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歌听见耳边传来整齐的甲胄碰撞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却并没有人对这样带进军营的女子进行议论,似乎是见怪不怪,整个军营安静得有些肃穆的诡异
不知走了多久,她被放在一张冰凉的木板床上,随后便听见背她来的婆子对旁人说道
:“这姑娘身段是今晚最好的,你们仔细给她洗干净,换上那件水绿纱衣,好好拾掇拾掇,等会儿送到将军的营帐去,别出岔子。”
:“知道了李婶。”
另外两个婆子应下声,脚步声渐渐靠近,一个婆子叹道
:“今晚又是六个姑娘,这都快半个月了,你说这李将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女色了?”
:“谁知道呢,啧,将军以前对将军夫人可好了,再忙每五日都要回趟家,你瞧,这都多久了?将军都没有回过家一次,不仅如此,还到处搜罗美人,莫不是和夫人闹矛盾了?”
婆子压低声音:“闹矛盾也不该如此啊,这抓来的可都是良家女子,且这些女子宠完了就没影了,你说会不会?”
:“别瞎猜!”同伴赶紧打断她,
:“李将军是大越的功臣,天下谁不敬重?咱们别嚼舌根,小心惹祸上身。”
议论声稍歇,两人的手便伸向越倾歌的外衫。指尖刚碰到布料,其中一个婆子忽然“咦”了一声
:“你看她这皮肤,脏成这样都遮不住白,还这么细腻,怕不是哪家的大小姐?”
:“管她是什么身份,到了这儿都一样,这几日送来的姑娘,哪个不是无辜的?可咱们是奉命行事,能有什么办法?”
说话间,外衫的系带已被解开,越倾歌睫毛微动,
就在婆子的手即将碰到内衫时,越倾歌猛地睁开眼,两个婆子吓得浑身一哆嗦,手僵在半空,结结巴巴地喊
:“姑、姑娘,你怎么醒了?”
越倾歌没多余废话,翻身坐起,手肘重重撞向左侧婆子的太阳穴,那婆子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另一个婆子刚要尖叫,越倾歌已抄起盘子里的木梳,狠狠折断,而断口处的尖尖正抵在那婆子的脖子上
:“别喊!今晚送来的其他姑娘去哪了?”
婆子吓得脸色惨白,抖着声音说:“都、都送到将军营帐去了……姑娘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打杂的!”
越倾歌追问,:“这些姑娘是从哪弄来的?”握着断木梳的指尖又用力了几分。
“是、是从附近的村庄和镇上……”婆子的声音更抖,不敢抬头看她。
越倾歌眸色一沉,果然是强抢民女。她又问:“他每天抓这么多女子,仅供他一享乐人?”
“姿、姿色最好的先给将军,剩下的……将军会指给身边的千户、百户们……”婆子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越倾歌皱眉:“统领的营帐在哪?”
婆子赶紧回话:“出了这帐子右转,走到底那间最大的,挂着黑色帐帘的就是……”
等她说完,越倾歌抬手一记手刀砍在她后颈,将人打晕。
她把两个婆子拖到帐后的布帘后藏好,才走到托盘前,上面叠着件水绿纱衣,薄如蝉翼,根本遮不住什么,一看就是刻意讨好的款式。
她皱眉瞥了眼,又望向帐外,巡逻士兵每隔片刻就会经过,硬闯根本行不通。
目光扫过地上婆子的灰布衣裳,她当机立断,将那婆子的衣服扒下来换上,又拆开发髻,把长发挽成粗陋的发髻。
随后从胸口摸出一小盒易容泥,在眼角、脸颊处轻轻涂抹按压,原本精致的轮廓瞬间变得臃肿,肤色也暗沉了几分,看上去活脱脱是个中年粗使婆子。
一切收拾妥当,她端起墙角的空木盆,装作要去打水的模样,低头快步走出营帐。
路过巡逻士兵时,对方只扫了她一眼,没多停留,在军营里看到这样的粗使婆子往来打水再寻常不过,谁也没把这个不起眼的身影放在心上。
越倾歌暗自松了口气,脚步不停,朝着将军营帐的方向悄悄靠近。
越倾歌趁着巡逻士兵转身的间隙,快步溜到营帐后,拨开帐帘一角钻了进去。
帐内漆黑一片,只有帐外灯火透进几缕微光,她刚进帐内就听见门外传来虚浮的脚步声,来人像是喝了酒,脚步不稳还带着粗重的喘息。
她心头一紧,迅速矮身躲到屏风后,屏气凝神。屏风后堆着几个装东西的木箱,箱身挡住了大半光线,正好将她完全隐匿,除非有人刻意绕到屏风后翻找,否则绝难发现。
下一秒,帐帘被猛地掀开,裹挟着酒味的气味涌了进来。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男人搂着个少女走了进来,正是传说中的’李将军‘。
只是这‘李将军’与她印象中那个形式雷厉风行,一身正气的李将军截然不同
此人脚步虚浮,眸底全是淫光,对帐中多出一人没有半点察觉,这副全然放松的样子,完全不像领兵打仗之人
几乎是瞬间,越倾歌就可以肯定,此人绝非李凛,定是旁人假扮的
假将军捏着少女的下巴,指腹粗糙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满脸淫笑:“小美人,别躲了,今晚伺候好本将军,以后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少女吓得浑身发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拼命想推开他:“将军,求您放了我,我家里还有爹娘……”
:“放了你?”
假将军嗤笑一声,猛地将少女推倒在铺着锦缎的榻上,少女的后脑磕在榻沿,疼得闷哼一声。
假将军俯身压上去,伸手解开腰间的革带,铠甲的金属部件碰撞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再哭!老子现在就杀了你,让你爹娘来军营收尸!”
少女吓得立刻咬住嘴唇,哭声咽在喉咙里,只剩肩膀不住颤抖。假将军正要扯开少女的衣襟,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禀报声
:“将军!属下有要事禀报!”
假将军的动作骤然停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狠狠瞪了榻上的少女一眼,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襟,冲门外怒喝
:“慌什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