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领袖”陆七的“登基”,是翡翠村“腐化”的开始。
他手持“神器”(钻石刻刀),在张伟的“背书”下,成了“山石之神”的“新代言人”。他接管了村庄的玉石分配,将那些“不服”他的“老”玉雕师斥为“德不配位”,剥夺了他们获取上等石料的资格。
整个村庄的“价值经济”核心,一夜之间,从“技艺”和“灵气”(洪师傅代表的),堕落成了“效率”和“站队”(陆七代表的)。
村庄,陷入了一种病态的“狂热”与“死寂”并存的状态。
而在“风暴眼”之外,李子木的住处,成了全村唯一一个“拒绝腐化”的“孤岛”。
他和碧琪,被彻底孤立了。
但李子木的“程序员逻辑”,在巨大的压力下,反而运转到了极致。他不是在“破案”,他是在“反编译”张伟的“病毒”。
“冷静点,碧琪。”李子木的声音冰冷,他将一块白麻布铺在了桌上。
“我怎么冷静?!”碧琪在屋里焦躁地踱步,“陆七那个混蛋!他现在是‘大祭司’!他正带着人,用张伟教他的‘新规矩’,在‘审判’那些……那些洪师傅的老朋友!而我们……我们被当成了‘瘟疫’!”
“陆七只是‘傀儡’。”李子木打断了她,将那一点点从洪师傅指甲缝里刮出的“墨绿色残渣”倒在了白布上,“他是‘新系统’的‘管理员’,但张伟,是‘超级用户’。我们必须找到‘漏洞’”
“我受够了你的‘黑话’!”碧琪一拳砸在桌上,但当她看清李子m木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平静的眼睛时,她愣住了。
李子木没有理会她的情绪,他开始了他的“调试”。
“这是一起连环谋杀。”他用木炭在竹简上写下了第一行“注释”。
“受害者:洪师傅、凯长老。”
“共同点:” 李子木看向碧琪。
碧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逻辑”模式:“1. 他们都公开反对张伟。 洪师傅反对他的‘钻石刻刀’,说那是‘邪术’,会毁了‘灵气’。凯长老反对他的‘献祭圣物’提议,说那是‘外来者的傲慢’。”
“没错。”李子木点头,“第二个共同点呢?”
“2. 他们……”碧琪顿了顿,补充了一个关键信息,“……他们都是‘玉雕师’!”
“凯长老也是?”
“是!”碧琪笃定地说,“凯长老……他是洪师傅之前的‘首席’!是雕刻了祠堂‘先祖图腾’的‘国宝’!他们俩,是这个村庄‘玉石之魂’的‘过去’与‘现在’!张伟……他要杀的,就是‘魂’!”
李子木的目光变得森然。 “‘石化’的死状,是为了嫁祸给‘山石之神’。” “‘极度恐惧’的表情,是为了散布‘诅咒’的‘恐慌’。” “‘开放’的现场,是为了证明‘神明’的‘降临’。”
“逻辑推理:凶手是‘人’。死状离奇,说明使用了‘未知工具’。”
“而这个‘工具’……”李子木的目光,落回到了那点“植物残渣”上。 “……张伟(来自现代)最有可能提供这种工具。” “他有‘化学知识’,他有‘现代工具’……”
李子木用银簪拨弄着那点残渣:“……这个‘植物残渣’,是唯一的‘关键’。”
碧琪终于安静了下来。她凑近了,仔细地审视着那点“墨绿色”。 她将它捻起一点,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极其微弱的、腥甜中带着腐朽的气息。
“……这个味道……”碧琪的脸色忽然一白。
“你想起来了?”李子木立刻捕捉到了她的变化。
“我……我不确定……”碧琪的声音在发抖,“子木,你还记得‘案卷《哭泣女鬼与消失的贡品》?”
“废弃采石场?”
“对!碧琪认出了那种植物残渣!”她的记忆被唤醒了,“去采石场的路上,有一片禁地……‘瘴气谷’!我奶奶警告过我,绝对不能进去!”
“为什么?”
“她说……那里的石头,会‘哭’。那里的苔藓,有‘毒’!”
碧琪的眼睛越睁越大,她仿佛看到了真相: “……那种苔藓,就是这个颜色!我们叫它‘鬼面苔’!”
“毒?”李子木精神一振,“是强力毒药?!”
“不!”碧琪立刻摇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那种苔藓本身无毒! 我奶奶说,鸟雀都吃它!它只是……长得吓人。”
李子木的眉头刚皱起,碧琪就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她的声音因“顿悟”而尖利:
“……但是!但是!” “奶奶说,‘鬼面苔’无毒,但它不能‘听’见‘石头’的‘哭声’!”
“……什么意思?!”
“‘哭泣石’!”碧琪语速极快地解释道,“‘瘴气谷’里,有一种蓝色的、会‘流汗’的矿石!我们叫它‘哭泣石’!”
“奶奶说,‘鬼面苔’……如果和‘哭泣石’一起研磨……” “……石头的‘眼泪’(矿石汁液),会‘唤醒’苔藓里的‘鬼魂’!”
李子木的呼吸停止了。
“碧琪……那会产生什么?”
碧琪看着李子木,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最古老的“诅咒”:
“……一种‘神怒’之烟。” “一种强烈的‘致幻剂’!” “只要点燃它,闻到烟的人,会立刻‘看’到自己心中最怕的东西!会‘看’到‘神明’的脸!” “然后……他们的‘心’(心脏)……就会被‘恐惧’……活活‘吓’停!”
李子木的脑海中,“轰”的一声!
“石化”的表情! “极度”的恐惧! “肿胀”的舌根(吸入了烟雾)! “大开”的门窗(凶手点燃后,烟雾很快散去)!
所有的“bug”,在这一刻,全部被“串联”了起来!
“……张伟。”李子木喃喃自语,“他……他找到了这个‘配方’……” “……他甚至……” 李子木的目光,猛地投向了村西,投向了陆七工坊里那“嘶嘶”作响的……
“……‘钻石刻刀’……”
“……那不是‘礼物’……” “那是……研磨‘神怒’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