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纪云湾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解。
景嘉荣却越说越起劲儿:“不觉得吗?”
“否则连医生都无法解决的事,怎么就刚好被她给解决了?很有可能就是巧合,说不定就连虞伯父他们都是被她给骗了。”
当时兰亭处理明玄大师的过程过于凶残离奇,整个虞家上上下下没有走漏一点儿风声,景嘉荣没有亲眼所见会这么想,似乎也正常。
他语重心长道:“云湾,现在这些骗子的手段都很高明,你们会被她蒙蔽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当局者迷。”
“但是我和她没有相处过,作为一个局外人,我真的觉得她这个人目的不纯,指不定就是想要借此机会接近你们。”
“你看,今天虞伯父k\/k\/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可了她,她就从之前一个岌岌无名的人,一下变得这么炙手可热,这正中她下怀。”
“这说不定就是她攀高枝的手段,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机深沉,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要和这种人保持距离。”
“……”
纪云湾神情愈发古怪。
她张了张嘴,“嘉荣,我怎么觉得……”
“什么?”
“你似乎……很不待见兰亭?”
景嘉荣心头悚然一惊!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没有的事。”
他连忙笑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就是说说我的看法而已,毕竟这种人我们也见过不少,不是吗?”
“面对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总要及时提起警惕的。”
纪云湾的思路却很清晰:“不,我能感觉出来的,你对兰亭好像……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嘉荣,你们之前有过节吗?或者……”
“你之前就认识她吗?”
景嘉荣瞳孔骤缩!
他没想到,明明平常纪云湾总是对他无条件地信任,现在却会提出这样的质疑!
“想什么呢,我都没见过她,又怎么会认识她。”
景嘉荣定了定心神,温柔道,“云湾,我并没有要对你的朋友指手画脚的意思,我只是跟你说说我的感觉。”
“你不喜欢听,那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
见他及时软了语气,纪云湾脸色也缓和了些:“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景嘉荣松了口气,随口扯了另外一个话题:“没事,我们就不说她了,对了,我刚才转了一圈,怎么都没有看到罗总?”
纪云湾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来之前不是都已经跟你说过了吗?罗总最近陪着家人去国外度假了。”
“瞧我这记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景嘉荣笑道,“看来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纪云湾:“回头我让李阿姨帮你煮点儿养生汤……”
看着她微微蹙着眉,事无巨细地安排,景嘉荣才终于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眼底却有一闪而过的阴沉。
兰亭还活着,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事!
——他不想再纠结这个兰亭到底是不是那个兰亭,反正,既然名字相同容貌也相同,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都不能留了!
并且一定要尽快,因为这个人的成长速度,真的超乎寻常!
他当时暗中调查她的时候,她还只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一个野丫头,自己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无声无息地将她碾死。
然而她不仅没死,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她已经成了虞家的座上宾!
甚至这次还通过虞家的牵线搭桥结识了不少人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圈子拜高踩低极为严重,多少人明面上和你谈笑风生,实际上人家根本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就像他如今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却依旧得不到这些人的完全认可,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更何况是兰亭……
坑蒙拐骗的草包一个。
景嘉荣冷笑一声。
他不仅要赶在她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就做掉她,还要千万避免她出现在纪家人的视线中!
这一次,再不能失手了!
-
晚宴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多才结束,兰亭被虞家司机送回家时,已经快三点了。
听见门口的动静,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沙发上蹿下来飞奔到门口,看到是兰亭时终于松了口气。
可算是回来了。
沈锐看了一眼,又掉头往回走。
不然他还以为兰亭出什么意外了呢。
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从后面给拎着后脖颈提了起来。
?
沈锐:“诶?”
兰亭身上带着酒气,人倒是清醒:“来等我?”
她啵唧就是一口狠狠嘬在了猫咪的脸颊,哼笑一声,“没白养啊,算你有良心。”
芝麻糊疯狂挣扎,却被兰亭不由分说地一把抱在了怀里,“今晚和我睡~”
芝麻糊惊得瞳孔都猛然收缩!
兰亭才刚把他放床上,沈锐就一个弹射起步,头也不回,撒丫子就跑!
速度之快,兰亭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箭一般“咻”一下就从身边蹿过去了。
兰亭:“?”
这么不情愿的么?
她不禁又想起之前的那只芝麻糊,那小破猫最喜欢的就是黏着她了,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三个时辰都腻在她身上。
说到底,就算长得一模一样,就算名字也一模一样,也不是同一只。
想到这里,兰亭也只能有些失落地叹口气,没有再强求。
沈锐一溜烟地窜到冰箱顶上,惊魂未定地舔了舔爪子。
和她一起睡……
虽然他知道兰亭是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灵宠,所以才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说出这些话。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人啊!
这样成何体统!
…………他沉默地放下舔了一半的爪子。
恶狠狠地盯着看。
他是人啊!
他到底在干什么!!!
-
末世。
废弃学校。
锈铁校门歪斜着,“第三中学”的镀金字早被刮成血痂般的暗红。
夕阳如血铺开,操场旗杆钉着具风干的尸体,褪色的校服早和腐肉长在一起。
几人站在走廊里,盯着天花板垂落残破的日光灯管,像吊死鬼伸长的舌头,末端还粘着半片带血的头皮。
“啪!”
生物教室里传来响亮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