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和金胜的脸双双涨成了猪肝色,百口莫辩。
毕鑫凡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进组第一天就摸清了负责人和金胜的利益纠葛,可这关他什么事?在他眼里,金胜注定是最后的赢家,他只需紧紧跟上金胜的脚步,做一个慧眼识珠的嘉宾就好。
其余时候,只要当一个看上去不偏不倚的嘉宾,也足够为他收割观众的好感。
可现在,这件本该永远都不会被发现的事,竟然被苗朝颜发现了,而她,只是扫了一眼金胜的方案而已。
好半晌,室内才响起金胜梗着脖子的辩驳:“苗院长,我没走后门!”
负责人闭上了眼,心里只剩下绝望。
金胜这小子真是被金院长惯坏了,他还没发现,事到如今犟着不承认已经毫无意义了吗?
苗朝颜抱臂冷笑:“你没走后门我走后门了呗?”
金胜嗫嚅着,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当众被问责的委屈。
苗朝颜有什么牛的?他才不信一个女的,在这个年纪能做出这种成就来,肯定也是依靠着家族的帮助。
他瞥了眼角落里的摄像机,索性破罐子破摔,拔高了声音:“你就是走后门!左柯塬也是!装什么清高?他明明也是靠关系进来的!”
苗朝颜闻言,骤然沉默。
讨论室里又一次安静了,学生们左看看右看看,都不敢说话,尤其是那些之前站队金胜的学生,跟鹌鹑似的缩了起来。
下一秒,苗朝颜突然低笑出声:“知道的倒不少,是你跟他说的?”
负责人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来,你现在你告诉他,小左真的走后门了吗?那不是他本来就有的机会吗?”苗朝颜冷笑,“那是曲鹿没去世之前就为他铺好的路,是你看过小左的简历后,亲口夸他天赋出众,答应曲鹿让他成为竞争者之一。”
“然后呢?金院长给他外甥走后门,名额却已经满了,怎么办呢?其他人你都不敢得罪,但小左不一样啊,曲鹿去世了,他孤零零的没有老师护着了,所以你就把小左的名额硬生生让给了金胜。”
“要不是我让苗素去找你确认小左是否还在名单中,他的简历就真的被扔了。我真的是在给他走后门吗?我不是在扞卫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机会吗?”
“明明是你言而无信,到最后,小左却成了那个走后门进来的人?他的履历摔你脸上都能给你砸成偏瘫,他不够优秀吗?还需要走后门?”
“至于我,我走后门了?”
“苗素去找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事拆开揉碎给你讲明白了?你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了,你海选了那么多艺人面试,到头来却因为金胜占了名额,临时加设门槛,要求艺人必须具备医学功底来劝退大家。”
“你把所有人当猴耍!是我让苗素警告你,娱乐圈的粉丝团结得很、凝聚力强得很,这事你要是处理不好,节目播出那天,就是你们的噩梦。”
“所以我让你选我,由我这个当时还算有点医学人设的艺人出来,顶着各方怀疑的压力吸引火力,再由你们出面,把锅推到新发下来的文件要求上。是文件要求艺人必须拥有医学功底,而不是你们节目组临时变卦,粉丝们善解人意,不会有意见的,这样才能保住节目不受影响。”
“你不感谢我,还倒打一耙说我走后门?我要不是为了进来看看到底是谁费这么大章程就为塞个蠢货进来,你以为我想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 来这节目?”
“我当时黑料缠身,已经下定决心要退圈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要答应你以院长的身份参与拍摄?我就是无语,想看看金院长到底是个何方神圣。”
“只有金胜,只有他是走后门的。”
“你觉得曲鹿死了,你就能随便拿捏他的学生?你拿小左的机会换给金胜,拿答应好的艺人嘉宾位讨好金院长,你当我死的?”
负责人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甚至不敢去看苗朝颜的眼睛,头埋得极低。
她果然全都知道了。
她从一开始,就是带着锋芒来这里清算的。
所以她对他的态度最差,几乎没给过好脸色。
金胜更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没了先前梗着脖子的倔强,双腿一软,站立不住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完了,全完了。
讨论室里再没有声音了,她的话字字如惊雷,炸得人耳膜发疼,学生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看向负责人和金胜的眼神里,更是多了几分鄙夷与嫌恶。
左柯塬更是被定住了,眼眶发酸,泪止也止不住。
老师不在了,可是苗院长从很久之前就在为他谋划了,即使她自己身陷囹圄时,也已经为他铺好了反击的路。
“苗、苗院长……”负责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我糊涂,我不该言而无信,不该……”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苗朝颜打断他的辩解,不想再听他的废话。
他不是知道错了,他只是看到了她强硬的态度,担心生活因此产生动荡,所以他后悔了。
苗朝颜把电话打给了苗素,想了想,又把苗裕也拉到了语音聊天里。
“苗素,《何方有医》这节目是哪个部门负责的?我要求更换负责人,能不能行?”
负责人:“……”
他面如死灰,再也不挣扎了。
苗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家主明显生气了,那还说什么呢?
“必须能啊!我这就去和总台联系,您放心,保证办的妥妥的。”
苗裕正蹲在弓修的院子里看那只身穿斗篷,几乎就没露过脸,外号‘小吸血鬼’的人偶——锂辉,听到苗朝颜的问题疑惑不已:“家主,为什么我也在通话里啊?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苗朝颜:“这节目能不能换成王导来拍?”
苗裕差点摔倒:“换谁?”
“老王。他不搞套路,实事求是,我喜欢他的节目风格,感觉和《何方有医》很适配。”
苗裕噗嗤笑了出来:“家主放心,我去联系。”
一小时后,节目总台的台长看着左边满脸严肃的研究院院长助理苗素、右边微笑有礼的明星经纪人苗裕,以及……
被他俩夹在中间,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羽绒服里面穿着睡衣,脚上还踢踏着一双毛绒拖鞋的,胖乎乎的,呲着牙冲他腼腆傻笑的《文化追击令》总导演王灵抒。
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