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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川中盆地,宛如一个密不透风的巨大蒸笼,无情地炙烤着其间的万物。烈日如同悬空的熔炉,倾泻下灼人的光与热,将蜿蜒曲折的赤水河与奔腾东去的沱江都晒得泛着刺目的白光,河面上蒸腾起肉眼可见的袅袅白汽,与远方黛色山峦间缭绕不散的雾气交织缠绕,使得天地间一片朦胧,视野也变得粘稠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湿热到令人窒息的气息,深深吸一口,满是泥土被反复蒸晒后的土腥、植物腐烂后的甜腻,以及某种隐隐约约、仿佛源自大地深处咸卤的腥咸味道。蝉儿趴在枝叶间,声嘶力竭地鸣叫着,那连绵不绝的尖锐噪音,更给这酷热难当的环境平添了几分令人心烦意乱的焦躁。

然而,就在这片被自然酷热所笼罩的土地上,位于沱江重要支流釜溪河畔的自贡地区,却因一种看似平凡无奇的白色结晶——盐,而正悄然酝酿着一场不亚于自然气候的、由人类欲望与权力交织而成的炙热风暴。

在自贡某处新开辟的盐场,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数十名被烙上“宫内厅盐奴”印记的壮丁,在烈日的暴晒和监工皮鞭的威胁下,如同辛勤而麻木的工蚁,进行着繁重危险的劳作。他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汗水和鞭痕,肌肉因过度用力而虬结凸起。一些人喊着低沉的号子,合力推动着巨大的绞盘,从深不见底的盐井中提起沉重的卤水桶;另一些人则负责将提上来的卤水,用木桶挑到不远处一字排开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煎盐灶旁。灶膛内烈火熊熊,舔舐着巨大的铁锅,锅内浓稠的卤水在高温下“咕嘟咕嘟”地翻滚着,蒸腾起带着浓烈咸涩味的热浪,灼烤着靠近的每一个奴隶。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卤水、烟火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监工们手持皮鞭,眼神凶狠地巡视着,稍有懈怠,鞭子便会带着破空声落下。一个年迈的奴隶或许是因为中暑,脚步一个踉跄,肩上的卤水桶猛地倾斜,珍贵的卤水泼洒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化作一片白渍。监工立刻咆哮着冲上去,鞭子如同毒蛇般抽打在老奴佝偻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老奴只是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便蜷缩在地,周围的其他奴隶目光麻木,甚至不敢停下手中的活计多看一眼,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位于气候相对宜人的新郑,韩王宫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巍峨的宫殿内,尽管角落摆放着盛满冰块、雕刻精美的青铜冰鉴,散发出丝丝缕缕的凉意,试图驱散夏日的烦闷,但这股凉意似乎也难以完全化解此刻殿内弥漫的、由权力与利益博弈所带来的沉重压力。

少府属官宝货丞,一位名叫田穰直的中年太监,正躬身立于御阶之下。他面容清癯,眼神锐利而精明,透着一股常年与钱粮数字打交道磨砺出的干练。他的手指关节因无休止的盘算、拨弄算盘而显得异常粗大突出。此刻,他双手高高捧起一份密封的奏匣,声音虽然刻意保持着沉稳,但尾音处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急切。

“臣,少府宝货丞田穰直,冒死启奏大王。”田穰直深吸一口气,将奏匣举得更高了些。

御座之上,韩王牛马任随意地抬了抬手,身旁侍立的小内侍立刻快步下来,恭敬地接过奏匣,检查火漆后,方才呈递到韩王案前。如今的韩王,随着权位日益巩固,愈发显露出一种深沉的雄主气度。他并未立刻打开奏匣,只是用深邃难明的目光扫了田穰直一眼,平和地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宫内厅为宫内用度及部分军需筹谋,在巴蜀之地开灶制盐,亦是其分内之事,为寡人分忧。少府掌国家财货、山海池泽之利,对此事,有何见解?”

