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到底还是虚弱,身体里的药性也还没过,没一会就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景泰帝让白太医好生为四皇子调养,就带着明珩回了宣政殿。
孙太傅也应召前来。
景泰帝传了他进殿。
”老臣见过陛下。“
景泰帝没有喊平身,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保持行礼自是的孙太傅。
若是平常,皇帝早就叫他免礼了,但今日却没有。
“四皇子被劫走一事可是你做的?”
景泰帝一想起方才四皇子那样委屈害怕的样子,心里就噌噌蹭的冒火。
问话的时候,语气也没多好。
孙太傅伴君多年,哪能听不出来。
“陛下,臣若说此事与臣无关,您信吗?”
孙太傅不答反问,抬头看着皇帝。
景泰帝蹙眉,“人证罪证确凿,你还敢狡辩?”
孙太傅一脸坦荡:“老臣与四皇子无缘无故,为何要劫持他呢,但凡人行事总有所图,老臣劫持四皇子是为了图谋什么呢?”
景泰帝当然清楚这点,正是因为想不明白孙太傅劫持四皇子的意图在哪里,才更费解。
孙太傅不是傻子,相反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凡一言一行都有所图谋。
明珩虽然也想不通,但却清楚有时候一些事情并不是都要有个所以然的。
做了就是做了。
”太傅口口声声自己没有任何动机意图,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不知道太傅该做何解释啊?“
这话就有些不客气的戳穿了太傅的谎言,同时也提醒的景泰帝,太傅说自己没有做这事的理由,但事实就是,劫持四皇子之事与孙太傅逃不开干系。
如此一来,景泰帝再看向孙太傅的眼神就很怀疑了。
毕竟仅凭孙太傅所说的,口说无凭,但他谋害四皇子之事却是认证罪证确凿。
而有时候,看起来没有任何图谋的人反倒就是所图最大的。
孙太傅即使是被武安侯这么说,也依旧是面不改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没有做过的事情,臣问心无愧!”
孙太傅摆出这般态度,景泰帝又有些怀疑了。
明珩轻笑,“陛下,此事罪证确凿,还请陛下秉公办理,切莫因此冤枉了孙太傅才好!”
明珩着重咬重了冤枉那几个字,分明就是嘲讽孙太傅,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死鸭子嘴硬呢!
孙太傅脸色有那么一瞬绷不住了、
明珩瞧见了冷笑一声。
此时殿内安静无比,谁也没说话,明珩这一声冷笑,就显得格外清楚了。
景泰帝坐在上头,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斟酌片刻, 便道:“太傅孙正阳涉嫌谋害皇子,此事就交由大理寺,让太子协助查理此事。”
孙太傅一听,忙磕头谢恩。”臣谢陛下。“
”臣遵旨!“
明珩是大理寺少卿,交由大理寺查案,那就是让他去查了。
但皇帝又让太子也牵扯进来,这是不相信自己?
明珩心里冷笑。
看来,景泰帝今日那一番父子情深,也不过是如此,四皇子那个傻子怕还在那傻乐呢!
景泰帝的旨意不多时就传到了东宫。
太子正陪着一个新进东宫的美人说话呢,听说宣政殿有内侍来传陛下口谕。
太子匆忙起身,就往正殿去了、
来父皇旨意的是苏总管的干儿子来顺。
太子得知父皇的口谕,是要他协助大理寺彻查四皇子被劫持一事。
太子顿时颇为欣喜,自他解除禁足,重返朝堂以来,这算是父皇交给他的第一项事情。
还是跟四皇子被劫持一事有关,可见在父皇心里,还是相信自己这个太子的。
不过,此事既然有明珩在,父皇为何还要让自己也一起查了, 难道是父皇信不过明珩,还是父皇想要保住太傅?
太子有些疑惑。
待送走了宣政殿的传旨的宫人,太子这才让人去传东宫的臣属到书房议事。
“孙太傅怎会与四皇子扯上关系呢?”
“武安侯乃是大理寺少卿,与四皇子又是表兄弟,陛下让您与大理寺审查此事,莫非是陛下信不过武安侯 ,想让您保下太傅?”
“孙太傅乃是陛下当年的伴读,与陛下情谊深厚,陛下此举,应是想保下太傅,孙太傅在朝堂根基深厚,先前一直殿下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拉拢,如今倒是一个好机会。”
太子听着几位东宫臣属的话,若有所思。
信王府,明哥儿得知四皇子被救回来后,也松了口气。
“母妃,孩儿想进宫探望四哥,可以吗?”
舒清点头,“当然可以,你与你四哥是堂兄弟,做弟弟的关心堂兄也是应该的。只是今日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母妃再带你和沅姐儿进宫去看望你四哥。”
明哥儿点头。“嗯,谢谢母妃!”
“傻孩子,你我母子有什么好说谢谢的。”
次日,舒清带着一对儿女进宫。
按理说,舒清是命妇,进宫应当先去给皇后请安,但皇后还在禁足呢,舒清与万皇后也已经撕破了脸皮,就没这个必要了。
舒清领着两个孩子先去宣政殿给皇帝请安。
皇帝听说是信王太妃带着信王和安乐郡主求见,就宣了人进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侄儿给皇伯父请安,皇伯父万安!”
“臣女给皇伯父请安,皇伯父万安!”
“不必多礼 ,快起来。”
景泰帝看着底下的母子三人,示意来顺扶太妃起来。
舒清也不与皇帝拐弯抹角,直接就表明来意。
“陛下,臣妾听闻四皇子已经回到宫中,不知四皇子可有事?”
舒清面露关怀之色。
景泰帝明白他们是进宫来看望四皇子的,脸色也温和了些。
“四皇子被歹人劫持了两天一夜,身子有些虚弱。”
舒清一听皇帝这话,脸上露出担忧。
舒清本就是绝色佳人,此时眉心微蹙,瞧着就令人于心不忍,想要抬手抚平。
景泰帝见状,心里那点猜疑也消散了。
“太妃不必担心,四皇子只是饿了两天两夜,身子有些虚弱,太医已为他诊过,并无大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