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大粉碎机 re
李峰开着维德尔（八爪铁蜘蛛）。
往靠海的幼儿园据点溜达。
一路提防着土匪偷袭。
还好没出幺蛾子。
进了人拟和土匪少的区域。
离据点不远了。
“总觉得不对劲。”嫦娥的声音钻进耳朵。
“你指偷袭咱那帮人？”
“嗯。你说他们为啥要打咱？”
李峰漫不经心地琢磨：
“不清楚。可能咱在黑市买东西太扎眼，他们以为咱有钱？”
用小手台刷Id卡转账电子钱。
在这鬼地方挺常见。
所以盯着Id卡抢的土匪也不少。
“真是这原因？”嫦娥问。
李峰点头：
“没理由死盯着我不放。”
“别忘了情报贩子〈伊森〉的话哦。”
“没忘。但这也不够让那帮神棍盯上咱。”
“可就是心里发毛。”
“是啊。要是再被偷袭，下次尽量留活口。”
“抱歉……”
“没怪你。换我可能也宰了。”
“嗯。”
到了据点。
李峰启动维德尔的感应器扫场地。
这功夫。
嫦娥用天上“乌鸦侦察机”盯着。
看有没有危险。
“嫦娥，跟林水说我回来了。”
“早说了，她说想上来。”
“行啊。让她穿好装备，地上啥情况说不准。”
“知道。”
场地安全确认完。
没啥问题。
“嫦娥，我这边好了，你那儿呢？”
“一切正常。让乌鸦接着在天上盯梢。”
“对了，有没有能自动看场子的方便玩意儿？”
“比如警卫机器人？”
“对。但现在不想太招摇，机器人有点扎眼。”
“是啊，要是幼儿园周围闹起来，拾荒者和土匪肯定扎堆过来。”
“要是有省心的东西就好了，每次回来都得查安全，太麻烦。”
“虫子无人机咋样？”
“虫子啊……”
“蜜蜂那么大的，吉田的破烂店说不定有。”
“……回头找找看。”
李峰把维德尔停进停车场。
开始查楼里安不安全。
“嫦娥，那台建设机器埋哪儿？”
增强现实画面弹出场地地图。
“在公园角落那块儿。”
李峰走到地图标的地儿。
看着平平无奇。
过了会儿。
地底下大机器的轮廓被蓝线勾出来。
像能透视似的。
他扒拉开脚边的土。
碰到个硬东西。
从背包掏出军用折叠铲。
连草带土挖起来。
“回来啦，李峰。”
听见声儿。
李峰回头。
林水穿着战斗服站那儿。
可能只在场地里活动。
她没穿那身紧身衣。
但肩上稳稳挎着突击步枪。
“我回来了。”
“忙啥呢？”
“好像这底下埋着建设机器。”
李峰说着。
用靴底“哐哐”敲了敲露出来的铁板。
“我帮你。”
林水戴上手套。
不顾泥巴弄脏衣服。
拔掉碍事的野草。
幼儿园周围的土污染不重。
没啥问题。
但李峰觉得还是该提醒林水注意——
她可能是在铁罐子（核防护设施）里长大的。
对这破世界的情况不太懂。
地上的人一般不敢直接用手碰可能脏的土。
俩人闷头干了一会儿。
李峰撂下铲子：
“差不多了，谢了林水。”
“不客气。”
她好奇地盯着地上露出来的。
三米多长的竖铁板。
“嫦娥，准备好了。”
“收到，马上启动。”
地上的铁板中间“咔”地裂开条缝。
悄没声儿往两边滑开。
原本当盖子的铁板先竖在机器两边。
然后慢慢缩进地里。
打开的长方口子里。
是台粉碎机。
左右装着带刀片的粗滚筒。
能把扔进去的东西碾成渣。
“……那个，李峰。”林水歪着头，“这就是建设机器？”
这模样实在不像能造东西的。
“就当是个特大号〈回收箱〉。据说把材料扔进去，能自动变出围墙来。”
林水瞪圆了眼：
“围墙？像垃圾镇那种大墙？”
“忘跟你说了，我打算给幼儿园场地围道墙。”
“牛啊。”她来劲了，“真能做到？”
“有旧文明的黑科技，造个墙小意思啦。”嫦娥得意洋洋。
但没材料也是白搭。
俩人把园里散的铁屑和破烂归拢。
扔进粉碎机。
李峰瞅着材料在里面被碾碎。
问嫦娥：
“材料够吗？”
“不够。把停车场的废车也扔进去吧。”
“说得轻巧，搬的可是我啊。”
“以李峰的力气，毛毛雨啦。”嫦娥说得轻松。
李峰给废车捆好绳子。
拽到粉碎机前。
旧文明的车引擎死沉。
可能因为用的是超小型核聚变引擎。
还装了一堆安全装置防炸。
只剩车架和引擎的车身。
没强化过的身子骨根本挪不动。
“李峰力气真大。”林水佩服。
李峰说实话。
觉得有点瘆得慌。
要是装了显眼的改造零件。
还能理解。
可他外表跟普通人没两样。
一想到自己身子里装着不明不白的东西。
就冒冷汗。
“这土好像也跟着进去了，直接扔粉碎机没事？”李峰瞅着机器问。
“没事儿。刚才就有土进去，都正常排出来了。”
“排出来了？”
李峰一看。
粉碎机边上的出口堆了堆土——