田穰直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这不仅是汇报,更是少府向宫内厅那帮阉人争夺蜀地巨大盐利发起冲击的号角。他再次深深躬身,语气变得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一丝忧国忧民的悲愤:

“大王圣明,烛照万里!然,据蜀地八百里加急密报,宫内厅派遣内侍,持‘王庄’令旗,已于自贡、键为、富顺等盐卤丰沛之地,广设盐灶,驱役王庄奴工,大肆汲卤煎盐!尤以自贡地区为甚!彼处地下井卤极浓,据可靠线报,甚至有‘一斛卤水可得四五斗雪白精盐’之说!此乃天赐宝地啊,大王!”

他略微停顿,观察了一下韩王的表情,见韩王依旧不动声色,便继续加重语气:“宫内厅倚仗王庄近乎无限的人力物力,驱使盐奴,掘大口浅井,其法……其法实在粗陋不堪!只知掠夺表层卤水,追求速成之利!如此做法,虽见效快,然犹如杀鸡取卵,极易破坏深层珍贵盐脉,实乃……实乃竭泽而渔,暴殄天物!长此以往,不数年,自贡盐利恐将衰竭!”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对技术和利益的执着光芒,声音也提高了些许:“臣,田穰直,恳请大王明察!盐铁之利,乃国家之命脉,社稷之根基,岂能……岂能尽数操于宫内厅之手,而使我少府,这堂堂正正掌管国家财货之衙门,置身事外?臣斗胆恳请大王下旨,明确蜀地盐政归属,或……或特允我少府宝货丞,专管自贡盐业!我少府麾下,有精通凿井之法的工匠,有善于经营管理的能吏,必能以更精良之技,开凿更深之井,滤取更纯之卤,煎炼更佳之盐!此,方为谋取长远之利,充盈国库,强我韩之正道啊,大王!”

田穰直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掷地有声,在殿内回荡。他刚说完,侍立在韩王御座另一侧,一位身着紫色蟒袍、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老太监——宫内厅尚书监掌印大太监王微,仿佛刚从瞌睡中醒来般,眼皮微微抬起一道缝隙,一道锐利而冰冷的目光扫过田穰直,随即用他那特有的、不紧不慢的尖细嗓音开了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田宝货此言,怕是有些危言耸听,亦有些……越俎代庖之嫌吧?”王微轻轻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动作优雅却带着压迫感,“王庄之事,乃大王当初亲口特许,交由我宫内厅全权打理,旨在充实内帑,确保王室用度宽裕,不至有匮乏之忧。这自贡盐工坊,自然也是王庄产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宫内厅不过是依循王命,依法经营,所获盐利,涓滴归公,皆用于大王之事,用于军国要务,何来‘尽操于宫内厅之手’一说?”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起来,目光直视田穰直:“莫非……田宝货是觉得大王之内帑过于充盈?还是你少府,如今已不满足于掌管宝库,竟欲将手伸进大王的内库之中?此等心思,可是臣子所当为?”他轻飘飘一句话,便将技术和管理之争,巧妙地拔高到了觊觎王室内库、挑战王权的高度,其言辞之毒辣,可见一斑。

田穰直心中早已将王微这老狐狸骂了千百遍,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是殿内闷热还是紧张所致。他急忙转向韩王,语气带着委屈和急切:“大王明鉴!臣绝无此意!臣之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天地可鉴,皆是为了国家之大利,为了我韩之强盛!自贡盐产,潜力无穷,宛如一座尚未完全发掘的金山!若能以新法深凿,精细管理,其利岂止十倍、数十倍于今日宫内厅粗放之所得?反之,若任由旧法滥采滥伐,不加以规范引导,恐不过数年,盐脉衰败,良田化为废土,届时悔之晚矣!大王!盐利若丰,少府自然充盈,少府充盈,则可更大力度支持大军征战四方,开拓疆土,此乃强兵富国之道,绝非臣一己之私啊!”

