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平公司保安团的行动在报纸上只有西北当地的记者有零星的报道。
全国舆论的目光还在东北聚焦。
两三万人的队伍撒在辽阔的西北大地上并没有嫌弃什么太大的浪花。
只是具体到个人的头上时却有些过于残酷了。
“预备！放！”
“嘭！嘭！嘭！嘭！嘭！”
“预备！放！”
“嘭！嘭！嘭！嘭！嘭！”
“预备！放！”
……
作为漫平公司保安团本地化职员的一名普通队员。
马三才有兴奋，有恐惧，有茫然。
他和他的家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本地人身份受益。
西北姓马的太多了。
有的是原姓，有的则是后来冒充的。
到后来已经没有人能分辨的清谁是真的。
在接到中都的命令以后，马三才所在的庆阳保安二十团第十一镇第五侦查大队第三小队第二机枪小组，随同五个镇5000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向西。
在临时指挥和几个镇统领商定了扫荡范围后，各自扇形分开。
五路并进。
这种做法即便是马三才这种新人也知道并不是个安全的做法。
不过命令如此，也没有人敢反驳什么。
即便被坑死了，漫平公司也不会少了自己家里的抚恤金。
在怀着忐忑的心情行进了两日以后，早就得到消息的那些游荡势力，终于忍不住这样的步步紧逼。
说是游荡势力，但没有人能够真的吃穿住行全在马上，也不可能都是孤家寡人。
一些村寨掩藏马匪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甚至这其中还有不少大人物插手其中。
第一场战斗比马三才预想中要激烈，也比预想中要简单。
作为侦查大队，马三才所在的队伍有不少卡车作为机动。
不过在非侦查任务时，他们还是尽量带上了一些重火力。
比如88口径直射火炮，和不常用的60口径迫击炮。
至于轻重机枪，那是配发到小组的制式武器。
可惜马三才只是一个最低级的新队员。
只有一杆老式的陈枪3式步枪。
倒不是功能差劲，光看性能这杆枪甚至堪称优秀。
但相比中直隶已经开始配发的半自动步枪，这种栓动武器自然就成了过时的鸡肋。
漫平保安团的军事手册里，不提倡近身作战，肉搏更是明令禁止。
如果遇到巷战，按照手册上的指引要求，需要请专业的火力打击队伍应对。
马三才不知道什么叫专业的火力打击队伍。
他只知道，在他们大队直射火炮的打击下，连机枪小组都没见着什么用途，他这个步枪杂兵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他从小就知道，太闲的人是会遭报应的。
于是，他的报应就来了。
副大队长给他们这些闲的无所事事的杂兵安排了一个“好活儿”。
押送丧失反抗的一些人去一个天然形成的坑里。
让他们体面的跪下，然后听从小队长的口令，挨个枪毙在一排。
听说这是来自中都的副大队长特有的癖好。
他喜欢整齐的东西。
这点儿麻烦并不算什么，无非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罢了。
他和十来个倒霉鬼按着这些积极挣扎的家伙，有时候还不得不给他们一些违规的招待。
反正他们也没机会投诉了。
等到行刑结束以后，马三才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数数了。
和其他人一对账，有的人说是十二轮，有的人说是十三轮儿。
这让马三才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记忆，他刚才回想的是十一轮儿。
一轮十二个人，一百多的斩获应该有不少奖金。
再加上没来得及被枪毙就已经死掉的，总数恐怕有小二百人。
可惜，那大头都是人家炮组的。
马三才这种倒霉蛋连汤水都吃不到稠的。
“走了三才，你组长叫你呢！”
“来了！”
一路小跑中，马三才下定决心。
赶紧认完新汉字，过了初小考试，他也要当炮兵！
这种脏活累活，谁爱干谁干！
回回人，蒙古人，还有其他群体，在漫平公司体系内并不少见。
只要汉语达标，能够正常交流，那就不存在太大的入职障碍。
甚至成为副大队长的都有几个。
半个月后，马三才所在的队伍终于缓慢推进到预定位置。
他也领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负责照看一匹低矮的蒙古马。
