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集团总部……冯虎办公室
办公室内弥漫着顶级茶叶的清香，但这股怡人的气息却无法完全驱散空气中紧绷的弦。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景观，室内则是一场无声的角力。
冯虎满面红光，热情地为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中年男子续上茶水。这位王总来自京城某个背景深厚的家族基金，代表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他穿着考究的定制西装，眼神锐利而沉稳，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扶手，透着一股久经商场的精明和审视。
路橙泽安静地坐在冯虎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面前放着他带来的文件袋和那个不起眼的银色像是某种刀具握把一样的装置。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在王总提出关键性问题时，才推推眼镜，用清晰、冷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进行补充说明。
“……所以，王总，情况正如三省刚才详细说明的，”冯虎搓着手，笑容可掬但语气诚恳，“G3-x这套装甲系统，它的战略价值是无与伦比的，是真正能改变个体与非常规威胁对抗格局的‘守护者’。
但它的核心在于‘质’，而非‘量’。就像最顶级的超跑，每一台都是手工打造的精品，凝聚着最尖端的技术和心血。一天两到三套，已经是极限，而且每一套都必须由三省亲自进行最后的系统激活，确保万无一失。这注定了它无法，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无法像普通防弹衣那样大规模列装。”
王总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路橙泽：“赵顾问，冯总的意思我明白。‘质’的飞跃我们非常认可，视频资料和锈城的实战报告都令人印象深刻。但作为一个投资项目，我们需要看到更广阔的落地场景和规模化收益的可能。冯总刚才提到了一个‘替代方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银色握把上。
路橙泽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银色腕带装置。它造型简洁流畅，像一块高档手表，但材质冰冷，带着一种工业的美感。
“是的，王总。这就是我提到的配套装备，‘灭杀者’。”路橙泽的声音平稳，“它并非装甲，而是一种单兵防身武器。”
他轻轻按动腕带内侧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按钮。握把两侧发出清脆的声音滑开，露出一个精巧的接口和某种特别的结构。路橙泽没有启动武器，只是展示其结构。
“它的灵感来源于应对某种特定高威胁生物的需求，”路橙泽含糊地带过了“牙血鬼”的设定，“核心功能是利用强大的材料特性以及三种模式切换进行怪人对抗，威力足以应对一些较弱的怪人。”
他着重强调了几个关键点：
最大的优势在于其操作简单性。无需特殊体质或长期训练，普通人经过半天的基础培训即可安全有效地使用。
材料以特种合金和高密度聚合物为主，核心能量单元采用模块化设计，生产工艺相对成熟，完全可以实现自动化流水线生产。产能瓶颈远低于G3-x。”
它不依赖G3-x系统，是一个独立运作的武器平台。可以装备给执法部门、安保公司、甚至在有资质的民间防卫组织中进行推广。”
“面对当前日益严峻的‘异常事件’威胁，基层力量急需一种能有效反制、普及性强的武器。‘灭杀者’填补了这个空白。”
冯虎适时补充：“王总，您想想，如果我们能拿下警用、特勤甚至部分民用安保市场的订单，这个量级就完全不同了！G3-x是‘王冠上的明珠’，而‘灭杀者’则是能铺满整个市场的‘基石’！两者结合，才是完整的‘怪人防身武器的’生态！”
王总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浓厚的兴趣。他仔细端详着路橙泽手中的“灭杀者”原型，手指在扶手上敲击的节奏变快了。“演示？”
“目前只有实战数据录像，以及能量稳定性和安全性测试报告。”路橙泽从文件袋中取出一个U盘，他将U盘递给冯虎，冯虎立刻接入电脑，调出准备好的演示视频片段和数据图表，展示给王总看。
王总看得非常认真，特别是那些关于“对类生物组织破坏效率”和“普通人操作命中率”的数据。他沉吟片刻，脸上终于露出了进入办公室后的第一丝真正的笑容：“赵顾问果然名不虚传。
‘灭杀者’的构想……非常有价值。它确实提供了一个更现实的、可快速铺开的解决方案。冯总，关于‘灭杀者’的专利布局、量产规划和市场推广方案，我需要一份更详细的报告。至于G3-x……”
他看向路橙泽：“我们理解其独特性。投资会继续，但侧重点可以调整。我们希望赵顾问能确保G3-x的持续优化和小批量稳定供应，作为高端战力和技术标杆。同时，全力推动‘灭杀者’的落地，越快越好。资金不是问题。”
冯虎大喜过望：“王总英明！您放心，报告一周内送到您手上！三省，你看……”
路橙泽点点头：“明白。G3-x的优化和供应会按计划进行。‘灭杀者’的图纸和核心参数是现成的，量产化工作可以立刻启动，我会提供技术支持。”
又商谈了一些细节后，王总在秘书的陪同下满意地离开了。
冯虎长舒一口气，用力拍了拍路橙泽的肩膀：“三省！干得漂亮！‘灭杀者’简直是神来之笔！这下资金链彻底稳了！”
路橙泽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收起桌上的“灭杀者”原型和文件袋。“虎哥，后续量产化的事情你安排工程部和市场部跟进，技术问题让他们直接联系我。我实验室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
“行行行，你忙你的！功臣！”冯虎笑容满面。
离开冯虎的办公室，路橙泽脸上的平静褪去，眉头微蹙。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标注为“诺夫”的加密通讯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传来一个带着浓重苏式口音、略显粗犷但透着豪爽的声音：“嘿！赵！我的天才朋友！这个时间打给我，是又有什么疯狂的点子需要我帮忙搞点‘小玩意儿’了？”
