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林清婉被送到军方的秘密训练基地。
这里位于郊外深山,四周都是高墙和铁丝网,戒备森严。
接待她的是一个叫艾薇的女教官,三十多岁,身材精悍,眼神锐利得像鹰。
你就是林清婉?艾薇上下打量她,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就这?
林清婉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太好——脸色苍白,身体虚弱,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气。
她说。
听说你接受过基因改造,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艾薇说,但在我眼里,你现在就是个病秧子。我给你48小时,让你的体能恢复到能参加训练的水平。如果做不到,你就回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林清婉攥紧拳头:我可以。
那就开始吧。艾薇转身,跟我来。
林清婉跟着艾薇走进训练场。训练场很大,有各种器械,还有一条长达五公里的障碍跑道。
第一项,站起来。艾薇说。
林清婉愣住:什么?
你现在连站稳都做不到,还想训练?艾薇冷笑,先学会站,再学会走,最后才能跑。
林清婉咬牙,试着站直身体。
但双腿发软,整个人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
继续。艾薇说。
林清婉吸口气,再次尝试。
这次,她站住了。
但只站了三秒,双腿就支撑不住,整个人跪在地上。
继续。艾薇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林清婉爬起来,再站。
又倒。
再站。
又倒。
一次、两次、三次……
她摔了17次,膝盖磨破皮,手掌也擦伤,但她没哭,没喊,只是一次次爬起来,一次次站起来。
第18次,她终于站稳了。
虽然身体还在抖,但她站住了,站了整整一分钟。
艾薇点头:可以。
林清婉松口气,整个人差点瘫下去。
但艾薇没给她休息的时间:现在,走十米。
林清婉咬牙,一步步往前挪。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双腿疼得要命,但她咬牙坚持。
十米,走了五分钟。
继续。艾薇说,这次,走一百米。
林清婉想哭。
但她没哭。
她只是深吸口气,然后继续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她的腿在抖,汗水顺着脸颊滴下来,视线模糊,但她没停。
一百米,走了半个小时。
当她走到终点时,整个人直接瘫在地上,大口喘气,像条快死的鱼。
艾薇走过来,蹲在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喝吧。
林清婉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衣领,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你母亲,也在这里训练过。艾薇突然说。
林清婉动作一顿。
二十年前,她也像你现在这样,一步步走过来。艾薇说,她比你坚强,也比你聪明。但她最后还是死了。
林清婉攥紧水瓶,塑料瓶被她捏得变形。
你知道她为什么死吗?艾薇问。
林清婉摇头。
因为她心软。艾薇说,她有机会杀死陈墨,但她犹豫了。就在那一瞬间,陈墨反击,她死了。
艾薇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清婉:所以,如果你想为她报仇,就别学她。别心软,别犹豫,抓住机会就一击必杀。否则,你会像她一样,死在那个男人手里。
林清婉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我会的。
那就继续训练。艾薇说,现在,跑五公里。
林清婉差点哭出来。
但她还是站起来,拖着快要废掉的双腿,开始跑。
48小时。
林清婉没睡觉,没休息,一直在训练。
她跑了50公里,做了500个俯卧撑,1000个仰卧起坐,还有无数次的站立、行走、跳跃。
她的身体几乎要散架,每个关节都在痛,每块肌肉都在抗议。
但她咬牙坚持。
因为她知道,这是为母亲报仇的唯一机会。
第48小时结束时,艾薇给她做了体能测试。
体能恢复到58%。艾薇看着数据,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比我预期的要好。
林清婉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汗水湿透衣服,头发贴在脸上,狼狈得不像样。
但她笑了。
我做到了。她声音沙哑。
做到了第一步。艾薇纠正她,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训练。
林清婉点头:我准备好了。
艾薇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这个女孩,确实有成为战士的潜质。
接下来的训练,是感官控制。
林清婉的听觉和视觉都得到极大提升,但她还无法完全控制。有时候,她能听到几公里外的声音,但无法过滤,所有声音同时涌入大脑,让她头痛欲裂。
你要学会过滤。艾薇说,选择你想听的声音,屏蔽其他声音。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
闭上眼。艾薇打断她,集中注意力,听我的声音。
林清婉闭上眼。
瞬间,无数声音涌入大脑——训练场上其他士兵的脚步声、远处的鸟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甚至几公里外的汽车引擎声。
这些声音像潮水一样,几乎要把她淹没。
专注。艾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听我的声音。
林清婉深吸口气，试着从嘈杂的声音海洋中，捕捉艾薇的声音。
很难。
那些声音就像无数条线，缠绕在一起，她根本分不清哪条是哪条。
别急。艾薇说，慢慢来，一点点过滤。
林清婉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开始一个个屏蔽那些声音——先是远处的汽车声，然后是鸟鸣声，再是风声……
慢慢的，那些声音变得模糊，最后，只剩下艾薇的声音。
很好。艾薇说，现在，告诉我，我右手边十米外，有几个人在说话？
林清婉集中注意力，听到了——三个人，在讨论今晚的训练内容。
三个人。她说。
他们在说什么？
林清婉仔细听：在讨论……晚上的训练内容。
正确。艾薇说，睁眼。
林清婉睁开眼，发现自己的额头全是汗。
这只是第一步。艾薇说，接下来，你要学会在战斗中使用这种能力。
林清婉点头。
她知道，这条路还很长。
但她会坚持下去。
训练持续了七天。
七天里，林清婉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其余时间全在训练。
她学会了控制听觉，能在嘈杂的环境中，精准捕捉到她想听的声音。
她学会了控制视觉，能在黑暗中看清物体的轮廓，能在快速移动中锁定目标。
她学会了格斗技巧，虽然身体还不够强壮，但至少能自保。
第七天晚上，艾薇把她叫到办公室。
你的基础训练结束了。艾薇说，明天开始，你会加入特别行动队，接受实战训练。
林清婉点头：我准备好了。
还有一件事。艾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这是关于陈墨的情报。张将军说，你有权知道。
林清婉接过文件夹，手在抖。
她打开文件夹。
第一页是陈墨的照片——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温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商人。
但林清婉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她的手攥紧文件夹，指甲几乎要把纸张撕破。
根据情报，陈墨最近在华国南部的一个秘密基地。艾薇说，三天后，特别行动队会对那个基地发动突袭。如果你想为母亲报仇，这是最好的机会。
林清婉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我要参加。
我知道。艾薇说，但你要记住，这是一次军事行动，不是私人恩怨。你要服从命令，不能擅自行动。
我明白。
还有，艾薇顿了顿，陈墨很危险。他不仅是灭世会的负责人，还是一个改造人。他的实力，远超普通人。如果遇到他，不要硬拼，等支援。
林清婉沉默几秒，然后说：如果我有机会杀他，我不会等。
艾薇叹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站起来，走到林清婉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复仇不是目的，活下来才是。你母亲拼命保护你，不是希望你去送死。
林清婉点头，但眼神没有任何动摇。
艾薇知道，这个女孩，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