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观察家日报》虽然搬到了明礼街,但还是属于大同街治安所辖下。”
“我们和治安所的合作联动还是不能放下。”
袁平斟酌了一下思路。
一支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大同街治安所最近要搞改制试点,我们《观察家日报》作为重点合作单位要大力支持。”
“正好借着这次广告招租,把场面弄的热闹一些。”
陈嘉庚听得有点儿懵,就是每个月给治安所上供几块钱,怎么就成重点合作单位了?
“您的意思是?再招几个,嗯,派遣式巡防队员?是叫这个吧?”
他对这个倒是没啥意见,招了人,钱并没有多出。
只是一部分作为管理费交给了治安所而已。
自家老板作为治安所长,左手倒右手,倒也没什么。
“不是我们再招几个,而是所有关联合作单位都要招。”
两个人找了个充当会议室的房间坐下,袁平继续给他解释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观察家日报》广告位的价值。”
“现在用中等报纸的价钱,以后享受的可能是大型报纸的宣传效果。”
“这也是很多人来找你疏通的原因。”
“人家给你送一份礼,当然是要有赚五份十份的利益。”
“不过你也不用纠结这个,人家送你什么,你直接收着就行了。”
看到陈嘉庚站了起来想要说什么,袁平摆了摆手让他坐下。
“从报社成立发展到现在,你和郑总编居功至伟,这个不用谦虚。”
“这次人家送你的东西,就算是我这个老板发给你的奖金了。”
“除了这个之外,从这个月开始,你和郑总编的薪水从20磅提升到50磅。”
“下面的编辑根据入职时间和日常表现,你们看着商量,提升幅度从1磅到5磅不等。”
“工人根据入职时间和岗位表现,提升5角到2磅不等。”
突然的加薪让陈嘉庚有点儿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而且一次就加了翻倍还多。
略微颤抖着嘴唇,陈嘉庚想客气一下,却说不出话来。
“袁先生,你,你自己的薪水,是不是也额外领一份?”
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话,让陈嘉庚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本来是想着老板自己的薪水都没有50磅,给自己开这么高是不是不太合适。
但话一出口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要老板自己也领一份工资的蠢话。
整个报社都是老板的,单独领工资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哦?也是啊,你们都有薪水,好像就我这个老板没有!”
“不说我这老板身份,就算是作为独立撰稿编辑,我的薪水也不能少啊!”
袁平倒是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
现在报社属于他个人独资,好像领不领薪水没什么区别,财政署的人难道还能找自己查税?
人家收税不看这个好不好。
但以后如果要把报社上市交易,就要核算股票,清理账面。
虽然对于大股东实控人来说也就是和放屁没什么区别,但多少算个遮羞布。
表面上的流程还是干净些为好。
“以后报社给我开一份单独的薪水,就以100磅为例。”
“如果我没有支出,就算在借给报社的资金里。按银行利率结息。”
“这个太复杂了,看来还是得把专业财务部门拉出来。”
现在的报社记账还是几个编辑靠着自己的业余时间合伙完成。
草台班子就这个特点,啥都得兼职。
不过现在报社的体量已经可以养的起专业的财务人员,就得慢慢补功课了。
感谢法律制度的不完善。
“加薪只是结果,最重要的还是要发展。”
“这次我们可以搞一个《观察家日报》广告商家联合会。”
“只要是大同街治安所辖区商家,有招聘治安所派遣式巡防队员的,可在《观察家日报》购买广告期权本票。”
陈嘉庚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懂。
“什么是广告期权本票?是像公债本票一样吗?”
年轻人不懂就问。
“算是类似吧。”
“公债能够销售是因为有利息。我们这个广告期权本票也是有利息,利息就是报纸销量扩大的预期。”
“按照现在中型报纸整版广告费用7磅起每天,大型报纸20磅起每天。”
“其中差价近3倍。”
“《观察家日报》发行50磅面值不记名广告期权本票,票面整版广告3日,或2分之1版6日,或4分之1版12日。”
“行权期限3年。”
“另保证到期未兑者,《观察家日报》社原价回收。”
陈嘉庚简单的算了一下,恐怕就算有人买了这个期权本票,也不一定有人愿意兑付。
只要放手里一段时间,50磅的本票可能就变成价值100磅,而这个时间的快慢,取决于《观察家日报》的发展速度。
从5000到,对于《观察家日报》来说并不是什么遥远的妄想。
如果继续持有到报纸销量达到更高层次,票面价值50磅的本票,能值多少?
120?130?150?
陈嘉庚自己都有些顿住了。
要说刚开始他还有点儿出卖报社利益的负罪感。
现在和自己老板一比。
他收礼办事儿的那点儿东西也太可笑了些。
要论出卖报社利益,谁能比得过报社老板呢?
“是不是太便宜了?”
搭个顺风车结果变成要卖轮子,陈嘉庚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他对报社的感情毋庸置疑,觉得自己有必要阻止老板的激进计划。
本来他想用疯狂这个词,但好歹知道自己只是员工,袁平才是老板。
“没有重利,凭什么让别人甘心绑到你这边?”
“而且,广告期权本票必须是大同街广告商家联合会会员才能认购,而联合会会员单位必须有至少两个治安所巡防队员。”
“如果不是大同街辖区的商家呢?”
新划分的大同街治安所辖区虽然大了不少,但在整个陈阳商界只是一隅之地。
以后可能还有其他区的商家,如果都想购置广告位,难道只能从别的会员手里买不成?
“大同街广告商家联合会入会标准只看是否招聘足够数量的合作单位巡防队员,不看本身所在地域。”
“至于外埠商家怎么招大同街治安所的队员,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这个活儿就交给你联络了。”
“正好不是很多人请托到你那儿了吗?”
“你把风声先透漏给他们,这本身就是个人情,足够他们送的礼物回本了。”
“要是能成功认购,以后人家可能还得再带些礼物登门感谢你呢!”
袁平没有什么识人善任的本事。
一向是有啥用啥。
只要不捅出大篓子,说明你干的就合格。
大家都是普通人,不能要求太多。
“我?”
这种对外联络的事儿一般都是郑不同在做,他是只管报社内部运转。
突然被安排了新任务,顿感压力。
“没错,郑总编需要忙的事儿太多了,哪儿能让他泼了命的干活啊!”
“你作为副总编,回去先给自己物色一个新主编。”
“你一直在主编位置上堵着人家的路怎么行啊?”
“影响人家进步。”
说话间,陈嘉庚已经变成了陈副总编。
人生之中总有几个刻骨铭心的关键时刻。
陈嘉庚感觉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
加薪升职,不外如是。
陈副总编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袁平深鞠了一躬。
“感谢袁先生栽培!”
要不是共和了,陈嘉庚是真想跪地上磕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