御座上的韩王牛马任,始终静静地听着两位臣属的激烈交锋,脸上依旧看不出明显的喜怒。他那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紫檀木御座的扶手,发出低沉而规律的“笃笃”声,仿佛在权衡着天平两端的筹码。他的目光时而落在慷慨陈词的田穰直身上,时而又瞥向垂首不语、却气场阴沉的王微。他心中如同明镜一般,他需要盐利来支撑他庞大的野心和战争机器,但他更需要朝堂与内廷权力的微妙平衡。宫内厅是他内库的管家,是他制约外朝的工具;而少府宝货监,也是内裤财货的正统管理机构,代表着内宫利益。两者之争,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他这位王者乐于见到并精心维持的局面。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冰鉴融化的水滴偶尔滴落的轻响,以及韩王手指敲击扶手的单调声音。沉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韩王终于停止了敲击,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好了。”仅仅两个字,便让田穰直和王微都屏住了呼吸,身体躬得更低。

韩王的目光先落在田穰直身上:“盐,乃天赐之利,寡人坐拥四海,岂会对此关乎国计民生之重器置之不理?”他语气平稳,随即话锋微转,“然,宫内厅经营王庄,开灶制盐,亦是为国分忧,缓解寡人内帑压力,其初衷,亦无可厚非。”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然后看向田穰直,给出了他的裁决:“这样吧……寡人准少府所奏。”

田穰直心中一喜,仿佛一块大石落地,几乎要立刻谢恩。

但韩王接下来的话,让他刚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寡人准你少府,可于自贡地区,另行划辟新的盐矿区,由少府代寡人经营管理,一应产出,纳入宝库。初期,寡人允你少府投入资源,招募工匠,开凿盐井,试行你所谓之新法,寡人倒要看看,这新法究竟能有何等奇效。”

随即,韩王的目光转向王微,语气不变:“然,宫内厅现有之盐工坊,及其经营模式,照旧运行,少府不得以任何理由侵扰、干涉。宫内厅所得盐利,仍按旧例,划入内帑。”

这看似是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埋下了竞争的引线。田穰直正要领旨谢恩,韩王却抬手制止了他,说出了最关键的决定:

“至于蜀地盐政之具体归属,寡人以为,不必急于一时定论。制度好坏,成效如何,需以事实说话。”他的目光在田穰直和王微之间扫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你二者,既然各执一词,皆言己方能更好经营盐利。那好,寡人便给你们一个舞台。自贡盐业,便是尔等之试金石。寡人会命御史台及相关衙门记录在案,就以……五年为期!考评尔等之投入多寡、产出高低、效率优劣、技艺革新之成效!届时,优胜者,寡人不吝封赏,或许,这蜀地盐政将来交由谁总管,便由此而定!而懈怠无能者……”

韩王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冰冷意味,让田穰直和王微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臣!田穰直领旨!定竭尽全力,不负大王信任!”田穰直立刻跪伏在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他心中燃起熊熊斗志,这是挑战,更是天大的机会!他相信,少府拥有更多专业的技术人才和更系统、更高效的管理经验,只要争取到资源,未必不能在这场竞争中压倒那群只知盘剥、不懂经营的宦官!

王微也缓缓躬身,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与冷冽,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平稳地回应:“老奴……遵旨。”他心中已然开始冷笑,比拼投入产出?比拼效率?他宫内厅别的不敢说,在“驱使”王庄那些近乎免费的劳力方面,有的是外人想象不到的“非常手段”和“效率”!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一场由韩王牛马任亲手点燃并设定规则的、围绕自贡巨大盐利的“部门锦标赛”,就此在新郑的韩王宫中拉开了宏大的序幕。当这道旨意以最快的速度传回遥远的蜀地,传达到釜溪河畔时,自贡地区那原本就炎热难当的气候,仿佛因这自上而下浇灌下来的、无形却更加灼热的竞争之火,而变得更加酷烈、更加令人窒息。盐井旁的硝烟,才刚刚开始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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