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鳖不会逃出来吗?阿泞仍不放心。
她担心万一有尸鳖王侥幸存活,尾随他们回到营地,恐怕大半个营地都要遭殃!
叶飞摇头道:不会,刚才的**足以消灭所有尸鳖王,即便有漏网之鱼,残余火焰也会将其烧尽。
不必担心。
他对自己的招式威力很有把握,本就是冲着彻底歼灭尸鳖而施展的。
阿泞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可想到还没见到西王母瑶池就折损了三名队友,又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伤感之情油然而生。
走吧。
叶飞淡淡说道。
他察觉到阿泞的情绪波动,但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
这种意外,不过是家常便饭。
我累了,陪我休息会儿吧。
阿泞低声请求。
说着便走向一处凹陷的土丘,倚靠着休息起来。
这不像你的风格。
叶飞笑着走近。
平日的阿泞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从不会在人前显露脆弱。
今夜却心事重重,完全变了个人。
陪我坐会儿,看看星星好吗?阿泞柔柔一笑。
未等回答,她已仰头望向星空。
叶飞无奈摇头,但面对佳人的邀约实在难以拒绝。
他在阿泞身旁坐下,一同仰望夜空。
午夜时分,一弯残月高悬天际。
远离都市喧嚣,戈壁滩的星斗格外璀璨。
夜色笼罩下的恶魔城竟透出几分梦幻般的温柔。
叶飞仰望着星空,这般闲适的观星时刻对他来说已是久违,不知不觉便看得入了神。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人能长生不死吗?在长久的沉默后,阿泞突然轻声问道。
叶飞闻言轻笑:长生又如何?终究逃不过吃喝拉撒,与常人无异。
更何况生死轮回本就是天道常理。
虽然叶飞的寿命已达千年,但远非不死之身。
千年之后,他依然会迎来生命的终结。
不过叶飞并不在意这些,他更珍惜当下这充实自在的每一天。
说得真好……阿泞低头摆弄着衣角,声音突然低落,可为什么总有人执迷不悟?为了多活几年,甘愿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还平白葬送那么多条性命……
叶飞这才恍然,原来阿泞已经知晓裘德考为求长生派他们涉险的**。
她此刻的伤感,正是心境悄然转变的证明。
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将手搭在阿泞肩头。
沉默良久,阿泞忽然抬头重新露出笑容,这才发现叶飞的手臂仍环在她肩上——她整个人几乎被圈在对方怀中。
阿泞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慌乱地假装仰望星空,目光却怎么也不敢与叶飞相接。
你……想过老了以后的事吗?待心绪稍平,阿泞小声问道。
叶飞诧异地挑眉。
这姑娘的思绪转得也太快了,方才还在感伤生死,眨眼就跳到迟暮之年?
但他还是如实摇头——毕竟凭借不老之躯,即便千年后寿终正寝,他也会保持青春模样。
我想过哦。
阿泞忽然笑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等老了以后,我要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和心上人安安静静过日子。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烫得叶飞心头一跳。
祝你如愿。
叶飞干巴巴地回应。
阿泞瞬间僵住。
她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这个木头!自己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
不歇了!她气呼呼地起身就往营地走。
叶飞茫然地站起来:这么快就走?
他实在搞不懂这姑娘怎么又闹脾气,方才明明还好好的。
阿泞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快步往回走,叶飞只得默默跟在她身后返回营地。
恶魔城犹如一座巨型迷宫,道路变幻莫测,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
多亏来时的路上留下了荧光标记,两人才得以顺利找到归途。
整整走了数小时,直到月影西斜,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终于回到营地。
刚踏入营地,焦急的手下们立刻围了上来:老大,您没事吧?众人脸上写满疲惫,显然为他们的安危彻夜未眠——毕竟领队若有闪失,整个任务都将搁浅。
准备出发。
阿泞干脆利落地吩咐,声音不带丝毫迟疑。
您要不要先休息...手下望着她沾满泥尘的衣衫,欲言又止。
昨夜想必经历恶战,大家都希望她能稍作休整。
阿泞锐利的目光扫过:需要重复命令?
立即执行!手下们当即行动起来。
此刻的她已重拾往日凌厉,昨夜在叶飞面前流露的脆弱仿佛从未存在。
车队很快整装待发,向着西王母都城隆隆驶去。
车厢里,阿泞时不时朝叶飞投去嗔怒的目光。
天真凑近叶飞低语:叶哥,阿泞怎么老瞪你啊?昨晚出什么事了?
