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愈发透亮，将卧室映照得一片明媚。
涂阖拥着柔软的羽绒被坐起身，丝绸被面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带着暧昧痕迹的肌肤。
慵懒的满足感尚未散去，一个现实的问题却突然跳入脑海。
他昨天是临时起意跟沈屹然回来的，除了身上这件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黑色衬衫，他根本没有带任何换洗衣物。
“我穿什么？”他转过头，眉头微微蹙起，带着点刚醒的迷糊和真实的困扰。
沈屹然顺着他的目光，也瞥见了那件被随意扔在床尾的黑色衬衫。
他略一思索，目光扫过涂阖清瘦却不失线条的身形，提议道：“穿我的？”
虽然涂阖比他稍显纤细，但身高相仿，他的衣服对方应该能勉强撑起来。
涂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眼看了看沈屹然，似乎在心里衡量了一下。
穿沈屹然的衣服，这个想法莫名地取悦了他。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故作勉强的意味：“也行。”
沈屹然起身，走到与卧室相连的宽敞衣帽间。他的衣帽间如同他本人一样，整洁、有序，色调以黑、白、灰为主，透着一股冷冽的精英感。
他略一沉吟，没有选择那些过于正式挺括的衬衫，而是从休闲区取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衬衫，又拿了一条同色系的休闲短裤，走回床边递给涂阖。
“试试看合不合身。”
涂阖接过衣服，指尖触碰到柔软的面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衣柜里雪松香氛和沈屹然本身淡淡的气息。
他当着沈屹然的面，大大方方地褪下了那件皱巴巴的黑衬衫和裤子，换上了沈屹然的衣服。
果然如预想般，衣服有些大了。浅灰色衬衫穿在他身上，肩线微微滑落，袖口长了一截，需要挽起好几道。
最要命的是领口，即使扣上了最上面一颗扣子，依然显得有些宽松。
精致的锁骨暴露无遗，而那片白皙肌肤上，昨夜留下的点点玫红痕迹，在浅灰色布料的映衬下，反而更加清晰夺目，像雪地里落下的红梅，带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力。
短裤的腰身也松了些，他用抽绳系紧，裤腿长度倒还算合适，露出他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
他走到卧室一角的落地镜前。镜子里的人，穿着一身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宽大的男士衣裤，却奇异地没有丝毫违和感。
宽大的衬衫反而更衬得他身形清瘦颀长，带着一种随性又撩人的韵味。那头如绸缎般的黑色长发披散着，有些凌乱，却更添风情。
镜中人的脸上带着事后的慵懒与餍足，眼波流转间，春意盎然，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被充分爱抚过的滋润光泽，让他整个人像一颗被精心浇灌后盛放的珍稀花卉，温柔，却又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涂阖看着镜中的自己，尤其是领口处那些无法忽视的痕迹，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屹然不知何时也走到了他身后，透过镜子凝视着他。
他的目光深邃，带着欣赏和更深沉的占有欲。他伸出手，轻轻拢起涂阖披散在后背的柔软长发，指尖眷恋地穿梭在光滑的发丝间，感受着那凉滑的触感。
“头发要给你梳一下吗？”他低声问，语气里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和呵护，他爱极了他的长发。
涂阖从镜子里回望他，眼眸弯起，像两弯新月：“好呀。”
他喜欢沈屹然为他做这些小事，这让他感觉被珍视着。
沈屹然取来一把木梳，动作极其轻柔地，从发梢开始，一点点将那些缠绕梳理通顺，他的动作耐心而专注。
涂阖微微闭着眼，感受着梳齿划过头皮带来的舒适感，以及身后男人温柔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将这一幕渲染得格外温馨缱绻。
梳顺长发，沈屹然并没有将它束起，而是任由其如瀑布般披散在涂阖的肩头后背？
两人终于收拾妥当，下楼来到餐厅。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中西合璧，品类丰富。
沈屹然很自然地为涂阖拉开椅子，等他坐下后，自己才在他身旁的位置落座。
他的目光落在涂阖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熬得软糯香甜的玉米粥上，这是他记得之前涂阖说喜欢才让人准备的。
他伸手，亲昵地捏了捏涂阖的鼻子，语气温柔：“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再换。”
涂阖低头看着那碗金黄色的粥，香甜的气息钻入鼻腔。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送入口中，温润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暖意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抬起眼，绽放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甜美的笑容：“喜欢的。”
涂阖小口啜着香甜的玉米粥，突然腰部后方传来一阵清晰而熟悉的酸胀感，应该是昨夜过度放纵导致的。
他微微蹙起精致的眉，下意识地轻轻“嘶”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这种时候，使唤身旁这个“罪魁祸首”简直是天经地义。
涂阖侧过头，看向身旁正慢条斯理喝着咖啡的沈屹然，眼神里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埋怨和娇气，声音拖长了些，像在撒娇：“我腰疼，给我按一下。”
沈屹然闻声，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骨瓷杯，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还掺杂着些许心疼。“好。”
他应得干脆，没有半分推诿。他挪动椅子，更靠近了涂阖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体温似乎都能相互感知。
他温暖干燥的大手，隔着那件略显宽大的浅灰色棉质衬衫，精准地覆上了涂阖后腰酸胀的位置。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热力，开始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他的手法竟出乎意料地专业，指腹带着沉稳的力道，揉开了紧绷的肌肉，舒缓着沉积的酸乏。
涂阖原本微微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像是被顺了毛的猫。
他忍不住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满足的、带着点慵懒鼻音的喟叹：“……好舒服。”
他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眸，上半身不自觉地微微向后靠，更方便沈屹然施力，整个人像一只被伺候得极其惬意的贵族猫，享受着专属的侍奉。
阳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在两人身上，将这幅一个理所当然地使唤、一个心甘情愿伺候的画面，映照得格外温馨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