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男尸已完全站立,关节发出脆响。
许久未活动筋骨了。
它活动着脖颈,目光锁定张琦灵:这后生带着我族血脉...却又有些不同。
阁下是?张琦灵谨慎发问。
本官邹国公张公瑾。
人含笑自报家门。
郯国公张公瑾?天真失声惊呼。
他们竟误入了唐代国公的墓室?
封号有误,但姓名无误。
张公瑾对有人识得自己显得颇为愉悦。
胖纸打量着这具能说会跳的,又瞥了眼沉默的雨晨,忍不住调侃:您这是凶兽主题展吗?墓里全是凶兽雕刻。
史书上说您是病故的,怎么现在生龙活虎的?
张公瑾闻言不悦,眉头紧锁地盯着这个口无遮拦的胖纸。
胖纸被张公瑾盯得浑身不自在,却攥紧非攻,昂起圆脸直视对方。
张公瑾见他毫不躲闪,眼中掠过一丝赞许。
“小胖纸,好奇我为何毫发无损?”张公瑾笑着指了指张琦灵,“因他是我后人,而我体内流着穷奇之血。
”
众人闻言色变,倒吸凉气。
张公瑾见状得意道:“这就吓到了?”
“等会儿!”胖纸打断道,“张琦灵明明是琦灵血脉,您老该不会认错亲了吧?”
“什么?”张公瑾愣住,“不可能!我分明感应到同源气息。
”他猛地扣住张琦灵手腕,一股暖流瞬间游走其周身。
叶飞暗自戒备,却未出手阻拦——即便对方身负凶兽血脉,他亦有把握抗衡。
许久,张公瑾松手皱眉:“怪哉…血脉虽稀薄,确是我族传承,怎会不是穷奇?”忽又急切追问:“小子,把你的经历从头道来!”
张琦灵刚提及幼年被张家收养,张公瑾突然双目放光:“竟是养子?生父不详?”见他点头,立即再次探脉。
这次足足两分钟后,张公瑾骤然大笑:“哈哈哈!老夫果然没走眼!”
“您究竟何意?”张琦灵被他癫狂之态惊退半步。
“你体内蛰伏着穷奇血脉,只是太过微弱。
”张公瑾肃然道,“现在,老夫便替你唤醒它!”
“且慢。
”叶飞突然横插一步,“此事尚有蹊跷。
”
**
张公瑾注视着眼前沉默的男子,眉头微蹙。
“人体内真能容纳两种不同的血脉?”
他目光转向叶飞,语气中透着一丝讶异。
“年轻人,看来你也不简单……青龙血脉?”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惊。
青龙血脉——这可是叶飞从未透露过的隐秘。
若真如此,岂不是比张琦灵的琦灵血脉更胜一筹?无怪乎叶飞实力如此强悍。
叶飞并未因身份被识破而慌乱,只是平静颔首。
“难怪你们能闯到这里,有你这般人物带队,确实不足为奇。
”张公瑾眼中赞赏之意更浓。
被这般审视,叶飞略感不自在,仿佛所有秘密都被洞穿。
“小小年纪,倒是手段不凡,难怪能一路破局。
”
张公瑾又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雨晨。
“朱雀血脉?倒是个老资历,活得比老夫还久。
”
雨晨闻言,缓步与叶飞并肩而立,朝张公瑾微微颔首。
“有趣,有趣……你们此行,总不至于是专程来看我这老头子的吧?”张公瑾笑道。
叶飞上前一步,恭敬道:“实不相瞒,晚辈此行为寻彼岸花线索而来。
”
“此外,还望前辈解惑——若一人兼具两种血脉,会如何?”
“小娃娃问题倒不少。
”张公瑾轻哼一声,徐徐道,“若两种血脉共存,必是爆体而亡。
”
“那您方才为何还要激活小哥体内的穷奇血脉?”叶飞面色骤沉。
明知后果,却仍要催动穷奇血脉——这岂非存心害张琦灵性命?
