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沉睡的金矿脉给了钱贝贝巨大的底气,但直接推出黄金作为货币,在这个阶段显然行不通。部落民无法理解深埋地下的石头为何能代表价值,强行推行只会引发混乱和抵触,成本太高,失败风险更大。
她需要一种过渡品,一种能迅速被接受、并能与旧有价值观念(如美丽、稀有)挂钩,同时又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无法被仿制的东西。
夜深人静,在龙奕煊用龙威驱赶了所有好奇的窥探,为他们清出一小片安静角落之后,钱贝贝拉着龙奕煊,压低声音,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精明的光,说出了她的初步计划。
“我们不能直接用金子,他们不懂。我们需要一种‘看起来’就无比珍贵、让他们觉得比兽皮和贝壳更值得拥有的东西。”她顿了顿,核心思路清晰无比,“这东西必须独一无二,无法仿制,才能保证‘发行权’牢牢握在我们手里。”
龙奕煊慵懒地靠在一块岩石上,闻言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他对这些“算计”本身兴趣不大,但喜欢看她认真谋划时神采奕奕的样子。
“我想到了玻璃……嗯,就是那种透明的、彩色的,可以打磨成珠子或者各种形状的东西。”钱贝贝比划着,“在这个石器时代,纯净透明或色彩绚丽的‘石头’绝对是稀世珍宝!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嗯……‘天神泪’或者‘星辰碎片’?”
她越说越觉得可行:“我们可以用这种‘玻璃珠’作为一般等价物,规定好不同大小、颜色、纯净度的珠子可以兑换多少兽皮、贝壳或者盐块。由我们‘发行’,控制数量,慢慢取代旧的以物易物。”
龙奕煊听着,熔金的竖瞳里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兴致。这个计划,涉及到了“创造”一种被认可的“珍宝”,并且掌控其源头,这比单纯的武力碾压或财富堆积,多了几分技巧和……趣味。
“玻璃珠?”他重复了一遍,唇角微勾,“听起来,比亮片有意思一点。”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随意地从脚边捡起几颗毫不起眼的、灰扑扑的鹅卵石。然后,他指尖微拢,一丝极其细微、却蕴含着造化之力的龙力如同金色的电弧,在他掌心一闪而逝,包裹住那几颗石子。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刺目的光芒。
只是在刹那间,那几颗普通的石子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与灵魂,表面的灰暗寸寸剥落(并非物理剥落,而是本质的蜕变),内部结构在龙力的作用下被瞬间重塑、提纯、着色。
当龙奕煊摊开手掌时,躺在他掌心的,不再是鹅卵石,而是几颗流光溢彩、晶莹剔透的珠子!
它们大小均匀,圆润无比,内部仿佛封存了流动的霞光与星辉。一颗呈现出深邃如天空的蔚蓝,一颗内部有金色的细沙般的微粒在缓缓旋转,还有一颗是纯净无瑕如同初凝的露珠,折射着月光,散发出柔和而迷人的光晕。其工艺之精湛,色彩之绚丽,是黑石部落的工匠哪怕再发展一千年也无法企及的境界。
点石成珠!
钱贝贝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蓝色的珠子,触手温润,对着月光看去,内部的光泽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美得令人窒息。
“太……太完美了!”她声音带着惊叹,“这……这根本就是神迹!他们一定会为之疯狂的!”
这种超越时代认知的“人造珍宝”,兼具了美丽、稀有和神秘性,完美符合她对新货币载体的一切要求!
龙奕煊看着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觉得这比点化那些亮晶晶的金属更有成就感。他随手将这几颗珠子塞进她手里,语气带着一丝宠溺和期待:
“那么,夫人,‘天神泪’的发行官,”他微微歪头,眼底金光流转,“准备如何让这些沉睡的部落……为我们的‘星辰’买单?”
钱贝贝握紧手中那几颗璀璨的、蕴含着龙族力量与她的金融野心的玻璃珠,深吸了一口气。
货币战争的号角,由这几颗小小的、美丽的珠子,悄然吹响。
瓦解旧世界的第一步,就从创造一种迷人的“稀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