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梦萦满足地眯起眼,细细品味着口中的食物,“果然还是你做的味道最合我心意呀——”
英磊的眼睛霎的一下亮了起来,忙不迭地又为她夹了好些菜,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合你心意就多吃点!我在人间学了好多的菜式,就盼着你什么时候回来能做给你吃。”
英磊说着,又夹起一颗虾仁想放入她碗中。
谁知梦萦却忽然凑近,直接就着他的筷子将虾仁叼走,末了还冲他眨了眨眼。
英磊一愣,随即他的耳朵泛起了红,但是他却故意板起脸:“好哇,竟敢抢我的菜!”说着便作势要去抢她碗里的,两人顿时笑闹成一团,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快甜蜜起来。
两人笑闹着吃完饭后,一同倒进柔软的地毯上。
英磊望着头顶熟悉的石壁,忽然骨碌一下翻身,用手肘半支着身子,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梦萦,像是在确认道:“太好了……感觉像是回到了以前。”
梦萦没有转头,她的嘴角扬起,轻声应和道:“是啊,就好像我们从未分开过。”
“啊——”英磊夸张地拿开手,一头栽倒在梦萦身边,毛茸茸的脑袋紧挨着她。
“梦萦……”他拖长了调子叫她。
“嗯哼?”梦萦侧过身,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英磊抓住她作乱的手,眼睛望着洞顶,假装随口一问:“那你……还走吗?”
刚才还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住了。梦萦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却坚定地说:“走。”
英磊身体一僵,猛地坐了起来。
“什么?还要走?!”英磊的眼睛瞪得溜圆,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盯着梦萦看了半晌,忽然又“咚”地一声倒回去,恶狠狠地抱住她,在她耳边龇牙咧嘴地说:“那你必须答应我,每天都要让灵蝶给我送信!不然……不然我就偷偷跟着你!”
虽是威胁的话,语气里却满是藏不住的牵挂。
英磊心底比谁都清楚,梦萦绝不可能对她哥哥离仑的苦难坐视不理。
他见过她提起兄长时眼底深藏的痛楚,她又如何能忍心看着哥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活在煎熬之中?
正因懂得这份血脉相连的牵挂,他选择压下所有不舍,尊重她的决定。
所幸,他们是拥有漫长生命的妖神。
时光于他们而言,不再是催人的急流,而是绵长的江水。所以他等得起,也愿意等,无论梦萦这一去要多久,他都会在原地等待着她——回来……
就在英磊神游时,梦萦却突然灵巧地从英磊怀中挣脱坐了起来,她转过身,一双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
“对了!”她语调轻快,“我还给你带了一份礼物!”
“诶——真的吗?”英磊瞬间被勾起了兴趣,立刻支起身子凑近,“是什么?”
“你猜?”梦萦皱了皱鼻子,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反正当时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它更配你的了!”
这话让英磊的心像被羽毛挠过,简直好奇得不行:“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梦萦却狡黠地眨了眨眼,神秘地背过身去,双手在袖间或怀中摸索着什么,将那份神秘礼物藏得严严实实。
然后梦萦猛地转过身,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铛铛铛铛~看!”梦萦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刀,“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一只守宝妖怪那儿得来的!”她将刀郑而重之地递给英磊,眼神亮晶晶的,“当时一见到这块玄铁,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若能打造成刀具,定能配得上我们英磊的手艺!”
英磊欢呼一声,几乎是跳起来接过刀,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喜欢得不得了。
他当场就手舞足蹈地比划了几下,刀刃破空发出咻咻咻的声音。
“梦萦!你太好了!”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把抱住她,“这简直是我收到过最棒的礼物!我宣布,以后我的招牌菜,都用它来做!第一道就做你最喜欢的芙蓉鸡片!”
“太好了,你喜欢就好!”梦萦在他怀里开心地说。
然而英磊的身体却微微一僵,突然没了声响,梦萦不解地眨了眨眼:“英磊?你怎么不说话……”
话音未落,英磊猛地松开了手。
他稍稍后退,梦萦这才看清他的眼尾不知何时已泛起了红晕。
“这么好的东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那守护的妖怪定然十分凶险……你……你是不是受了很多伤才拿到它的?”
梦萦闻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哎呀,我们英磊大厨几时变得这么爱哭鼻子了?”
见他仍是一脸揪心,梦萦便放软了声音,像哄孩子般:“好啦好啦,我保证,那些都是小伤,早就好啦!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
她说着,还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然后凑近他,得意地皱皱鼻子,“不过,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那就用这把刀,给我做一辈子的饭来报答吧!”
英磊用力吸了吸鼻子,眼圈红红地望着梦萦,那里面翻涌的感动和幸福几乎要满溢出来。
下一秒,他像是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澎湃,猛地张开双臂,一头扎进她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响亮地喊道:“啊啊啊啊!梦萦!你怎么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梦萦被他扑得身子一歪,笑着稳住身形。她抬手故意揉了揉那颗比她还高的脑袋,把头发都弄乱了些。
“这就叫好啦?” 她语气里带着亲昵的调侃,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你的标准是不是也太低了一点,英磊大厨?”
“谁说的!”英磊猛地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却亮得惊人,“你就是最好的!又漂亮!性格好!打架也厉害!哪里都好!”
看着他如数家珍的认真模样,梦萦心头软成一片,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哦——原来我这么厉害啊?”
“那当然!”英磊重重点头,趁她不备,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眼神飘忽,耳根悄悄红透。
梦萦先是一愣,随即笑倒在他怀里,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山洞中,驱散了所有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