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美戳了戳她的胳膊,语气笃定:“真正的朋友哪会因为你说句实话就翻脸?你那朋友要是只想着利用你蹭资源,早点看清反而省心。” 舞台灯光突然暗下来,前奏旋律缓缓流淌,甄善美立刻坐直身体,手指着舞台入口:“来了来了!我家昊杰要出场了!”
宁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聚光灯下,沈昊杰身着银色亮片西装登场,台下瞬间响起尖叫声。她收回视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甄善美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林青北最近频繁借她的名义接触霍氏集团的资源,甚至私下接了与霍氏竞品的推广,她若直接点破,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快看快看!高音!”甄善美的惊呼拉回她的思绪,沈昊杰的歌声穿透音响,清亮又有力量。宁檬勉强扯了扯嘴角,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VIp区另一端,霍北臣的座位空着,他今晚明明说会来……
宁檬指尖顿了顿,避开她凌厉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上周综艺录制后台,我亲眼看见他把苏甜甜的外套披在肩上,还帮她挡掉了记者的追问;昨天下午,他助理给苏甜甜送了限量款的珠宝礼盒,说是‘昊杰哥特意吩咐的’。”
甄善美脸色瞬间煞白,握着座椅扶手的手指泛白,却仍强撑着反驳:“那又怎样?朋友之间互相照顾很正常!昊杰心肠好,苏甜甜刚出道不容易,他帮衬一下怎么了?”话虽如此,她眼底的慌乱却藏不住,声音也不自觉弱了几分。
舞台上的沈昊杰恰好唱到抒情段落,温柔的旋律与VIp区的低气压格格不入。宁檬侧过头,看着甄善美强装镇定的侧脸,轻声补充:“刚才开场前,我在走廊撞见他们,苏甜甜挽着他的胳膊,说‘等这次活动结束,就跟你公开’,沈昊杰没否认,还摸了摸她的头。”
甄善美的呼吸猛地一滞,眼眶瞬间红了,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半晌才挤出一句:“你骗我……”
舞台上的情歌还在继续,沈昊杰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屏幕,落在甄善美眼里却成了最刺眼的嘲讽。她用力推开换座位的人,踩着高跟鞋愤愤离去,裙摆扫过宁檬的膝盖,带着一股决绝的寒意。
宁檬望着她仓促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蜷起。书里的剧情正以另一种方式悄然上演——原本被压制的暗恋,因为沈昊杰对苏甜甜的频频关照提前浮出水面,而甄善美的偏执与冲动,似乎比原文里来得更早、更烈。
“宁小姐?”一道低沉的男声在身侧响起,带着熟悉的冷冽质感。
宁檬转头,撞进霍北臣深邃的眼眸。他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旁边的空位上,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指尖夹着一份未拆封的文件,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不开心?”
她回神,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心里沉甸甸的——甄善美的结局太过惨烈,她明明知道剧情,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悲剧。
霍北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舞台入口,沈昊杰的歌声恰好落下,台下掌声雷动。他薄唇微勾,语气带着几分讥诮:“沈昊杰的演技,比唱功好。”
宁檬一怔,抬眼看向他。
他侧过头,眼底映着舞台的光影,声音压得很低:“刚才在后台,我看见他和苏甜甜争执,苏甜甜想要公开,他没同意。”
宁檬指尖抵着下巴,目光追着苏甜甜下台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苏甜甜的破音不算明显,但在专业歌手云集的场合,已然是不小的失误——想必是刚才和沈昊杰的争执乱了心神。
“破音还能被吹成情理之中?”霍北臣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他将文件放在膝上,侧头看向宁檬,“你好像很在意她们的事。”
宁檬收回目光,迎上他的视线,坦然道:“甄善美是个没坏心眼的人,不该落得那样的下场。”她没解释“下场”指什么,霍北臣却像是听懂了,眉峰微挑:“想帮她?”
舞台上的报幕声响起,下一位歌手即将登场。宁檬点头,声音轻轻却坚定:“至少不能让她走上绝路。”
就在这时,她看见甄善美躲在舞台侧幕的阴影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亮着和沈昊杰的聊天框,最新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小时前——“昊杰哥,等你唱完我们去吃夜宵呀”,而沈昊杰至今未回。甄善美的肩膀微微颤抖,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显然是哭过后强撑着的模样。
宁檬起身,对霍北臣说了句“失陪”,便朝着侧幕走去。她知道,要阻止悲剧,得先从掐断甄善美的执念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