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北看着她骤然亮起来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乐谱边缘,刚才被填满的暖意,悄悄凉了半截。他没再说话,只往后退了半步,错开了原本靠近的距离,轻声说:“既然霍总回复了,你先处理事情,乐师那边我去沟通就好。”
宁檬满脑子都是霍北臣那两个字的回复,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低落,只随意点头:“好,那辛苦你了,有问题随时找我。”说完就低头飞快地打字,指尖在屏幕上敲得轻快,完全没看见林青北转身时,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
等宁檬发完消息抬头,才发现休息室里只剩自己,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只有桌上那页改好的乐谱,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林青北拿着乐谱走进乐手休息室时,指尖还带着刚才攥得发紧的薄汗。钢琴师正调试琴键,见他进来便笑着调侃:“怎么就你一个?宁总没跟来?”
他在谱架旁坐下,指尖轻轻点在蝉鸣采样的标注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她有事忙。”顿了顿,又像是不经意提起,“当年录《晚风告白》的蝉鸣,也是她找的地方,在学校后山的老槐树下,录到天黑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乐师挑了挑眉,打趣道:“看你记得这么清楚,当年肯定没少心疼吧?”林青北指尖一顿,立刻转开话题,拿起笔在乐谱上画了道线:“先试下间奏,钢琴单音再慢半拍,跟蝉鸣采样衔接更自然。”
可指尖落在琴键上时,却不自觉想起那天宁檬举着录音笔,蹲在槐树下跟他抱怨“蚊子专咬我”的模样,连声音都比刚才软了几分——他哪是记细节,是把跟她有关的小事,都悄悄存进了心里。
宁檬指尖一顿,方才纷飞的思绪瞬间被“皮皮虾”三个字拽回现实。心口像是被温水漫过,方才因“同乡”猜测而起的躁动,竟悄悄掺进了丝甜意——他出差在外,倒还记着她随口提过的想吃。
她对着屏幕弯了弯唇,手指飞快敲下回复:【麻烦现在做好送过来吧,谢谢。】发送完毕,她放下手机,目光落在窗外,连风似乎都比刚才温柔了些。
霍北臣:【下午开会时听助理说,你昨天跟庄园管家提过想吃海鲜。】
宁檬盯着这条消息,脑子里的问号瞬间碎成了星点——合着他压根没接收到“同乡暗号”,满脑子只记着她随口提的吃食。方才那点“老乡见老乡”的激动劲儿,此刻倒像团被戳破的棉花,软塌塌地泄了气,可嘴角却又控制不住地往上扬。
宁檬盯着“还要吃香菇?”那行字,手指无意识地戳了戳屏幕,嘴角却先一步泄了气似的垮下来。她原以为那句暗藏的“同乡暗号”能换来点默契,没成想这人的脑回路压根拐不到一块去,满心期待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往后一靠盯着天花板,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合着她刚才那通激动的胡思乱想,全是自己演的独角戏?连“蓝瘦香菇”这种烂大街的梗都接不住,这哪是什么老乡,分明是个“网络绝缘”的老干部。
宁檬抱着脑袋在沙发上轻轻晃了晃,嘴里还碎碎念着:“怎么就能差这么多啊……‘雨女无瓜’都能接,‘皮皮虾’就拐不过弯,难道是选择性懂梗?”那模样像只被难题困住的小兽,懊恼又有点委屈。
林青北身旁的助理悄悄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又问:“那、那咱们要不要先出去?感觉宁总现在不想被打扰……”林青北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宁檬皱成小包子的脸上,眼底悄悄漫开点笑意——他还是头回见向来干练的宁总,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