“叶夫根尼，”路橙泽的声音压低了些，快步走向地下专属实验室的电梯，“我需要一些‘样本’。bugster病毒，活跃度偏低的，最好是已知变种，三到五个独立样本。封装等级按最高生物危害四级处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叶夫根尼的声音严肃了些：“bugster？赵，那东西可不好玩。虽然比不上成熟崩源体那么无解，但数据实体化感染可不是闹着……你又想折腾什么危险的实验了？”
“不是危险实验，是防护性研究。”路橙泽走进电梯，按下b3层，“江城那边的情况你也知道，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越来越乱了，锈城反而还好了一点……
你说的bugster我之前就有所了解，我现在准备测试几种新型生物防护材料和能量护盾发生器的极限阈值。bugster的数据侵蚀特性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最可控的模拟源。”
叶夫根尼愣了一下，好像听起来不错，像是一个还不错的项目(路橙泽胡诌的……弄一些越高大上的词汇越能糊弄他才行)，而且bugster……说实话搞点样品不成问题，自己只能尽可能的把那帮章鱼烧头的怪人尽可能打碎了送给他……防护用品也得给他送过去一点……
“好，听起来蛮厉害的，要是搞出来什么好东西记得分享一下，对了，为了表示对你实验的支持，我再额外赠送你genm最新研制的最新款的杀毒剑一个，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对你很感兴趣，他说有机会希望你们两个能见一面交流交流经验。”
“多谢，不过到时候我怎么接收……”
“正常商业交流的时候我送过来就行，没什么大事……bugster样品你们国家的一些实验室也都有，正常实验交流是可以的，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对了，你们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有怪人跑到我们这边……上次你还没说呢。”
“抱歉，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别说……我不太想聊，我有点不舒服……改天再聊吧……”
路橙泽有些无奈，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对面就挂了电话，貌似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
黑牙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在锈城下城区迷宫般污秽阴暗的小巷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不再刻意去嗅闻同类的气息，那曾经带给他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味道，如今只让他感到锥心的刺痛和无尽的罪孽。
也许……就这样一个人腐烂在某个角落，被垃圾吞噬，或者被哪个路过的、饿疯了的同类撕碎，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孤独地死去，至少不会再害死任何人，那群家伙……仿佛是在可怜他一样，没错杀死自己的同伴之后就丢下蛋白质补充剂让自己活下去……自己……自己在想什么？自己是想活下去……自己……
就在他浑浑噩噩地转过一个堆满废弃油桶的街角时，前方传来的声音让他麻木的神经微微一颤。
“……杜老板，兄弟们这次活干的不错吧？货都准时送到了指定码头仓库，路上也没出岔子。这次奖金能不能多发点？弟兄们也都盼着改善改善伙食呢。”一个粗嘎、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响起，是疤脸！他那个凶悍、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老大！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慵懒和不耐烦：“去去去，疤脸，你得知道现在大环境不好，能给你们发超过一般工人的两倍工资，已经是看在你们办事还算利索的份上，很给你们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说话的人穿着考究的丝质衬衫，手指间夹着雪茄，正是杜老七，互助会会长，也是有名的中间人之一，据说和市长有点关系。
黑牙下意识地缩进油桶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只眼睛。他看到疤脸正点头哈腰地跟杜七说着什么，旁边站着几个疤脸的心腹，眼神都带着期盼。疤脸脸上那道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但此刻却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他们似乎在交接什么“活”的报酬。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黑牙的心头。曾几何时，他也是疤脸手下的一员，跟着老大干些偷鸡摸狗、看场子甚至更危险的活计，虽然危险，但至少……有个依靠。可现在……他成了害死几十个同类的“灾星”。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残存的一点对“组织”的微弱归属感作祟，黑牙竟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朝着疤脸的方向踉跄地挪动了几步，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意义不明的咕噜声，似乎想打招呼。
