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卷着腥气撞在院墙上,像有无数只手在墙外抓挠。陈砚握紧“镇岳”剑,剑脊上的云纹突然亮起,映出他眼底的冷光——刚才那声狼嚎里混着妖族的战吼,不是裂风狼该有的声线,更像……妖王的咆哮。
“听着!”凌霄国主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那不是普通裂风狼,是‘妖化种’,脖子上有铜环的是头领,杀了它能镇住群狼。”她话音刚落,墙外突然炸开一声震耳的嘶吼,地面跟着颤了三颤。
柴房门“哐当”被撞出个大洞,一颗覆盖着灰毛的巨头探进来,铜环勒在粗壮的脖颈上,紫黑的眼珠转动着,扫过屋内众人。正是那头领头的裂风狼,它嘴角淌着涎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在笑。
“嗷呜——!”
狼嚎未落,墙外突然响起更密集的嘶吼,此起彼伏,竟像是在呼应。陈砚突然明白,这不是偶然的袭击,是有组织的冲锋。他看向凌霄国主,发现她正盯着狼头领脖子上的铜环——那环上刻着扭曲的符文,和古籍里记载的妖族战旗图腾一模一样。
“是宣战。”凌霄国主的声音带着冰碴,“这铜环是妖族的‘聚兽符’,能召集方圆百里的妖物。它们不是来觅食的,是来踏平这里的。”
裂地国主突然狂笑起来,斧头在掌心转了个圈:“踏平?老子倒要看看谁踏平谁!”他猛地冲向洞口,却被陈砚拽了回来。
“等等!”陈砚指着狼头领身后,“看它尾巴!”
众人望去,只见狼尾高高翘起,尾尖缠着块黑布,上面用鲜血画着个歪扭的符号——那是妖族的战书标记,意为“血债血偿”。
“它们在宣战。”陈砚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这不是小打小闹,是妖族要正式开战了。”
话音刚落,狼头领突然直起身子,前爪按住门框,竟硬生生将整扇门拆了下来。碎石飞溅中,它仰头发出一声长嚎,墙外的嘶吼瞬间汇成狂潮,无数黑影踩着同伴的背翻过高墙,青面獠牙的小妖、吐着信子的蛇怪、扛着石锤的巨怪……密密麻麻地涌进院子,将柴房团团围住。
“妖旗……”长生国主脸色惨白,指着狼头领背上突然展开的黑旗,旗面用血画着巨大的骷髅,“是妖族的‘噬魂旗’,一旦竖起,就意味着不死不休。”
裂地国主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斧头重重砸在地上:“不死不休?老子奉陪!陈砚,开暗道!凌霄,你带长生先走!我和这畜生们玩玩!”
“一起走!”陈砚剑指狼头领的铜环,“它的弱点在环扣处,我去斩环,你们掩护!”
“好!”
剑光与斧影同时亮起,陈砚借着裂地国主劈开的空档,纵身跃起,镇岳剑带着金芒直刺铜环接口。狼头领察觉不妙,猛地甩头,巨爪拍向陈砚的腰侧。千钧一发之际,凌霄国主甩出最后一张符纸,贴在狼爪上,符纸爆燃,逼得它缩回爪子。
“就是现在!”
金铁交鸣的脆响炸开,铜环应声断裂。狼头领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灰毛瞬间变得焦黑,墙外的嘶吼也乱了阵脚。
“成了!”裂地国主一斧劈开扑来的蛇怪,“快进暗道!”
陈砚落地时脚踝被狼爪扫中,鲜血瞬间渗出,但他顾不上疼,推着众人往灶台跑。身后,失去控制的妖物们开始自相残杀,狼头领在混乱中被同类撕碎,黑旗轰然倒地,被踩成了烂布。
跳进暗道的瞬间,陈砚回头望了一眼——漫天妖气中,隐约有更多的黑旗在远处升起,猎猎作响。妖族的战书,已砸在他们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