张公瑾不慌不忙,依旧含笑:“急什么?老夫话还未说完。
”
“不过略作引动,令其沉睡。
梦中自有两脉相争,无论胜负,于他皆有益处。
”
他望向张琦灵,眼中闪过一丝欣羡。
“还请前辈明言。
”叶飞心急如焚。
张琦灵实力若再进一步,对整个团队都大有裨益。
张公瑾收回目光,继续道……
那孩子体内两种血脉的较量反而会淬炼他的体魄。
张公瑾抚须说道,兼具两种血脉之人本就罕见。
更关键的是,这两种血脉一旦觉醒就再难沉寂。
他目光扫过众人,假以时日,这小娃娃的资质未必逊色于你。
见众人陷入沉思,张公瑾特意停顿片刻。
伍天真和王胖纸听得云里雾里,满脸困惑——血脉相争?梦中缠斗?这些事当真存在于现实世界?
待众人消化片刻,张公瑾话锋一转:现在说说那株彼岸花。
话音未落,叶飞等人立即竖起耳朵。
比起血脉之谜,他们更在乎这要命的诅咒。
此等邪物早在唐代就现世了。
张公瑾娓娓道来,当年吐蕃进贡此花,因其艳丽被栽入**。
老人神色忽然黯淡,谁知花中暗藏巫师诅咒,一夜之间园中生机尽灭,沃土化作黄沙。
圣上下令焚毁邪花,但执行者私藏了两粒种子。
张公瑾从怀中取出一卷奇特皮卷,那人将藏宝图纹在背上,被老夫剥下制成此卷。
叶飞凝视皮卷突然开口:这是......**?
不错。
张公瑾点头,随即剧烈咳嗽,老夫当年重伤闭关,施展龟息**却被误葬......
这可真是倒了血霉。
胖纸忍不住笑出声。
该说的都说完了。
张公瑾无视调侃,气势陡然一变,趁着老夫尚有余力,来指点你们几招。
霎时间,方才慈祥的老者竟透出惊人威压,宛如苏醒的猛虎。
紫袍顷刻碎裂,露出布满穷奇图腾的身躯。
暴殄天物啊!胖纸盯着满地布帛碎片痛心疾首,这料子够胖爷换三间铺面了!
唔——他还要抱怨,却被伍邪死死捂住口鼻。
闷声威胁在耳边炸响:再嚷嚷,信不信那老怪物把你天灵盖当核桃劈?胖纸一个激灵,顿时噤若寒蝉。
叶飞三人神情凝重地收起非攻,寒光接连乍现。
鸿鸣刀猩红如血,黑金古刀幽芒吞吐,大夏龙雀振翼欲飞。
张公瑾自棺中抽出一柄穷奇盘踞的青铜剑,剑锋出鞘刹那,整座地宫空气骤然凝固。
请。
枯瘦手掌轻轻一摆,三百年前的声音穿透时光。
叶飞周身青鳞虚影暴涨,足尖蹬地时砖石迸裂。
雨晨与张琦灵化作黑白两道残影,三柄神兵掀起致命旋涡——青龙刀取肩,黑金古刀扫胫,血红刃光直取膝窝!
锵!青铜剑震开青龙刃,老者借力倒飞。
衣袂翻卷间,第二刀贴着下颌掠过。
第三击将至时,剑脊已稳稳架住大夏龙雀。
可惜。
张公瑾甩了甩发麻的腕骨,青铜剑突然发出凶兽低吼:青龙崽子,莫把老夫当作纸扎店的玩意!