死了手下心情不好罢了。
叶飞漫不经心地摆手。
他闭目养神,而车厢里多数人也都陷入沉睡——昨夜无人安眠的担忧,此刻都化作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车队不知行驶了多久,车身猛然一震,骤然停在了原地。
突如其来的刹车让所有人都从昏睡中惊醒。
怎么回事?阿泞揉着太阳穴,语气中带着不悦。
她清楚自己的手下,若非遇到突发状况,绝不会这样急刹停车。
前面有辆陌生的车横在河道中间,挡住了去路!手下立刻汇报道。
阿泞眉头紧锁,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心中充满疑惑:这种时候,谁会专程来拦他们的车队?难道是其他收到陈玟锦录像带的人?
我们也去看看。
叶飞低声说道。
伍邪和王胖纸点点头,紧随其后下了车。
然而,当他们看清挡路车辆上的人时,伍邪和胖纸瞬间呆住了——竟然是蟠子!
蟠子!**的你怎么在这儿?之前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伍邪又惊又喜,心中却满是困惑。
明明没联系上蟠子,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小三爷!现在没时间解释了!快让车队上岸!上游下雨了,马上要涨水!蟠子见到伍邪,立刻扯着嗓子喊道。
伍邪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冲回车上指挥司机调头。
他太了解蟠子了,如果不是情况危急,绝不会用这种方式现身。
阿泞在几次合作后也摸清了蟠子的性格,听到他的警告,当即下令全队撤离河道。
很快,一辆接一辆的车爬上河岸。
就在他们刚上岸的刹那,河道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千军万马在干涸的河床上奔腾,戈壁干燥的空气瞬间变得潮湿阴冷。
眨眼间,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泥沙席卷而来,原本狭窄的河道被狂暴的水流硬生生拓宽。
**!这他妈是山洪吧?胖纸瞪大眼睛,后怕地看着汹涌的河水。
要是蟠子晚来半步,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去见**了,还谈什么寻找西王母宫?
蟠子,你到底怎么知道上游下雨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伍邪拽住蟠子追问。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为何能精准预判洪水,又为何对他们行踪了如指掌。
他隐约察觉到,这件事必然与三叔脱不了干系!
“三爷派我暗中护着你,就怕你出什么闪失。
”蟠子咧嘴一笑,“连前头暴雨的预警都是三爷提前布的眼线递的消息,再晚半刻,你们怕是得去河里捞尸了。
”
“可你们怎么摸到这儿来的?”天真眉头紧锁。
出发时仅有叶飞知晓行程,以那家伙的性子,绝无可能向三叔透风。
遭遇阿泞队伍纯属意外,行踪更不该泄露。
蟠子压低嗓音:“黑瞎子和张琦灵都是三爷安插的人,沿途留了记号,你的动向全是他们递的信儿。
”
天真猛地瞪向那两人——难怪黑瞎子一路多有照拂,连胖纸探问去向时都毫不遮掩!这一切竟全是三叔的棋局?
“所以…三叔早算准我要去哪儿?”天真嗓音发颤。
若真如此,三叔的谋算未免骇人听闻!
“那倒不是。
”蟠子挠头,“是在格尔木疗养院撞见你们后,三爷才临时调整计划。
当时他气得摔了半宿茶壶!”
天真刚舒口气,却见叶飞目光微沉。
三叔既已截获录像带,岂会不知其中玄机?所谓暴怒,不过演给旁人看的把戏。
他和陈玟锦一样,早将天真引作棋局中的卒子。
“来得比预期早啊。
”黑瞎子忽然轻笑。
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态永远焊在脸上。
蟠子耸肩:“再藏下去,洪水就该给你们办水葬了。
”原计划本要暗中尾随阿泞队伍直抵西王母宫,谁知突发变故,只得提前现身。
“好嘞,既然你来了,我就可以继续行动了。
”黑瞎子说完就要动身离开。
“去哪儿?”天真疑惑地皱起眉头。
“找你三叔,这是他事先安排的。
如果出了意外,就由我去接应。
”黑瞎子边走边解释。
“轰隆——”
突然,一道炸雷划破天际!
......
这突如其来的雷声让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天空。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道道闪电在云层中穿梭,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