野草和土经过回收箱处理。
被排到了地上。
“嫦娥，这不挺牛吗？”
“你没想过这些土是洗干净的？”
“不是吗？”
“是啊，好像真除染了。车引擎也处理得挺好，我发现据点材料库里存了一丁点核物质。”
“这样的话，说不定能改良土壤种庄稼。”
“啥意思？”一直在旁边听的林水问。
李峰抓起建设机器出口出来的干爽土。
解释：
“要是能给脏土洗澡，说不定能种菜。”
“能自给自足的话，就能吃上新鲜菜了。”
“嗯。但还有不少活儿要干。”
李峰把从黑市弄的攻击炮台也扔了进去。
这样造墙时。
炮台能嵌墙里。
他还把要装墙上的监控头也扔了——
好好的监控头特意用粉碎机打碎。
虽然觉得怪。
但既然没问题。
也没招儿。
“嫦娥，护盾生成器咋办？也扔了？”
“不，那玩意儿不一样。得等墙造好再用，现在不能扔。”
“这样啊……那接下来呢？”
“好像还缺旧文明的钢材。据点仓库里有存货，但不够造整道墙。”
“麻烦了……哪儿能搞到？”
“只能把这附近的废墟翻个底朝天了。”
“在垃圾镇买咋样？”林水提议。
李峰琢磨了会儿。
还是算了：
“说不定能买到，但肯定死贵。”
“这样啊……那咱现在去找找？天还亮着。”
“行。能麻烦你开维德尔吗？”
“好。”她笑了笑。
俩人往停车场停着的维德尔走。
“嫦娥，粉碎机的盖子要关上吗？”
“嗯，关上吧。虽说这机器不怕雨淋，但要有人掉进去就完蛋了。”
“掉进去会咋样？”
“变肥料吧。”
“够吓人的。”
“堪称完美犯罪工具呢。”
“这破世界又没警察，要啥完美犯罪？”
“也是哦。”
“对了嫦娥，人拟掉进去会咋样？也变肥料？”
“嗯。这机器能安全处理人拟呢。”
李峰想象着怪物被扔进粉碎机的样子。
摇摇头。
“用人拟肥料种的菜，我可吃不下去。”
“为啥呀？都碾成渣了，有啥关系？”
“道理是这道理，但心里膈应。”
“李峰啥时候变这么讲究了？”
“大概是有这据点之后吧。”
林水开着维德尔靠过来。
“没据点的时候，你咋过的？”林水大概是听见了刚才的话。
问道。
“忘了……就在废墟里找个安全的楼，凑合活着。垃圾镇有了据点后，才松快点。”
“废墟很危险吧？”
“好在有嫦娥陪着，总算熬过来了。但再也不想遭那罪了。”
李峰说着。
钻进维德尔后座。
“是啊，有嫦娥真好。……对了，咱具体要找啥？”
李峰确认着周围安全。
想了想说：
“想要旧文明的钢材。这可咋整……”
“很难搞吗？”
“这玩意儿基本弄不坏，没法从楼上硬拆。像粉碎机这种旧文明机器说不定行，但就咱手里这破枪，别想从楼上抠下来。”
“这样啊……”
“去以前打过仗的地儿瞅瞅，说不定能找到炸烂了就扔那儿的。”
李峰看着监控上显示的巷战遗迹。
“附近有好几处呢。顺便捡点机器人零件吧。”嫦娥说。
“用那机器也能造机器人？”林水惊讶。
“据点的建设机器造不了机器人哦。”嫦娥答。
看来得专用设备。
林水开着维德尔。
爬上靠在楼上的巨型建设机器人。
到了楼顶。
启动感应器扫周围动静。
“李峰，检测到几个反应，是人拟吗？”
李峰看向监控上的侦察地图。
西南边的楼附近。
购物中心废墟里有闪动的红点。
“可能是拾荒者。人拟白天一般猫在楼里不动，除非猎物闯进老窝。”
“绕开吗？”
“嗯。要是土匪，可能得干架。”
林水开着维德尔从楼顶跳下。
她以前说怕高。
现在跟没事人似的。
看来习惯了。
维德尔八条腿的脚尖生成重力场。
抵消下落的冲劲儿。
稳稳落地。
巷战遗迹里。
只有长满绿苔的多脚战车残骸。
和散架的机器人零件。
像样的东西早被拾荒者之类的顺走了。
林水对照地图开着维德尔。
在留打仗痕迹的地儿转了转。
还是一无所获。
这功夫。
太阳开始下山了。
“找不到啊……”林水有点蔫。
“没办法，遗物能留下来才稀罕呢。”
“是啊……”
“今儿先回吧，明儿再来。”
俩人确认周围安全。
返回幼儿园。
“明儿个，”嫦娥说，“去探探高楼顶上吧。”
“顶上？”林水歪头。
“嗯。以前不敢探危险的楼，但现在有维德尔，像刚才林水那样，能直接蹿上摩天大楼顶。”
楼里头基本都贼危险。
猫着人拟和吓人的变异体。
所以没几个组织敢探楼顶。
而且高楼动不动上百层。
爬上去得老半天。
等反应过来天都黑了。
根本动不了。
要是能探楼顶。
找到宝贝的可能性高多了。
现在有了军用款的维德尔。
完全能蹿上摩天大楼顶。
说不定能搞到旧文明的稀罕宝贝和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