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州与绛州之间的丹河谷地,两侧山壁陡峭如削,丹河穿谷而过,仅容一队人马通行,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赵宸立于谷口峭壁之上,望着下方铺设的铁蒺藜与暗藏的引火物,指尖划过罗盘碎片:“金齐十万大军远道而来,必急于速战,此谷是他们驰援绛州的必经之路,今日便让这里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
三日之前,完颜娄室与李成率领的联军已抵达泽州外围。李成自恃熟悉宋军战法,主张分兵三路强攻,却被完颜娄室否决:“太行山地势险要,赵宸善用伏兵,若分兵则易被各个击破。不如集中兵力,直扑绛州,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先破梁兴再灭赵宸。”联军遂放弃沿途州县,一路向绛州疾驰,正中赵宸诱敌深入之计。
“将军,联军前锋已过谷口!”斥候的禀报打断了赵宸的思绪。他低头望去,金军的“拐子马”在前开路,伪齐的签军紧随其后,绵延数里的队伍如长蛇般涌入谷地,全然未察两侧山壁的杀机。赵宸抬手示意,身旁亲兵即刻敲响战鼓,鼓声沉闷如雷,回荡在山谷之间。
鼓声未落,两侧山壁突然滚下万千巨石,砸向谷底联军。伪齐士兵惨叫着被巨石碾成肉泥,“拐子马”的战马受惊狂躁,相互踩踏,联军前锋瞬间陷入混乱。“放箭!”赵宸一声令下,山壁后的义军弓弩手齐发,神臂弓射出的铁翎箭穿透甲胄,将金军士兵纷纷射倒。更有床子弩拆解后架于山脊,一箭便能贯穿数名敌军,硬生生撕开联军阵型。
完颜娄室惊怒交加,挥舞弯刀喝令士兵反击:“稳住阵脚!盾牌手在前,弓弩手还击!”可谷地狭窄,联军兵力无法展开,只能被动承受打击。李成见状,急令伪齐先锋军冲锋,企图攻破谷口突围。却见赵宸挥动令旗,谷底预先埋设的火药包骤然炸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冲锋的联军被炸得尸骨无存。
“不好,粮草被烧!”联军后阵传来惊呼。原来赵云率部绕至联军后方,趁乱点燃了粮营。完颜娄室回头望去,粮营火光冲天,军心瞬间涣散——太行山地贫瘠,联军粮草全靠后方转运,如今粮草被焚,军心已乱。赵宸抓住战机,高声下令:“背嵬军出击!”
早已待命的背嵬军精锐如猛虎下山,步兵手持麻扎刀,专砍“拐子马”的马腿,重甲骑兵则紧随其后,冲锋陷阵。这支岳飞亲手缔造的劲旅,继承了“骑步协同”的战术精髓,神臂弓远程压制,麻扎刀近战破甲,短短半个时辰便斩杀金军千余人。梁兴也从绛州率军赶来,与赵宸前后夹击,联军腹背受敌,溃不成军。
李成见大势已去,率伪齐军转头逃窜,却被赵云率军拦住去路。“李成,你这卖国求荣之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赵云挺枪直刺,李成慌忙举刀格挡,却被赵云一枪挑落马下,伪齐士兵见状纷纷投降。完颜娄室试图组织残兵抵抗,却被背嵬军骑兵包围,激战中被斩落马下,金军余部或降或逃,十万联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丹河谷地之战,义军大获全胜,斩杀金军主将完颜娄室,俘获伪齐大将李成,歼敌五万余人,缴获粮草、器械无数。捷报传遍河朔,各地义军纷纷响应,短短一月之内,河东路全境光复,与荆襄、川蜀形成完整的抗金防线。太行山上,“岳”字大旗愈发醒目,义军兵力扩充至十万余人,成为金人不可逾越的屏障。
泽州帅府内,赵宸正在处理战后事宜。梁兴押着被俘的伪齐将领前来禀报:“先生,这些伪齐将领多是被迫降敌,不少人愿归顺义军,继续抗金。”赵宸点头:“伪齐本是金人傀儡,刘豫父子倒行逆施,早已失尽民心。传令下去,凡愿归降者,既往不咎,编入义军;不愿归降者,发放路费,遣返原籍。”
就在此时,襄阳传来密信,信王赵榛在临安的策反取得成效,秦桧通金的证据被公之于众,朝野震动,高宗被迫下令暂缓处置岳飞。王彦也从江陵送来消息,飞鹘军已沿江汉东进,牵制了张俊的兵力,荆襄防线愈发稳固。
赵宸望着舆图上连成一片的抗金区域,手中紧握着罗盘碎片,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他知道,丹河谷地的胜利只是开始,收复中原、迎回二圣的道路依然漫长。但他更坚信,只要抗金的火种不灭,军民同心,义军合力,终有一日,他们将打过黄河,直捣黄龙,完成岳飞未竟的大业。
“传我将令!”赵宸高声道,“休整半月后,兵分三路,北伐中原!一路由梁兴率领,直取汴梁;一路由赵云率领,西攻洛阳;我率主力居中策应,联络各路义军,共赴国难!”
帐内众将齐声领命,声音震天动地。太行山上的烽火,已然燎原,即将燃遍整个中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