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默那副羞愤欲死、无地自容的模样,老修士眉头一蹙,眼中不耐之色一闪而过。
“哼,男子汉大丈夫,如此扭捏作态,成何体统!”
他低喝一声,声如破锣,震得陈默心神一颤。
老修士懒得再与他绕弯,目光直刺过来:“老夫只问你一桩事,你可曾与人双修?”
此问直接粗暴,不留半分余地。
他身子剧震,猛然抬头,双目赤红,几欲喷火。
“绝无此事!”
他几是以嘶吼之声迸出这四字,声调尖亢,已然变了腔调。
这是他最后的壁垒,亦是他在这个污秽宗门中赖以存身的最后一份傲骨。
他可以为奴,可以为仆,甚至可以在外门弟子面前佯作胡璇的炉鼎,以作伪装。
然则,在这位或许能带他脱离苦海的恩人前辈面前,他万万不能承认自己已是残花败柳,沦为女子修炼的器物!
吼罢,他心中又是一凛,暗道一声“不好”。
自己面对这般深不可测的高人,竟敢如此放肆,岂非自寻死路?
他心中忐忑,已准备好承受雷霆之怒。
岂料那老修士听了他这斩钉截铁的回答,非但不见怒色,反倒神情一怔,满面皆是奇诧。
“没有?”
老修士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真实的、毫不遮掩的讶异,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下奇闻。
“老夫竟看走了眼?你……当真未曾与人双修?”
他将陈默从头到脚又打量一遍,那眼神古怪到了极点,口中喃喃自语:“怪哉,怪哉!你这等‘仙媚之体’,于合欢宗那些女弟子而言,便如黑夜明灯,饿狼见了肥羊,哪有不扑上来啃噬的道理?难道她们个个都是睁眼瞎子,放着这等天赐的宝贝不要?”
老修士这番自言自语,落在陈默耳中,却字字诛心,无异于最恶毒的嘲讽。
好个“宝贝”!
这分明是笑他这鼎炉质地绝佳!
好个“瞎子”!
这更是笑他这般货色,竟也无人问津,白白浪费了!
一股血气直冲顶门,陈默藏于袖中的双手死死攥紧。
他只觉自己仿佛被剥去衣衫,赤身裸体立于闹市之中,任由这老者用言语的鞭子肆意抽打,偏生无力反抗,无处可逃。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沉默与隐忍在老修士眼中却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不对,此事大大的不对!
这小子一身屈辱愤恨,不似作伪。
可若他当真未曾与人双修,那他体内那股阴柔真元,又是从何而来?
此事太过蹊跷,大违常理!
老修士眼中精光一闪,再不犹豫,探出枯瘦手掌扣住陈默肩井穴。
这一回,他神情凝重,指尖更分出一缕神念,无形无质,如丝如线,沿着陈默经脉深处探去,欲要勘破根源,一窥究竟。
只一瞬间,老修士便如遭电击,五指霍然松开,身形竟微微一晃。
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露出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仿佛亲眼见着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浑浊的老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陈默,喉头滚动,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声音都变了调:
“你的元阳……竟是……竟是固若金汤,丝毫未曾有损!”
话音未落,他又上前一步,几乎将脸凑到陈默面前,双目之中满是颠覆认知的疯狂与难以置信:
“你……你……你竟还是童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