疤脸正陪着笑，试图再从杜七手指缝里抠出点油水，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个从阴影里冒出来的、失魂落魄的身影。是黑牙！疤脸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杜七也注意到了黑牙，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显然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他弹了弹雪茄灰，对疤脸冷冷道：“管好你的人，疤脸。别让脏东西坏了我的兴致。”说完，他带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转身走向停在巷子口的一辆黑色轿车。
疤脸脸上的谄媚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怒意和一丝……杀意！他猛地朝黑牙的方向使了个凌厉的眼色，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黑牙被疤脸那凶戾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又缩回了油桶后面，心脏狂跳。
直到杜七的车消失在巷口，疤脸才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黑牙藏身的油桶走来。他身后的几个心腹也立刻围了上来，眼神不善地盯着黑牙，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把他给我拖过来！”疤脸的声音低沉得像野兽的低吼。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瑟瑟发抖的黑牙，将他拖到旁边一个更加隐蔽、堆满腐烂垃圾的死胡同里。浓烈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
疤脸走到黑牙面前，那张刀疤纵横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恶鬼。他没有任何废话，猛地伸出粗壮如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死死掐住了黑牙的脖子！
“呃啊——！”黑牙猝不及防，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眼球瞬间凸起，双手本能地去抓挠疤脸的手臂，但对方的力量远超于他，纹丝不动。
疤脸将黑牙的脸狠狠掼在冰冷、滑腻的砖墙上，凑近他耳边，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暴怒和冰冷的怀疑：
“说！你这几天死哪去了？！嗯？”
“老子手底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死的莫名其妙！死的连渣都不剩！！”
疤脸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黑牙感觉自己的颈骨都在呻吟，“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这个杂种叛变了？！把那些‘蓝罐头’引来的？！说！！”
黑牙被掐得几乎翻白眼，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疤脸老大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心狠手辣，他真会在这里掐死自己！
“不……不……是……呃……”黑牙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我……我没有……叛变……是……是他们……放……放我走……”
“放你走？”疤脸眼神更加阴鸷，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点，让黑牙能勉强喘气说话，但依旧牢牢掌控着他的生死，“说清楚！谁放你走？那些铁皮罐头？”
“是……是……”黑牙剧烈地咳嗽着，肺部火辣辣地疼，在疤脸那要杀人的目光逼视下，他残存的最后一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巨大的屈辱、恐惧和对那个幕后黑手（赵三省）的刻骨怨恨，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嘶喊道：
“是他们……是那些穿蓝装甲的魔鬼……是那个叫赵三省的人类！！”
“他们……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故意放我走……故意让我活着……就是为了让我……让我去找……找新的同伴……找到聚集的地方……”
“然后……然后他们就跟着我……跟着我过来……把……把大家都……都杀了！！”
“呜呜呜……都死了……都死了啊！！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老大……是他们……是他们把我当‘猪’在养！在放啊！！”
黑牙的哭喊声在死胡同里回荡，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助。他将自己这段时间如同地狱般的经历，以及从渡鸦他们口中听到的残酷真相，一股脑地倾倒了出来。
疤脸和他身后的几个心腹，脸上的暴怒和凶狠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彻骨的寒意所取代。
养猪？放长线？让黑牙当“寻味犬”？
“他们都死了，那你怎么不给我去死！妈的蠢货！带路狗！”疤脸暴怒，一拳直接洞穿了黑牙的胸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大，那眼神让疤脸很是不爽又来一拳直接穿透，随后几乎化作一滩烂泥软软倒在地上……
“老大消消气……”身边的壮汉劝慰道，而疤脸也很快缓了过来……
“我消个屁的气！妈的！现在我是看明白了……还是得投靠那群疯子……不搞事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正好他们这几年好像在不断变强，也是得放下架子过去了……”疤脸指的是下城区的某一股势力……
疤脸没有管在地上重伤濒死的“背叛者”直接带人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