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檬指尖攥了攥手里的策划案，指节泛白，面上却没露半分怯意，只抬眼看向苏甜甜，声音平静得没波澜：“苏老师，这是去录制厅的必经路，我要去送下一轮的流程表，耽误了时间，导演那边怕是要问。”
这话没软没硬，既点出了自己的工作目的，也暗指耽误进度的责任不在她。苏甜甜眉峰拧得更紧，眼神扫过宁檬胸前的工作牌，又瞥了眼她手里标着“紧急”的文件夹，没说话，却轻轻抬了抬下巴。
那助理还想再说什么，被经纪人暗中拉了把。经纪人脸上堆起职业笑，侧身让开半条缝：“原来是策划部的同事，抱歉抱歉，我们这就挪挪。”宁檬没多寒暄，脚步没停地从那窄缝里走了过去，后背却能感觉到苏甜甜落在她身上的、带着审视的目光。
宁檬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录制厅时，导演正举着对讲机皱眉，见她来立刻招手：“流程表怎么才到？嘉宾候场都快十分钟了！”她把文件夹递过去，刚想解释走廊的插曲，身后就传来一阵喧闹——苏甜甜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裙摆扫过地板发出轻响，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导演见状立刻切换笑脸迎上去，苏甜甜却没接他递来的水杯，反而指着宁檬：“王导，刚才在走廊差点耽误事，你们节目组的人好像不太懂规矩。”这话一出，厅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宁檬身上。她攥紧了手心，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场务组长拉了把——对方冲她递了个“别硬碰硬”的眼神。
王导打圆场：“误会误会，小宁刚忙完别的事赶过来。”说着就想把话题岔开，苏甜甜却不依不饶，指尖划过化妆镜前的台本：“下次让懂规矩的人来对接吧，免得影响录制心情。”宁檬咬了咬下唇，没再争辩，只是在转身去后台准备道具时，听见身后助理低声跟苏甜甜说：“姐，我就说她不敢怎么样……”
她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刚蹲下身整理道具箱，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需要帮忙吗？”抬头一看，是同组的嘉宾陆时衍——他刚结束上一个环节的录制，手里还拿着麦克风。宁檬愣了愣，摇头说不用，对方却还是蹲下来，帮她把散落的道具卡片一一归位，轻声说：“别往心里去，她那人就这样。”
这话像颗炸雷，在走廊里炸得没声儿。苏甜甜脸上的笑瞬间僵住，指尖掐进掌心，连伪装的温和都绷不住了。经纪人连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语气急得发颤：“宁檬！你怎么说话呢？苏老师好心让你，你这是人身攻击！”
宁檬却没退，反而往前半步，手里的策划案“啪”地拍在旁边的墙上，声音清亮：“好心？堵着路不让走，助理张口就训人，这叫好心？我看是仗着腕儿大，把节目组当自家后花园了吧？”
周围已经有工作人员探头看过来，苏甜甜被看得脸上发烫，咬着牙强压怒火，声音冷得像冰：“宁檬，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一句话，你在这个圈子待不下去？”
“呵，”宁檬扯着嘴角笑了声，眼神里全是不屑，“我宁檬靠本事吃饭，不是靠看谁脸色。你要是真有这本事，就让我走；没这本事，就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赶紧挪地儿，我还要送流程表，没空跟你在这儿耗！”
苏甜甜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最后狠狠瞪了宁檬一眼，咬牙朝旁边挪了步。经纪人连忙拉着还想争辩的助理，跟着让出通道。宁檬没再看她们，挺直脊背，踩着高跟鞋从中间走过去，只留下苏甜甜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宁檬踩着高跟鞋径直走进录制厅，刚把流程表递给导演，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甜甜被经纪人搀扶着进来，眼眶泛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刚到导演面前就红了眼：“王导，我知道我不该在录制备战期说这些，可刚才在走廊，宁檬她……她实在太过分了。”
导演一愣，刚要开口，就见宁檬转过身，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眼神里没半点怯意：“怎么，这就来告黑状了？苏甜甜，刚才我说的话不够清楚？需要我再当着导演的面重复一遍？”
苏甜甜身子一颤，往经纪人身后缩了缩，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想让你先过，你却骂我恶心……我知道我挡了路不对，可你也不能这么伤人啊。”周围的工作人员瞬间窃窃私语，看向宁檬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王导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刚想打圆场，宁檬却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刚才走廊里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从助理的呵斥到苏甜甜的假意退让，再到宁檬的反驳，一字不落。
“导演，您听听，”宁檬收起手机，语气冷了下来，“是我先挑事，还是某些人仗着身份欺压工作人员？我拿着紧急流程表被堵了三分钟，没收到一句道歉，反倒是现在，有人倒打一耙，装起了受害者？”
苏甜甜的脸瞬间白透，没想到宁檬会录音。经纪人脸色也变了，连忙打圆场：“误会，都是误会！刚才助理也是着急，没说清楚……”
“误会？”宁檬打断她，目光落在苏甜甜脸上，“那不如请苏老师说说，刚才是谁先攥着拳头，放话要让我在圈子里待不下去的？”
这话一出，王导的脸色也沉了。节目组最忌讳嘉宾仗势欺人，更何况宁檬手里还握着录音证据。他清了清嗓子，没再看苏甜甜的脸色，对着宁檬道：“小宁，流程表放这儿就行，你先去忙后续准备。”转头又对苏甜甜和经纪人道，“苏老师，录制备战时间紧，咱们先去休息室调整状态，别影响了后续录制。”
明显的偏向让苏甜甜攥紧了裙摆，却只能咬着牙跟着经纪人离开。宁檬看着她们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眼底没什么温度——她从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想欺负她，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