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天穹撕裂。
双日崩碎的余波化作亿万血色碎片,坠落人间。
大地轰鸣,山河倾塌。
血石雨点如天火般砸落,将整座孤城淹没。
可在那片血雨之中,有一道金红烈焰冲天而起。
火龙怒啸,烈焰在撕裂的裂口中撑开一线光明。
那是一抹久违的天光。
灰暗天地间,破晓般的光辉洒落,映在众人的血与泪上。
阮咸仰头狂笑,喉咙已碎,却仍嘶哑怒吼:
“哈哈哈!看见了吗?裂了!双日裂了!”
向秀浑身是血,残指拨弦,音色嘶哑如泣
:“这是……我们的命,奏出的音!”
山涛的双掌合十,血泪顺颊而下,佛音却仍回荡在天地之间:
“因果已至,火种当燃……”
苏娈被烈焰托起,她泪水未干,胸口的凤凰火光在破碎之身上燃烧。
她低声道:“哥哥们,我们……真的撕开了神罚的天。”
阿竹站在火链旁,凡火摇曳如烛,却在天地血雨中坚守不灭。
她低声呢喃:“凡火渡世……凡火不灭……”
烈焰重燃,天地裂痕。
但这抹光明,并未带来真正的胜利,而是更深的恐惧。
裂痕撕开,余波倾泻。
无数血色流光坠落,化作血河、血海,淹没大地。
城池崩毁,百姓哭嚎。
那些被卷入的凡人,顷刻间化为灰烬,连魂魄都被血火吞没。
烈焰虽然撕开了裂口,却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六贤残身摇摇欲坠,火链不断崩裂,随时可能再度断碎。
苏娈泣声喊:“不行……这样下去,整个城都会毁掉!”
阮咸满口鲜血,眼中却闪着癫狂的光芒:
“毁了又如何?至少我们逼神退了半步!”
向秀却摇头,泪血模糊:
“不……若火只是毁世……我们和玄祸,又有什么区别?”
山涛佛音低沉:
“是啊……若烈焰只带来毁灭,那便堕入魔道。”
阿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穿透天地喧嚣:
“凡火守人间。火若不能护人,那就不是火,而是劫。”
她一步步走向崩塌的城墙,将凡火之光抛洒出去。
火光如同雨幕,化作屏障,为血海中的幸存者撑开一条生路。
凡火,不为毁灭,只为守护。
“够了。”
天地骤然静止。
血海翻涌,却在某一瞬间,彻底凝固。
那是比血色更深沉的黑影,自裂开的天穹中降下。
玄祸,终于动了。
他自虚空踏下,神影遮天,双眸如深渊,冷漠无情。
“凡人,尔等竟能撕裂我的神罚……很好。”
他的声音如雷霆滚落,震得众人五脏俱碎。
“既敢逆命,便让我亲手镇压,抹去尔等存在的痕迹。”
轰!!!
玄祸伸出手,天地之间的血光瞬间汇聚,凝成一柄巨剑。
这不是凡世之剑,而是“神罚之剑”,以万魂血泪凝铸。
剑锋指下,天地寸寸崩裂。
六贤抬头,烈焰颤抖。
在这剑意之下,连火龙都开始龟裂,链条再次断裂。
阮咸咬破舌尖,怒吼:“来啊!既然神要亲自下场,那我们就以命来赌!”
向秀泪血模糊,仍拨弦:“残命之歌……尚未终结!”
山涛佛光黯淡,却低声诵念:“若此身能换众生片刻生机……阿弥陀佛!”
苏娈紧紧握住烈焰链条,胸口的凤凰光芒骤然闪耀。
她喊:“哥哥们!我们不能退!若退,便是真正的绝响!”
阿竹的凡火,摇曳如风中烛,却在此刻骤然挺立。
她低声呢喃:“既然连神也降临……那便让凡火,也与神争一争。”
玄祸的神剑,轰然落下。
天地在这一剑之下彻底颤抖。
整座孤城被切开,血海翻涌,大地裂成两半。
火龙怒吼,烈焰逆天而起,硬生生挡住剑锋。
可烈焰链条再次崩裂,火光骤然黯淡。
阮咸喉咙被剑意割裂,声音嘶哑:“撑住!撑住啊!”
向秀的残弦崩断,音色却化作血音,直冲剑锋。
山涛的佛光炸裂,肉身崩碎,却化作千道佛影,托住烈焰。
苏娈泪流满面,胸口火光燃烧,她尖叫:“烈焰!燃啊!”
凤凰火焰直冲天际,与火龙交融,烈焰再度高涨!
阿竹跪在血土上,双手托举凡火,她低声念:“凡火……护世!”
凡火化作千万火点,飘洒天地,为烈焰续命。
轰!!!
烈焰再燃,火龙怒吼,竟在神剑之下硬生生撑开一道缺口!
玄祸的面容,第一次真正凝重。
他低声道:“凡火……泪火……烈焰……你们,竟真能与神为敌?”
五、钟会的笑
在遥远的血影之中,钟会看着这一幕,眼神狂热。
“哈哈……玄祸,你终于动手了!你若碾死他们,火种归你;可若他们撑下去,火种归我!”
他舔了舔嘴角,低声呢喃:
“烈焰啊,你们拼得越惨烈,我钟会收割得越彻底。你们是我最完美的祭品啊!”
天地颤抖,血与火对撞。
裂天的余波尚未平息,玄祸却已亲自再临。
凡人与神的对抗,真正拉开序幕。
烈焰,正在以残命之火,燃出逆天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