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不死川实弥对着队员们不耐烦地咂舌，可当目光转向梓时，神情又瞬间柔和下来。
“你就在这儿坐着，”他放轻声音，“等训练结束，我带你去街上走走。”
“好。”梓温顺地点头。
不死川实弥转身大步走回训练场中央，面对队员时，他又变回了那个严厉得不近人情的风柱。
梓娴熟地斟好茶，回到那个隐蔽的角落。
这个位置极好——队员们看不见她，她却能将场上的情形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不死川实弥举起木刀，朗声喝道：“来吧，一起上！”
队员们握着木刀面面相觑，无人敢率先动作。
“还在犹豫什么？”他扬声道，语气带着惯有的张扬，“对付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般嚣张的挑衅终于起了作用。
第一个队员冲了上去，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训练场的队员都朝他涌去。
“诶诶诶！”梓端着茶杯怔在原地。
训练……原来是这样的吗？
只见队员们前仆后继地涌向不死川实弥，却都在瞬息之间被凌厉的刀势击飞。
木刀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道身影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穿梭，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挑飞对手。
梓捧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场中的不死川实弥如同磐石一般，任凭队员们如何猛攻都岿然不动。他的木刀每次挥出都带着精准的力道，既将人击退又不至于造成重伤。
“太慢了！”
“破绽百出！”
“就这点本事也想杀鬼？”
他的呵斥声在训练场上回荡。
渐渐地，倒下的队员越来越多，而不死川的呼吸依然平稳。
最后站着的几个队员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从不同方向发起进攻。
“这才像话。”
不死川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狂妄的笑容。
他身形疾转，木刀在空气中划出数道残影，精准地格开所有攻击。
转眼间，最后几名队员也倒在了地上。
“全部重来！”他收刀而立，“这次坚持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下次我要你们撑过两炷香！”
队员们哀嚎着爬起来重新列队，但眼中都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不死川转身望向梓的方向，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脸上的凌厉尽数化作温柔，他朝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整个下午，梓感觉手中的茶杯都在随着训练场上的动静微微震颤。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打飞到屋檐下。
那人利落地翻身而起，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梓。
“啊，产屋敷小姐！您也在这里啊！”
即便他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声音却依然爽朗。
虽然对方鼻青脸肿，但凭着那标志性的笑容和声音，梓还是认出来了。
“是炭治郎呀，”她不禁莞尔，“你也来参加训练了？”
炭治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动作牵动了脸上的伤，让他疼得龇了龇牙。
不死川先生的训练虽然严格，但确实很有效。他说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训练场中央那个高大的身影，“就是有点……太疼了。”
梓忍不住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他：“擦擦脸吧。”
就在这时，不死川的声音从场中传来：“灶门！谁允许你休息了？”
炭治郎一个激灵，连忙朝梓行了个礼，抓起木刀又冲回了训练场。
梓笑了笑，然后准备起身去取些茶点，回来时却被训练场上的景象惊得呆在原地。
“这是……发生什么了？”
只见场中情形骤变——不死川实弥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正被一群队员死死拉住。
他手中的木刀离炭治郎的头顶仅有寸许，而跪坐在地的少年虽然满脸是青紫，眼神却依然倔强地直视着他。
“放开我！”不死川实弥的怒吼震得人耳膜发疼，“这小子竟敢——”
“请冷静下来，不死川先生！”一名队员死死抱住他的腰，“炭治郎他绝不是有意的！”
梓快步上前，在看清炭治郎脸上的伤势时倒抽一口冷气。
少年的额头正在流血，却仍倔强地仰着头：
“我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但那是我的真心话！”
不死川的暴怒在听到这句话后达到了顶点。他猛地挣脱束缚，木刀带着破空之声再次挥下——
“实弥！”
梓的声音并不大，却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的怒火。木刀在离炭治郎鼻尖只有一指距离时硬生生停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走到两人之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队员们面面相觑，最后是一个胆大的小声解释：“炭治郎说……说不死川先生对弟弟太过苛刻了……”
不死川的脸色瞬间阴沉，但梓已经轻轻按住了他握刀的手。
“炭治郎，”她转向少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说吗？”
炭治郎抹了把脸上的血：“我见过玄弥偷偷哭……他那么努力想要得到哥哥的认可，可是……”
就在这时，一个脸颊泛红的少年急匆匆地冲上前来，一把捂住炭治郎的嘴：“别、别说了！”
少年抬起头时，梓不由得一怔——那张脸上分明有着与不死川实弥相似的轮廓，尤其是那双倔强的眼睛，简直如出一辙。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死川实弥死死盯着突然出现的弟弟，脸上的暴怒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玄弥局促地松开捂着炭治郎的手，低着头不敢与兄长对视。
“对、对不起，哥哥……”玄弥的声音细若蚊吟，“炭治郎他不是故意的……”
不死川实弥没有回应，只是弯腰拾起地上的木刀。这个动作让玄弥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你们都出去。”不死川实弥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队员们如蒙大赦，连忙搀扶着炭治郎退场。玄弥犹豫地看了兄长一眼，也在不死川实弥凌厉的目光中快步离开。
转眼间，训练场上只剩下不死川实弥和梓两人。
“那个孩子……”梓轻声开口。
“我弟弟。”不死川实弥打断她。
梓安静地等待着他继续。她看见他额角的青筋在跳动，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却让梓的心猛地揪紧，她从未见过实弥露出这样痛苦的神情。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道总是挺得笔直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格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