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头顶那只足以踏碎山河的脚掌，华烨脑海中的思考逻辑瞬间断裂，只剩下生物本能的尖啸——躲开！
求生欲让他无视了引擎过载的红灯，黑洞引擎功率全开。
“给本王滚开！！”
华烨嘶吼，周身空间向内极速坍缩，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引力断层。背后那对羽翼疯狂拍打，试图利用引力弹弓效应向后瞬移。
这点小把戏，在林凡眼中拙劣得如同慢动作回放。
“想跑？”
林凡居高临下，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右脚之上，金色的量子数据流瞬间由液态转为固态，质量被定义为无穷大。
“量子领域·坐标锁死！”
嗡——！
没有能量波动的扩散，只有规则层面的暴力修改。
华烨惊恐地发现，周遭的空间不再是空气，而是变成了凝固的琥珀。他引以为傲的时空扭曲能力彻底失效，原本足以亚光速机动的神体，此刻被死死钉在原点，连动一根手指都需要对抗整个维度的重量。
这就是量子领域。
只要还在这个坐标系内，生死由林凡定义。
零点一秒的僵直，即是地狱。
砰——！！！
沉闷到令人骨裂的撞击声炸响。
林凡的脚底板，精准、残暴地印在了华烨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
没有花哨的光效，只有纯粹的动能释放。
咔嚓！
华烨高挺的鼻梁瞬间塌陷，整张脸如同被液压机碾过的面团，严重扭曲变形。满嘴牙齿混合着金色的神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化作一颗出膛的炮弹，以数倍于音速的极速，狠狠砸向下方梅洛天庭的废墟。
轰隆隆——！！！
大地哀鸣，烟尘遮天。
华烨的身躯在坚硬的地表犁出一道深达百米、长达数公里的狰狞沟壑，最终撞断了一座倾倒的天使雕像，被数万吨的碎石彻底掩埋。
“呼——爽！”
林凡落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脚踝。胸腔中那股积压已久的恶气，随着这一脚彻底宣泄。
凯莎收敛双翼，无声地降落在他身侧。她看着远处那片狼藉的废墟，银眸中寒光凛冽。虽然一言不发，但她微微上扬的眼角暴露了此刻愉悦的心情。
“死了吗？”她问，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一只苍蝇的下落。
“没那么容易。”林凡摇头，眼底金芒闪烁，“四代神体加上黑洞引擎，这家伙的命比蟑螂还硬。不过，也快了。”
话音未落。
“吼——！！！”
废墟深处，传来野兽濒死般的咆哮。
轰！
乱石崩飞。华烨浑身浴血，摇摇晃晃地从坑底爬出。
曾经那个总是挂着猥琐笑容、衣着华丽的天渣王不见了。此刻的他，战甲破碎成布条，脸部肿胀青紫，五官错位，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
“你……你们……”
华烨死死盯着林凡，眼神怨毒，更藏着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不理解。
卡尔明明给了他最强的虚空引擎，给了他驾驭黑洞的伟力，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些力量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
为什么他的引力场，挡不住那个男人的拳脚？
“不服？”
林凡冷笑，身形在原地拉出一道金色残影。
下一秒，他直接骑在了华烨身上。
没有任何废话。
左手死死掐住华烨的脖子，将他按进泥土里；右手握拳，金色的量子震荡波在指节上疯狂压缩。
“不服就打到你服！”
砰！
拳锋砸落，正中华烨眼眶。
“这一拳，是替那些被你虐杀的小天使打的！”
砰！
下颌骨粉碎。
“这一拳，是替被你毁掉的天城打的！”
砰！
鼻梁骨二次粉碎。
“这一拳，是替我老婆这三万年来受的委屈打的！”
砰！
“这一拳，是替鹤熙那个老妖精打的！”
砰！砰！砰！
林凡双目赤红，拳头如狂风骤雨般落下。
每一拳都附带了高频量子震荡，这种力量无视神体表面的硬度，直接穿透皮肉，作用于华烨体内的基因引擎和原子结构。
解算？不需要。
直接震碎你的逻辑电路！
华烨的神体正在从微观层面崩解。皮肤开裂，肌肉纤维断裂，就连那颗黑洞引擎的运转核心，也在这种高频震荡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引力场刚要成型，就被一拳打散。
反抗？在绝对的暴力压制面前，成了奢望。
“啊……别……别打了……”
终于，华烨崩溃了。
他口齿不清地哀嚎求饶，双手无力地挥舞着，试图挡住那无休止的铁拳。
什么王的尊严，什么宇宙霸主，在死亡的阴影下，统统不值一提。
“住手？”
林凡动作一顿，拳头悬停在华烨鼻尖上方一厘米处。
他居高临下，眼神冷漠如冰。
“你屠杀那些誓死抵抗的女天使时，想过住手吗？”
“你用黑洞吞噬梅洛天庭的时候，想过住手吗？”
林凡缓缓张开五指，掌心之中，一颗极度不稳定的量子光球正在极速膨胀。
“现在求饶？晚了。下辈子做个好人——如果你的数据还能重组的话。”
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华烨的思维。
他清晰地感知到，这一击落下，自己会死。
彻底的死。连暗位面数据都会被抹除干净。
“不！！我不能死！我是王！我是宇宙至高无上的王！！”
绝境之中，华烨眼底燃起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猛地仰头，向着虚空发出绝望的嘶吼：
“卡尔！！救我！！！”
“只要你救我！我把身体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就在林凡掌心光球即将按下的刹那。
嗡——！
世界静止了。
一股灰败、枯寂、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能量，毫无征兆地从华烨胸口的黑洞引擎中爆发。
能量强度呈指数级跃升！
轰！
林凡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斥力袭来，整个人连同身后的凯莎被强行推开数百米。
烟尘散去。
原本像死狗一样的华烨，此刻正悬浮在半空。
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肿胀的脸庞恢复如初，甚至连破碎的战甲都在虚空物质的填充下重组。
但他那双眼睛变了。
原本的猥琐与恐惧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的漆黑。
他缓缓转头，看向林凡。
嘴唇开合，发出的却不再是华烨那公鸭般的嗓音，而是一个温润、平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年轻男声。
“林凡阁下，凯莎女王。”
被附身的“华烨”整理了一下领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整理学士袍。
“物理层面的毁灭毫无意义。”
卡尔借华烨之口，轻声低语。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拆解我的实验品，那这具躯壳，现在由我接管。”
“这场闹剧，该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