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娇娇深呼吸着，听到前面吹哨，说要开始检查身份证明，排队入考场。
之前是不检查的，进了考场再检查。
听说去年有个替考的被举报了，于是查的就严了些。
“快去吧，老公就在门口等你。想不想吃道口烧鸡？”沈衍礼问道。
宋娇娇点点头：“想吃。”
“我现在去给你买，等你出来是热乎的。”
道口烧鸡是今年刚开的，老板从南河来的。那味道可冲了，每次往那巷子一走，那飘香就往鼻子里钻。日子过得好了，宋娇娇就不爱吃鸡，觉得它特别柴，没猪肉好吃。但那家的烧鸡是真的好吃，嫩的很，一点都不柴。她喜欢吃上面那层皮，香的流油。
今天上午考的是语文。
宋娇娇就带了一根圆珠笔，语文考场里面也就让带两根笔，笔上面还不能有字。
她全程都不敢抬头看，就怕不注意瞄见神仙给她答题。
虽说神仙是好意，但她真有样学样，就算考上了她也觉得过意不去。
有多少本事都是自个的。
没考大学的命就不上大学，她也能养活自己。
没什么。
她是做不到沈衍礼那么潇洒，搞提早交卷。她写每个字都得斟酌斟酌，最后作文也是写的满满当当，甚至还做了附加题。
平日里不觉得，如今一做题，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学了还挺多东西。
这谁能想得到她一个没上过学的小村姑，有朝一日还能在这边跟高中生一起做预选题？
只是到下午考数学。
她的高兴霎时间烟消云散。
相比较文学，理科是现在的主流。发展什么工业不需要理科啊？所以这理科题跟文科题，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也是因为她都不怎么去听理科课的原因，平日里就算去学校，大多时间也是找卫玲跟茉莉老师，所以导致她这都不是简单的偏科了，是完全认知不匹配，信息一遍倒。
就算是时政这种，宋娇娇也能扒拉几句。平日里跟沈衍礼看新闻，他总也会分析。跟听故事一样。数学不一样，套层皮就认不出来了。
宋娇娇这一下午考完就蔫了。
等到第二天的理综、英语，更是一团乱麻。
放分那天她都没心情去，神仙一直催，催得没办法了，她这才偷偷摸摸连沈衍礼也没告诉，自个跑底下看了看，果然，连她名字都没有。
她觉得有点庆幸。
今年预选放榜也改了。
没考上的不会再写分数，直接都给考上的圈定好了。
【这还是我看小说，头一次见到有金手指还高考失败的女主……】
【娇娇那英语太差了，十个选择题里面八个都是错得，我一直提醒，她愣是不看】
【数学跟理综错得也很离谱，笨笨的】
【你们怎么光说娇娇不好啊？娇娇已经很棒了啊！她明明可以依靠我们，但一定要靠自己，给了大众学子一个公平。而且她才学了四年，还不是在学校里，都是我们七嘴八舌跟沈大佬教的，从只会写很简单的文字，再到现在，她的成长已经很了不起了】
【就是就是！小小预选，咱们下次再战！】
【不要气馁啊娇娇】
【你们都忘了娇娇甚至都不是全职学生啊魂淡，她还要做生意，这种精力我是真的很佩服了】
宋娇娇其实心态已经放平了，她看到数学卷子那刻，她就知道自个没戏。也就是平常心考完的整场。
本来真没什么。
看到神仙们怕她难过，她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让她挺意外的是，沈衍礼夜里很晚都还没回来。
她只得自己热了热菜，先紧着自个吃，吃完后连电视也不看了，就趴在案桌上看代数书。直到将近十一点，沈衍礼这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没说什么废话，扯开外套从内兜里将一叠卷子拿出来：“对不起啊乖宝，老公回来晚了。”
“我去找人要了原卷，幸好还没销毁。”
沈衍礼扯了把椅子坐下来，见媳妇正看着他，他侧了侧头：“怎么啦，嗯？考砸了一场试，就难过成这样？”
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老公都跟你说了，不用太当回事是不是？”
他媳妇平时什么水平，他最清楚。
只是没经过系统训练，底子到底在哪他摸不清。
考肯定是考不上。
不过，这世界上多的是一次、两次、三次考不上的，不过只要有股子劲，迟早的问题吧。
“这不合规矩吧？”
宋娇娇看着那试卷，上面是她写的字跟名。
沈衍礼颔首挑眉，点头，压低了声音道：“所以啊，我们要偷偷摸摸的。等学完了卷子，到时候记得扔进灶台里烧干净。要是被人举报了，咱们都得遭殃。”
“那你干嘛还……”宋娇娇说话声音越来越低。
他笑了笑：“当然是为了我们好娇娇能吃一堑长一智啊，这次考试心里有底了吧？以后要往哪方面努力，要怎么学，是不是就清晰明了了。”
“来。咱们先看看语文吧，我们娇娇真厉害，语文能考八十六分。”
沈衍礼从里面扯出来一张批阅好，红彤彤的试卷。
挑灯夜读。
就算躺床上她也睡不着觉，她翻来覆去想，会不会当初听她老公的话去高中借读更好一点？又或者，她其实也没必要考大学。
她发现自己也陷入了跟陆南栀一样的想法里。
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觉得有些并不重要了。
不行。
她是明明见过大学里究竟有什么，看过那世界一角的人，真让她放下她也舍不得。
那就以她这样，年复一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考上大学呢？
“老公。”
宋娇娇睡不着，都没晃沈衍礼两下，见她老公已然睁开了眼，目光清明地看着她，伸手把她的腰揽的更紧了点：“想通了？”
“你知道我想什么？”她不解道。
沈衍礼凑过来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娇娇脸上就挂着那么点事儿，老公要是看不出来那还行？”
“不管做什么样的决定，老公永远都是那句话，我都支持你。”
宋娇紧抿着唇，许久做了个决定道：“我打算，雇个厨师。”
“虽然成本会高一点，但会节省下来时间，我好好学习，下次一定会考得更好。我要多去学校，学理科跟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