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又嗅到了姜白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一张朦胧的网,铺天盖地的拢住了他。
江未不太习惯这么近的感觉,想要躲开。但是被姜白按着,他只能老实地不动。
“不是前女友。只是一个,一个以前认识的人。”
“以前认识的人?”
姜白盯着他,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江未的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轻柔的触感。这让他有些不自在,不敢抬头。
“嗯,就是一个很多年前认识的人。我在想我好像夸了她很多次。”他含糊道。
姜白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是心疼?还是,占有欲?
她不喜欢听到他提起别人,哪怕是让他难受的人。
姜白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那个人是谁,而是换了个方式。
她手指稍稍用力,捏了捏江未的手:“想起她,会让你很难受?”
江未立刻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这样反应过度,试图找补:“也不是很难受,就是有点头疼。”
这倒是实话,每次想起那条小人鱼,生理性的头痛和恶心就会卷土重来。
“头疼?”姜白蹙起眉,脸色不愉。
她想起江未之前也会揉太阳穴。她之前还以为是自己灌酒太多导致的。
现在看来,是在想别人?
“老毛病了。可能最近事情多,没休息好。”江未趁机想把手抽回来。
虽然说,姜白知道了他不是姜墨本人,知道了这个天大的秘密。
但也该仅限于此了。他不想多解释关于世界意识和反派后遗症的事,那太复杂了。
姜白察觉到江未的手在往后缩,立刻又给他按住了:“那就别想太多了。”
她强行掰开江未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挤进去,与他十指相扣。
“我在这里,在你面前。你只允许看着我,想着我。”
这下子,江未的手被姜白紧紧缠住。他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她扣得更紧。
两个人都用上了力气,反倒没那么暧昧了。更像是在彼此较劲。
江未有些无奈地看向姜白,对上她那双执拗的眼睛:“好,都听我们白白的。只看你,只想你。”
这话说的太顺口了,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姜白很满意他这个回答,愉快地松开了手:“这还差不多。吃饭吧,菜要凉了。”
随着姜白的手松开,她身上的香味也逐渐褪去。气氛重新回到正常的范畴。
两个人安静地用餐,偶尔交谈几句。
交谈内容无非是菜品味道,或者公司最近发生的一些琐事。
吃完饭,江未开车和姜白一起回公司。
“姜少爷,姜小姐,有你们的快递。”前台小姐姐给他们递上一个快递盒。
江未接过盒子,就要打开看,却被姜白一手按住了。
江未和姜白相互看了一眼,发现彼此都挺疑惑的。
姜白迟疑着问他:“你最近有买过什么东西,地址填了公司吗?”
“没有。”江未顿了顿,随即笑起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顶多吓吓人而已。”
他说着就把快递盒拆开了。
盒子里面并不是什么恐吓或者挑衅的东西,而是一份项目合作意向书。
意向书里写明,顾氏集团希望与姜氏在新的医疗设备研发领域进行合作,意向书的条款甚至相当优厚。
“呵。”江未嗤笑一声,将意向书随手扔回快递盒里。
顾晏这是走投无路,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他正琢磨着,手机响了,是陈秋发来的信息。
【温暖情绪不太稳定,保姆说她下午一直在哭。她一见到我,哭得更厉害了。你最好过来一趟。】
“我要去陈秋那边一趟,看看温暖。”江未稍稍侧过了身子,没让姜白看到信息界面。
姜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伸手替江未理了理衬衫袖口,又十分亲昵地拍了一下。
“要去早回。”
江未再次出门,驱车前往陈秋的小楼。
这次开门的是陈秋找来的保姆,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妇女。
保姆看了一眼身后,压低声音对江未说:“姜先生,温小姐在房间里,午饭也没怎么吃。”
江未揉了揉眉心,有些烦躁。他就知道,温暖这人消停不了几天。
他走到温暖的客房外,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温暖才拉开房门。
“又怎么了?”江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戴着戒指,只要不动气,头倒是不疼。
温暖低着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看了新闻。顾氏要破产了。他会不会,会不会恨死我了?觉得是我害了他……”
“你以为你是谁?能凭一己之力搞垮顾氏?”
江未伸出一只脚抵住了门,然后一把扯住温暖的手腕,将她从房间里拽了出来。
温暖几乎这一个上午都在哭,哭的脑袋都发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江未把她拉到餐桌前,按在椅子上,自己则拖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
“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给我开始吃饭。”
餐桌上摆着保姆准备的营养餐,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温暖红着眼睛瞥了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江未看她一点要吃的意思都没有。于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强硬地放到她的嘴边:“张嘴。就当是为了孩子。”
温暖低着头,看见自己已经显怀的小腹。她机械地张开嘴,机械地咀嚼和吞咽。
江未烦躁地皱了皱眉,但也不催促。等着温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再舀下一勺。
直到温暖勉强吃了小半碗,实在吃不下去了。江未放下了手中的碗,让保姆把东西撤下去。
“回房间休息,或者去沙发上坐着,别整天闷在屋里胡思乱想。”
江未站起身,准备离开。他觉得自己今天已经仁至义尽了。
温暖也跟着默默站起身。
也许是因为情绪大起大落,她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朝着旁边倒去。
江未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她。
温暖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她断断续续地呻吟着,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肚子。
江未低头一看,只见温暖的浅色家居裤上,赫然渗出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
“我就知道太平不了!”
江未低骂一声,立刻打横将温暖抱起。
他一边往外冲,一边对吓呆的保姆吩咐道:“打电话给陈秋!告诉她温暖可能早产,我们去最近的医院!让她直接去医院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