成为骑兵并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地方，甚至比以前更累了。
由于剿灭的马匪太多，大量的马匹牲畜成了一个难题。
更大的难题是俘虏的马匪家属们。
通匪，在以前是诛三族的大罪。
但漫平公司的两位老总心善，免了她们这些人的死罪。
但要接受无害化劳动改造。
大体上是要迁移到城市附近进行编制管束。
而在野外，漫平保安团为了达到预期的清理效果，主动替马匪们坚壁清野。
这样就不至于误伤无辜民众了。
看到骑马游荡不听号令的，直接开枪打下来，大概率不会有什么误会。
良民谁骑马啊？
“都排好队，已经结过婚的，自觉一点儿给我滚出去！”
“别逼我用脚把你们踹出去！”
副大队长舒泰看着场面上乱成一片，气的头都炸了。
他最讨厌这种无序行为。
在他的吃人眼神之下，各个小队长赶紧管束自己的手下。
光顾着兴奋了，差点忘了副大队长的忌讳。
等队伍梳理齐整了，舒泰才松了口气。
这帮子混蛋还是欠收拾，平日里还能做到驴屎蛋子表面光，现在见到发媳妇儿，一个个就原形毕露了。
为了解决妇孺安置问题，给她们找个生活依靠就是最好的方法。
漫平保安团西北各部大都是孤家寡人光条汉的年轻人，收入也相当可观。
配她们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会不会引起感情纠纷，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就是待罪之身，哪儿有那么多要求。
“我早就说过了，咱们保安团禁止虐待妇女，但也会努力给大家解决生活问题。”
“是自己在外找个正经人家还是在这儿随便挑一个，你们自己想清楚了！”
“我这边能做的就是让你们自己挑个顺眼的，其他的管不了。”
“下面按照这次行动的功劳积分名单开始选人。”
“没有满意的，或者不打算就这么成亲的，直接喊不选就行了。”
随即，一边的后勤文书把名单拿出来，一个一个点名。
“赵子昂！”
“到！”
“去吧，抓紧时间。选好以后把她身上的好牌摘下来到那边登记。”
“是！”
叫到名字的队员脸上有些纠结。
不过还是跑到了一边的围栏里，认真的观察寻找着。
不多时，就看到了他早就留意到的那个女孩儿。
容貌尚可，眼睛水灵灵的。
虽然不是最好看的几个，但谁让他喜欢年轻娇弱的呢。
终身大事儿，还是以自己的喜好为重。
选了好看的除了别人羡慕，也没什么大用。
何况这年轻的女孩也不差多少。
走到女孩面前，赵子昂也没有问她的意见，直接抓过她身上的牌子就扯了下来。
吓得女孩一阵哆嗦。
“我不要嫁给你！”
女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杀死父兄的仇人就在眼前，她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但眼前的年轻人无疑是有最大的嫌疑。
她哭喊着，却没有其他动作。
反抗的人，会被当众枪决。
相比于马匪的狠辣，漫平保安团更近乎冷漠。
他们从来不会折磨犯人，总是一颗子弹结束对方的痛苦。
“走吧，我后面那个长的比我丑多了。”
从来没有哄过女人的赵子昂耐着性子劝说道。
不过看效果好像还不错。
女孩下意识看了一下年轻人的身后，她觉得对方说的不无道理。
这让她的哭声更大了。
好在动作不慢，顺从的跟着赵子昂去登记了。
这一幕让排在第二的队员一头雾水。
作为大队里的明星人物，他和赵子昂多少是有些不对付的。
这次没有争到第一，更是让他感到憋气。
“看我干啥？我又不喜欢瘦噶的！”
见两人已经离开，他赶紧去自己早就中意的女人面前。
也不管人家一脸的为难，直接拉着人家的手就走。
“老总，我，我还有孩子！”
“没事儿，等长大了你们还会相见的。”
这个倒是没有骗她，漫平公司对于妇孺是分开管理处置的。
女人适龄的就分配给保安队员，年龄不合适的就配发给年级大的单身职工。
孩子就麻烦了些，为了不耽误她们的教育成长，脱离原生家庭非常有必要。
会统一送到专门的矫正学校进行基础劳动教育。
学成以后通过审核就可以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
只不过这个时间就是成年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