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的午时,黑石岛竹林的阳光透过竹叶筛下碎金,萧砚踩着湿润的腐叶往前走,父亲兵书里画的竹屋轮廓渐渐清晰——木质屋顶覆着新补的茅草,竹制篱笆上还挂着几片未干的竹叶,正是周平说的旧居。
谢云跟在后面,突然指着门口的地面:“老萧,看!新鲜脚印!”萧砚蹲下身,指尖碰了碰脚印里的湿土——土还软着,边缘没被风吹干,显然是半个时辰内留下的,鞋印大小和裴强画像里的粗布鞋一致。“裴强可能刚走,”他攥紧手里的兵书,“咱们快进去看看,别让他把木盒子抢先拿走!”
萧砚回头对着身后的两个士兵喊:“你们守在门口,盯着竹林小径的方向,见到左脸带刀疤的人立刻吹短哨,别让他绕回来偷袭!”士兵们立刻应声,举起弓箭站在篱笆外,眼睛盯着竹林深处的动静,连风吹竹叶“沙沙”的声响都格外留意。
推开门,竹屋的木门“吱呀”响了一声,里面飘着淡淡的霉味,混着点陈皮的清香——是父亲以前腌野猪肉常用的味道。大白率先跑进去,颈间银铃铛“叮铃”响个不停,它在屋里转了一圈,突然对着屋梁仰起头,“嘎嘎”叫得响亮,还伸出翅膀拍了拍柱子。
“好家伙!在那儿!”谢云顺着大白指的方向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萧砚也抬眼,只见屋梁中段挂着个深色木盒,盒身缠着粗麻绳,绳子末端系着红布条,跟父亲信里说的“平安符标记”一模一样。“大白真是咱们的福星!”谢云笑着摸它的头,“要不是你叫,咱们说不定得翻遍屋顶找。”
萧砚刚要转身去搬行李袋里的折叠梯,目光扫过屋中央的木桌,突然顿住——桌上放着半块黑色令牌,边缘沾着湿泥,露出的半张鬼面图案狰狞,和东宫土坑里发现的“鬼面令牌”纹路一致。谢云也凑过来,脸色沉下来:“是裴强的!他肯定匆忙离开时掉的,说明刚走没多久,咱们得快点找钥匙开盒,别让他折回来抢!”
“灶台!找钥匙!”萧砚立刻蹲到屋角的黄泥灶台前,灶台表面还留着父亲兵书里画的刻痕——一个小小的狼图腾。他按周平说的“左数第三块砖”,用小铲子轻轻撬开,砖下果然藏着个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和兵书封皮一样的狼纹,冰凉的金属带着点泥土的湿气。
“找到了!”萧砚举起钥匙,指尖因为激动微微发颤。大白凑过来,用喙轻轻碰了碰钥匙,又对着屋梁的木盒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他快点开盒。谢云搬来折叠梯,踩上去试了试稳当,对着萧砚喊:“上来吧!我扶着梯子,你放心开盒!”
萧砚踩着梯子往上爬,指尖刚碰到木盒的麻绳,就听见篱笆外传来士兵的轻哨声——是长哨,代表安全。他松了口气,回头对谢云说:“裴强没回来,咱们抓紧时间。”说着就用铜钥匙插进木盒的锁孔,“咔嗒”一声轻响,锁开了,木盒的盖子微微翘起,露出里面的红布边角。
就在这时,远处竹林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哨响——是守在门口的士兵发的信号!谢云立刻握紧腰间的短刀:“不好!裴强可能回来了!老萧,你先拿木盒,我下去挡住他!”萧砚也加快动作,伸手掀开木盒盖子,红布里裹着的东西刚露出一角,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是块淡蓝竹纹帕,和母亲的旧帕一模一样,旁边还叠着个绣着“砚”字的平安符。
“拿上了!下去!”萧砚把木盒抱在怀里,顺着梯子往下跳。大白已经跑到门口,对着竹林方向“嘎嘎”叫个不停,颈间的铃铛响得急促。谢云对着门外喊:“兄弟们,往竹林东侧包抄!别让裴强跑了!”守在门口的士兵们立刻应声,脚步声混着弓箭上弦的“咔咔”声,在竹林里传开。
萧砚抱着木盒,靠在灶台边,指尖摸着竹纹帕的柔软布料——这是母亲的旧物,是父亲信里说的平安符,终于找到了。他抬头看向门口的竹林,阳光透过竹叶洒进来,带着点紧张的暖意。裴强就在附近,但他不怕——木盒已经拿到,母亲的线索在手里,身边有谢云、士兵和大白,这场和裴强的较量,他们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