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裂了,声音还在耳边。宋拾薪已经走出战术会议室。他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阳光照在演武场的蓝纹地面上,亮亮的。他抬手摸了摸丹田,莫邪剑在里面安静躺着,像一条睡着的小蛇。
林风跟在他后面,短刀插在腰上,走路不快不慢。赵强抱着他的土黄色布袋,眉头还是皱着。孙瑶走在最后,手里捏着一个小药瓶,手指用力,指节都发白了。
厉教官站在演武场边上,铜牌挂在腰边,脸很冷,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
“准备好了吗?”
宋拾薪点头:“好了。”
哨声响起。
对面三个人从另一边走进来,脚步整齐,眼神很凶。中间那人手一挥,一张卡牌闪出红光,火焰一下子冲上天空,热气扑面而来。
战斗开始。
宋拾薪脚下一蹬,冲了出去。他没有直接冲向敌人,而是往左边跑,剑还没拔出来,但身体已经摆好姿势。林风马上明白,贴着西边的墙快速移动,像一阵风。赵强双手拍地,地上立刻升起一道半人高的土坎,挡在敌人前面。
对方主攻是个穿红衣服的男人。他见宋拾薪冲过来,冷笑一声,甩出一张红色卡牌。火球飞来,直奔宋拾薪的脸。
宋拾薪不退反进,脚下走了一步,身子一偏,火球擦着他肩膀过去,烧焦了他的左袖。他借力转身,用剑柄点地,弹跳起来。人在空中时,莫邪剑出鞘,青光一闪,从空中砍下。
红衣男人举卡牌挡住,却被震得连退两步。还没站稳,林风已经从侧面杀到,短刀挥出三道风刃,逼得另一个对手慌忙举盾。
“节奏乱了!”宋拾薪喊了一声。
赵强立刻动手,土坎延伸成一道弯弯的矮墙,把两个敌人分开一点。孙瑶退到高台角落,把药瓶收进储物袋,双手准备好,随时可以救人。
红衣男人大吼,接连扔出两张卡牌。大火球一个接一个砸向宋拾薪,逼得他不停后退。当他准备扔第三张卡牌时,宋拾薪突然停下,剑尖点地,身体转了起来。
太极·野马分鬃!
剑光展开,把火球全部挑开。其中一个火球飞偏,砸在敌人脚边,炸起一片灰尘。那人没站稳,踩到土坎,脚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
就是现在!
宋拾薪变招,使出“青龙出水”,剑直刺那人手腕。那人勉强抬手挡,卡牌被震飞,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沙地上。
林风趁机逼近另一个敌人,短刀连挥,逼得对方连连后退。那人慌了,打出一张强化卡,火焰猛涨,林风被逼退三步,脸上溅到火星,有点疼。
“别硬拼!”宋拾薪大声提醒。
林风咬牙翻滚,贴地躲开,顺手把一张风刃卡塞进墙缝里。
赵强看到后,猛地拍地,土墙突然升起,彻底把两个敌人隔开。红衣男人只剩一个人,怒吼着冲向宋拾薪,双掌齐出,火焰像潮水一样涌来。
宋拾薪不挡也不接,脚下走太极步,身子灵活地绕开攻击。他就在等这一刻——打得越狠,破绽越多。
那人一掌打空,身体往前冲。宋拾薪抓住机会,剑锋轻轻点他肘部,顺着劲一带,那条手臂就动不了了。他上前一步,膝盖顶向对方肚子,右手一推,左手一拉——
太极·推石入海!
红衣男人像风筝一样飞出去,重重撞上土墙,卡牌撒了一地。
最后一个敌人想跑。林风不让他走,把短刀扔出去,钉在他脚前三寸,火花四溅。
“别动。”林风冷冷地说。
那人站着不敢动。
厉教官走过来,看了看战场,又看地上的卡牌,点点头:“赢了。”
宋拾薪收剑回丹田,呼吸平稳,额头却出了汗。他走到林风身边,把短刀捡起来还给他。
“干得不错。”他说。
林风接过刀,嘴角微微扬起:“你那一推,挺像样。”
赵强走过来,看了宋拾薪一眼,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没骗我。”
宋拾薪笑了笑,没说话。
孙瑶提着水瓶走下来,递给他一瓶水:“你刚才差点被打中。”
“我知道。”宋拾薪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火系攻击快,但收不住。他打到第三下时,呼吸就不稳了。”
孙瑶点头:“我看出来了。”
厉教官站在边上,声音很稳:“战术执行得好,配合也有条理。特别是引敌这一步,干脆利落。”
宋拾薪抱拳:“谢谢教官。”
厉教官摆摆手:“别太高兴。这只是模拟战,真打起来,敌人不会按你的节奏来。”
“明白。”宋拾薪答道。
几人正收拾东西,远处传来吵闹声。另一组在对练,有人被打飞,摔进沙坑,周围人笑起来。
太阳升高,演武场的蓝纹更清楚了。宋拾薪坐下,闭眼调息。莫邪剑在丹田里慢慢游动,很安静。
林风坐在旁边擦刀。赵强蹲在地上检查自己的土系卡牌有没有坏。孙瑶把药瓶重新放回储物袋。
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厉教官说:“下一组,十分钟后进场。”
宋拾薪睁开眼,抬头看天。阳光刺眼,但他没躲。他想起昨晚在宿舍画的战术图,又想到三年前地铁里的那道绿光。
手腕上的绿印跳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没在意。
这时林风忽然问:“你说,我们能进决赛吗?”
宋拾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不是能不能,是必须进。”
赵强抬头:“可北冥府那些人,听说都是筑基后期。”
“那又怎样?”宋拾薪活动下手腕,“他们也会累,也会犯错。只要我们不乱,就有机会。”
孙瑶小声说:“可符箓不够了。”
“不用符。”宋拾薪抽出莫邪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靠剑,靠脑子,靠配合。”
林风笑了:“那你别抢太多。”
宋拾薪收剑入鞘:“放心,活儿够分。”
厉教官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记录台。
远处,新的一组学员开始排队。沙坑边,一根木桩倒在地上,裂了一条长缝。
宋拾薪看着那根木桩,忽然开口:“昨天那十八根,最强的那个最后一个倒。今天这场,我们也让他们最后一个倒。”
说完,他朝场边走去,脚步很稳。
阳光洒满演武场,蓝纹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