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心中的悲愤之情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作为堂堂登堂境的高手,竟然会被一群仅仅处于渐佳境的女弟子押送,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都同属正道,他恐怕早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以力服人了。
然而,他从小在天宫这样的名门正派长大,不能轻易违背门规,更不能给正道抹黑。
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感慨:名门正派的弟子可真难当啊!
......
众人将戏言押回城后,径直来到了一处别院。
还未走进院子,一阵女子的抽泣声便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凄惨,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冤屈。
在这抽泣声的旁边,似乎还有人在轻声安抚着那位女子:
“月月师妹,别哭了,易师姐她们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等她们抓住那个登徒子,一定会让你亲手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那原本正在抽泣的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惊恐地开口道:“不,不要!”
站在门口的易茛瑾等人听到了这段对话,心中顿时涌起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她们推开院门,一边走进院子,一边有人高声说道:
“我们把人抓回来了,月月师妹,你可不要心慈手软啊!”
院子里的几个人听到声音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交汇之处,只见无涯正扛着一个人走进院子。
他走到院子中央,毫不留情地将肩上的人像扔麻袋一样扔到了地上。
被扔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身体蜷缩成一团。
这时,那位名叫月月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她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言子,你回来了!太好了,言子,我还能再见到你!”
月月激动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她快步走到戏言身边,蹲下身子,伸手想要为他解开身上的绳索。
然而,易茛瑾见状却立刻拦住了月月,她紧紧抓住月月的手臂,脸色阴沉地说道:
“你真是太不争气了!这个人都对你始乱终弃了,你怎么还对他如此温和?”
戏言听到易茛瑾的话,顿时大喊起来:
“我才没有!你少在这里污蔑我!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去问她!赶紧问!”
他一边喊着,一边用被绑在身后的手努力的指着月月,情绪异常激动。
月月似乎被戏言的喊声吓到了,她的身体微微一颤,有些发愣地看着戏言,喃喃自语道:
“言子,事到如今,你都依然不愿意承认吗?
我并不怪你要了我的身子,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不告而别?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打杀你,我只想和你一起,在水竹烟云的世界里,感受这大好河山的璀璨......”
说罢月月又止不住的开始哭泣。
戏言听到那句原本是从他嘴里说出去的话,满脸都是无奈和焦灼之色,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哀求,似乎对眼前的局面感到十分无力。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戏言的语气有些激动,他浑身都微微颤抖着。
“你倒是好好回忆回忆啊,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喝个酒就断片这么厉害呢?”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对方的不满和责备。
戏言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发出一声长叹:
“苍天啊!让这个世间再也没有酒品差的人吧!”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些许悲愤和无奈。
无涯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如此拉扯不清,终于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
他面带微笑,向周围的师妹们拱手施礼道:
“各位师妹,在下有礼了。”
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礼,让人不禁对他产生好感。
无涯自我介绍道:
“我是天宫三代弟子无涯,被绑之人乃是我的二师弟。”
他的目光落在被绑的人身上,流露出一丝关切之情。
接着,无涯继续说道:
“据我们在城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他和月月师妹的描述有很大差别。
所以,还请月月师妹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回忆一下当日之事。
哪怕他真的做出过恶劣之事,我们也需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让他心服口服才行。”
无涯的话语条理清晰,不卑不亢,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月月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的脑海中像是有一团迷雾,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紧紧地皱起眉头,似乎在拼命地想要抓住那一丝模糊的记忆,但却始终无法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过了好一会儿,月月才缓缓地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无涯,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言子送我回房后,我就像失去意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身上竟然不着寸缕,而言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无涯原本对戏言的人品还是比较相信的,但听到月月这么说,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虑。
他紧紧地盯着月月,追问道:
“这么说来,你根本不确定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那你醒来后,有没有检查一下床上或者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额……有没有落红?”
月月显然对“落红”这个词完全没有概念,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无涯,下意识地问道:
“落红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用手捂住了脸,有的甚至还发出了一阵叹息。
无涯也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解释道:
“落红,就是女子初次与人行房后,下体流出的血液。”
“啊?还会流血吗?”月月满脸惊愕地反问道,似乎对无涯所说的事情感到十分诧异。
然而,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可我,可我好像,没,没有发现落红……”
易茛瑾站在一旁,作为师姐,她对月月的情况最为了解。
看到月月如此惊恐和羞涩的样子,易茛瑾终于按捺不住,她迅速叫上了几位年纪比月月稍大的女子,然后一言不发地拉着月月走进了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易茛瑾和其他女子一同走了出来,而月月则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低着头,脚步有些踉跄。
她的脸上布满了羞愧之色,仿佛这股羞惭已经快要将她彻底淹没。
易茛瑾走到无涯面前,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
“快给戏言师兄松绑吧,月月她,还是完璧之身。”
说这句话的时候,易茛瑾的脸色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红晕。
戏言原本被绑得紧紧的,听到易茛瑾的话后,他突然像触电一般挣开了绑住他的腰带跳了起来,大声质问道:
“你们有检查这些东西的本事,怎么不早点检查?你们这些天让我受了多少罪知道吗?”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些许愤怒和委屈。
众人闻言,都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对戏言的质问感到有些愧疚。
无涯似乎想要彻底确定这件事情以后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或麻烦,所以他决定进一步深入地确认一下:
“你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来确认月月师妹的状况的呢?”
易茛瑾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通红,她羞涩得甚至都不敢直视无涯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咳咳......严丝合缝!”
无涯听到这个回答后,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尽管他的表面看上去依旧镇定自若,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像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相信“严丝合缝”这四个字给他带来的信息量,足够他消化很长一段时间了。
现在真相终于大白,蓝溪谷的众人都感到非常尴尬和难堪。
易茛瑾见状,连忙快步上前,对着戏言抱拳施礼,诚恳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误会师兄了,还望师兄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戏言心里虽然有些生气,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报复回去。
而且无涯在这里,他还得给无涯一个面子。
于是,他只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哼,要不是看在无涯的面子上,我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这时,月月师妹红着脸从人群后走出来,她来到戏言面前,声音细若蚊蝇的说:
“对……对不起,是我酒后失态,还连累言子你被误会。”
戏言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气也消了大半,此时的他只想趁早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蓝溪谷之人,于是摆了摆手道:
“罢了罢了,小月月,你以后喝酒可得注意些,算了,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吧。”
无涯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误会解开就好,既然此事已了,那我与戏言便就此和大家告别吧。”
蓝溪谷众人见无涯和戏言要离开,也觉得合情合理,但有两个人的神色却与众人不同。
其中易茛瑾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舍,但很快就被她隐藏了下去。
可月月就没办法压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她眼眶微红、语带颤抖的朝戏言问道:
“言子,这就要走了吗?还会再见吗言子?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
无涯见状摇了摇头,率先走出了院门。
戏言本想安慰月月几句,但又怕他的言语会让月月误会,于是他背过身去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的走了出去。
月月见戏言脚步不停,她连忙跑步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喊道:
“言子!言子!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言子!”
可当她追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外早已没了无涯和戏言的身影。
从此江湖路远,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