龙吟震彻墓顶。
叶飞瞳孔化作竖瞳,青鳞自颈项蔓延至持刀右臂。
那柄鸿鸣刀竟凝出三尺青芒,带着龙脉威压劈开气流。
张公瑾穷奇纹身剧烈扭动,青铜剑迎上瞬间,剑身穷奇双目突然血光大盛。
刀剑相击的火星中,倒映着老者陡然收缩的瞳孔。
金属交击的脆响在空中回荡,两柄兵刃抵在一处迸溅出点**星。
刀剑相抵间,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张琦灵与雨晨立于原地未动,虽有出手便能打破僵局之能,却都明白叶飞不愿旁人插手这场比试。
此战对叶飞而言,正是磨砺武艺的绝佳机会,况且性命之忧。
僵持之际,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骤然响起。
前辈承让。
叶飞收势抱拳,却见张公瑾手中佩剑已然断作两截。
哈哈哈,岁月不饶人啊!
张公瑾不怒反笑,将断剑随手掷于地上。
罢了,老夫便再送你们一场造化。
说着朝张琦灵招手:张家小子过来。
张琦灵刚近前,忽见张公瑾一掌击中其丹田。
这一掌来得突然,张琦灵猝不及防横飞而出,在空中喷出一道血箭。
小哥!
天真与胖纸急忙抢上,只见张琦灵面如金纸,唇角挂血。
胖纸怒不可遏,抄起兵刃就要拼命,却被眼前景象震住——
张公瑾身上穷奇刺青正迅速褪色,乌发转瞬如霜,挺拔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佝偻下去。
这一掌...是老夫毕生所蓄穷奇精血...张公瑾声音沙哑,宛如寻常耄耋老者,还有这幅地图...
枯瘦的手掌递出羊皮卷轴,却在即将交到叶飞手中时突然坠落。
断剑支撑着突然僵直的身躯,老人阖目的面容定格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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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飞伸手扶住踉跄的张公瑾,轻声道:“前辈。
”
待张公瑾的躯体重新躺回棺中,他拾起断成两截的古剑,缓缓收入剑鞘,置于其侧。
随后,他沉默着合上棺盖。
石柱回旋,墓门再度开启,隆隆声回荡在幽暗的室内。
“叶老大,小哥还好吗?”胖纸和天真虽听到二人对话,仍忍不住追问。
“他无碍。
”叶飞收起手中的残旧地图,语气平静,“东西已到手,该走了。
”
胖纸背起昏迷的张琦灵,一行人跟随叶飞沿原路返回。
穿过漆黑的密室时,叶飞挥拳扩宽出口,碎石簌簌落下。
归途上,叶飞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翻涌——张琦灵能兼容两种血脉,拥有系统的自己,是否也能突破界限?答案或许要等诅咒解除后才能揭晓。
抵达四九城后,见张琦灵仍未苏醒,众人依叶飞之意,将他安置在抱古斋。
叶飞向雨晨简单交代几句,随后在斋内铺开那幅斑驳的地图。
岁月侵蚀,部分墨迹已然模糊,但关键信息仍清晰可辨。
叶飞的目光最终锁定贵州的落日山瀑布——据地图所示,瀑布中段的山洞内藏有彼岸花种。
他长舒一口气,指尖轻点标记处,暗想:这一次,或许真能终结诅咒。
三日后,抱古斋内。
张琦灵依旧沉睡,面色却渐显红润。
叶飞正擦拭着架上的明器,风铃忽响,天真推门而入,笑意粲然:“叶老大,猜猜我在潘家园发现了什么?”
叶飞抬眸看他。
“得知下一站是落日山瀑布,我特地去打探了几日。
”天真压低声音,神秘道,“那山洞里……竟藏着一座墓室!”
“哦?”叶飞放下手中的鸟形佩,目光一凝,“细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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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要求:
**贵洲曾遭遇一场罕见的暴雨,引发落日山大规模滑坡,瀑布水量暴涨。
雨停后,一名路人偶然在瀑布对岸发现了一颗人类头骨。
起初,那人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凶案现场。
可恐惧抵不过好奇,他硬着头皮继续深入。
不出百米,眼前的景象让他毛骨悚然——山壁上竟散落着上百具骸骨,岩缝间还嵌着未完全坠落的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