆，深深缠绕在她的神魂深处。
就在凌霄准备加大魂力输入时，异变发生了！
或许是极致的恐惧刺激，或许是凌霄那丝龙吟之力的引动，陷入幻境的苏沐清，体内那股微弱的生命灵体之力再次被激发！
但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治疗之力，而是一种…无意识的、纯粹的精神层面的自我防护！
一股纯净、安宁、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自她体内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并不强烈，却温柔地抚平着她识海中的波澜，驱散着那些诡异的音波残余。
更奇特的是，这股生命能量的波动，似乎与这洞窟产生了某种共鸣！
嗡……
洞壁之上，那些原本普通的、湿滑的苔藓，在接触到这股生命能量后，竟然开始散发出柔和的、星星点点的荧光！
起初只是苏沐清周围的苔藓亮起，紧接着，如同燎原的星火，越来越多的荧光苔藓被点亮，迅速向着洞窟深处蔓延而去！
短短几个呼吸间，原本漆黑一片的地下洞窟，竟然被这些散发着柔和绿光的苔藓照亮了！光影朦胧，充满了神秘而梦幻的色彩。
而在这片安宁的生命荧光照耀下，苏沐清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颤抖的身体也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均匀，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初时还有些迷茫，随即看到了身旁的凌霄，以及周围这梦幻般的荧光洞窟。
“公子…我…刚才…”她回忆起那可怕的幻境，仍心有余悸。
“没事了，幻音已被破除。”凌霄看着她，眼中再次闪过惊异。这生命灵体，不仅能疗伤，竟还有安神定魂、驱散精神负面效果的奇效？甚至还能引发如此异象？
“这些光是…”苏沐清也被周围发光的苔藓吸引，她能感觉到这些苔藓散发出的气息让她非常舒服。
“似是因你而亮。”凌霄道，他走到洞壁边，仔细观察那些荧光苔藓，发现其内部蕴含着一丝微弱的灵性，“此物似有安神之效，或许可采集一些，日后炼制宁神丹药。”
苏沐清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始采集那些发光的苔藓。
凌霄则走到那些妖蝠尸体旁，再次运转吞噬之力。
虽然单个妖蝠能量微弱，但胜在数量庞大，尤其是那几只头领，蕴含的能量更为精纯。海量的能量涌入，经过炼化，大部分转化为龙神元气，也有一小部分奇异的精神能量，竟融入了他的识海，使得他的魂力有了一丝明显的增长，神识感知的范围和精度都提升了些许。
“没想到还有滋养神魂之效。”凌霄颇感意外，这算是个意外的惊喜。神魂的强大，对修炼、战斗、炼丹等都至关重要。
处理完战场，洞窟内再次恢复洁净。
凌霄的目光投向被荧光苔藇照亮的洞窟深处，那里似乎另有乾坤。
“走，进去看看。此地诡异，或许另有机缘。”
他率先向深处走去，苏沐清连忙收起采集的荧光苔藓，快步跟上。
越往深处走，荧光苔藓越发茂盛，光线也愈发明亮。道路逐渐向下倾斜，空气也越来越潮湿阴冷。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空腔中央，竟然有一潭不起眼的、散发着淡淡寒气的地下泉眼。
而在这片空腔的四周洞壁上，布满了各种古老而粗糙的壁画！壁画的内容似乎描绘着某种古老的祭祀场景，无数模糊的小人跪拜着一具庞大的、埋藏于大地之下的……巨兽骸骨？
凌霄的目光瞬间被壁画吸引，仔细观摩起来。这些壁画年代久远，似乎隐藏着关于这片黑沼森林的古老秘密。
遥远的冰雪位面。
正在冰宫中凝神感应方向的雪清瑶，冰蓝色的眼眸忽然微微一动。
就在刚才，她清晰地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龙皇气息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纯净的精神力量的波动（魂力增长所致）。
这丝波动，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微弱烛火，虽然依旧遥远，却让她感应到的方向变得更加清晰、明确了一分！
“魂力也开始增长了么…看来，你的进步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她轻声自语，指尖的冰晶雪花旋转更快，指向愈发清晰。
“等着我，就快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