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胡同静得能听见雪粒打在窗棂上的声响,何雨柱刚把自行车推进院,还没来得及挂好,就听见胡同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哐当”的金属碰撞声——是派出所的夜查队伍来了。
“都开门!例行检查!”扩音器的声音刺破寂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车往煤棚后头藏,手忙脚乱间,车把上的铃铛“叮铃”响了一声,在这静夜里格外刺耳。
“谁那儿有动静?”手电筒的光柱立刻扫了过来,在院里晃来晃去。王秀兰从屋里探出头,吓得脸都白了:“柱子,快……”
何雨柱也急,这自行车是前阵子托人从厂里仓库淘的旧车,铃铛是他自己换的新铜铃,亮闪闪的,平时骑着叮当作响,这会儿却成了显眼包。他攥着车把往后拽,想躲进煤棚的阴影里,可那铃铛像是跟他较劲,又“叮铃”响了一声,光柱瞬间锁定了煤棚方向。
“里面藏啥了?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何雨柱额角冒汗,心一横,伸手就去掰那铃铛——平时结实得很,今儿不知咋的,轻轻一拧,“咔哒”一声竟卸了下来。他赶紧把铃铛塞进棉袄内兜,把车往煤堆后头一推,用帆布盖严实,刚直起身,两个民警已经站在院门口。
“同志,例行检查,看看有没有违规物品。”领头的民警亮了证,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落在何雨柱沾着煤渣的手上,“刚听见铃铛响,啥车?”
“哦,是我的自行车,”何雨柱拍了拍手上的灰,尽量让语气自然,“刚推进来,怕挡路,挪了挪。”
“车呢?”民警追问。
何雨柱指了指煤棚:“在里头呢,旧车,不值钱,怕雪淋了,盖着呢。”
民警走过去掀开帆布看了看,车把上空空的,确实没铃铛,车身上满是锈迹,看着确实像辆老破车。“车铃铛呢?”民警又问。
“嗨,早坏了,卸了扔了,”何雨柱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您看这破车,配不上新铃铛,懒得换。”
另一个民警在院里转了转,没发现啥异常,又问了王秀兰几句家常,确认家里没外人,才收了手电筒:“行了,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反映。”
脚步声远了,王秀兰才敢喘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那铃铛咋就卸下来了?”
何雨柱从内兜掏出铃铛,铜铃在手里还带着体温,他也纳闷:“我也不知道,平时想卸都费劲……”话没说完,他忽然想起归燕居——刚才情急之下,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铃铛别响”,难不成是那空间又显灵了?
他捏着冰凉的铜铃,心里头又惊又喜。惊的是夜查的威严,喜的是这悄无声息的“帮忙”。这铃铛,平时是方便,可到了特殊时候,反倒成了麻烦。今儿这一下,像是有双看不见的手,帮着避开了没必要的盘问,让这寻常的夜晚,少了场虚惊。
“以后可得注意,”王秀兰把铃铛收进抽屉,“别总仗着运气,真查出点啥,说不清的。”
何雨柱点头应着,心里却琢磨着归燕居的妙处。它从不用啥惊天动地的法子,就藏在这些柴米油盐的缝隙里,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递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巧劲,让日子能顺顺当当往下过。就像这突然没了的铃铛声,不声不响,却护了一家安稳。
雪还在下,落在院里的自行车上,盖了层薄薄的白。何雨柱看着那车把,忽然觉得,日子里的那些规矩和检查,说到底不是为了为难谁,是为了让藏污纳垢的地方没处躲,让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能睡得更安稳。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暖意和巧劲,也从不是为了钻空子,是为了让本分人在规矩里,能更从容地把日子过下去。
他往屋里走,听见母亲在厨房热了粥,香气混着煤烟味飘过来,踏实得很。这夜,虽然有惊,但终究是稳当的,就像这卸下又能装上的铃铛,规矩是死的,可过日子的人,总能在守规矩的前提下,找到让自己舒坦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