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门槛上，七岁的莫九霄很瘦，用枯枝把蚂蚁戳成“死”字，奶声奶气却老气横秋。
“这世轮到剑修了？上一世敲木鱼敲到得腱鞘炎，上上世是废材被人追着打……轮回太多世脑子记混了！”
他仰头冲空气喊。
“系统，你再不出现，我直接摆烂！”
没等来回应，就咬破指尖，用鲜血在地上画怪符号。
“留个记号，省得下次被洗记忆，连自己叫啥都忘。”
蜷到太阳晒屁股，莫九霄才拍灰往青云宗走，上一世露了双生印被禅院扫地出门，这世必须装废物藏锋。
山脚茶棚里，老板吹“侄子三系灵根月入三块灵石”，他凑过去。
“我五系杂灵根，给俩长老倒壶能挣六块不？”
老板噎得直拍胸，递过热烧饼。
“淘汰了来我这洗碗。”
莫九霄咬着饼暗戳戳想，上一世你抢我糖葫芦，被我砍成十八段，现在倒笑得慈眉善目。
夜里稻草堆里，贴身玉佩突然滚烫，红光闪过。
突然系统提示【轮回印·剑骨觉醒倒计时12时辰】
“又是强制任务？再坑我，拆你代码包饺子蘸酱油！”
黑暗里似有轻笑一闪而过，他没在意，把玉佩塞回衣领。
次日青云宗测灵广场，莫九霄迈小短腿上台，小手按上测灵灵石，丹田里的金色剑骨“嗡”地要蹦出来，他咬牙压下，只放出三缕蔫头耷脑的土水木灵气。
“三系杂灵根，废中之废！免试劈柴，入杂役院！”
长老嫌恶地挥手赶苍蝇，广场哄笑一片，有人喊“小乞丐似的，果然是废柴”。
莫九霄低头，嘴角偷偷上翘，完美，要的就是这效果。
角落里，苏沉璧攥紧栏杆，指甲快嵌进木头，小声嘀咕。
“他果然在藏……可为什么装废柴？”
侍女刚问。
“小姐认识他？”
她就转身扫过侍女惊愕的脸。
“去查昨夜破庙的灵力波动，很快就认识了。”
高台上，厉寒舟负手而立，传音入密。
“你要是真废物，我厉字倒着写。”
莫九霄突然回头，咧嘴无声比口型。
“是吗？”
厉寒舟瞳孔骤缩，这小子竟能察觉传音？
傍晚莫九霄到了杂役院，管事扔来把快断的扫帚。
“扫不完别吃饭！”
他掂了掂扫帚笑。
“师兄听过‘一剑扫千军’吗？”
管事嗤笑。
“你扫厕所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莫九霄手腕一抖，淡青剑气“唰”地窜出，青砖碎成齑粉。
管事“扑通”跪地。
“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莫九霄装惋惜。
“唉，手滑了，我真是三系废柴，真的。”
夜里柴房，玉佩又烫了。
系统提示【警告！藏经阁顶层有异常窥视】
“厉寒舟这跟屁虫，每世都追着我跑！”
莫九霄放灵蝶探路，却见厉寒舟翻“莫家灭门”卷宗，喃喃道：“九转轮回玉果然在你身上！”
灵蝶瞬间化作字。
【再翻挖你眼珠子泡枸杞！】
厉寒舟两指碾散灵蝶，冷笑。
“小家伙脾气见长。”
柴房门“吱呀”开了，苏沉璧立在月光里，指尖凝着冰符。
“我劫个答案，六年前莫家血案，你是不是唯一幸存者？”
冰刃抵上莫九霄喉咙，他却往前凑，热气拂过她耳畔。
“好吧我摊牌，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
“闭嘴！”
苏沉璧耳根爆红，冰刃“咔嚓”碎成雪花。
“这故事怎么跟我梦里一样？”
子时后山，莫九霄盘膝坐在巨石上，玉佩悬浮头顶，投下血色光柱。
【剑骨觉醒开始】
剧痛突然袭来，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像是有千万把小剑在血脉里乱窜，他嘶吼。
“这个比上一世觉醒风印还疼十倍！”
次日杂役院彻底炸锅，弟子们四处乱跑。
“后山剑气冲天，劈了护山大阵！是那个扫地小杂役搞的！”
莫九霄蹲在井边刷牙，满嘴泡沫含糊不清。
“扫地只是热身，我是来扫天下的。”
管事连滚带爬跑来，脸上又惊又喜。
“小祖宗！宗主有请！赶紧跟我走！”
宗主大殿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须发皆白的宗主端坐高位，目光如炬。
“昨夜后山的异象，可是你所为？”
莫九霄乖巧点头，小手背在身后。
“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剑骨自己蹦出来搞事的。”
旁边红脸长老猛地拍案而起，胡子都翘起来。
“放肆！三系杂灵根怎会引动剑气劈阵？你必是魔族奸细！”
莫九霄赶紧举手，跟课堂抢答的小学生似的。
“报告长老，我申请自证清白！”
宗主挑了挑眉。
“哦？你要如何自证？”
“让我进藏经阁，看完所有剑谱，练不成任你们处置！”
大殿里顿时哗然，有人喊。
“这小子疯了吧？藏经阁剑谱哪是那么好练的！”
厉寒舟站在一旁，冷笑。
“宗主，不如让我与他同去，免得他毁了宗门典籍。”
宗主沉吟片刻，点头。
“可。”
莫九霄转头，冲厉寒舟露出甜甜的笑。
“师兄，等会儿可得多多指教呀。”
入夜，藏经阁烛火摇曳。
厉寒舟点燃蜡烛，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雪。
“莫九霄，把九转轮回玉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莫九霄正趴在一堆剑谱上翻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
“师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
厉寒舟眼神一沉，拔剑出鞘，青光暴涨，剑尖直指莫九霄咽喉，却在离皮肤一寸处停住，再也难进分毫。
莫九霄用两指轻轻夹住剑锋，笑眯眯抬头。
“忘了告诉你，我前九世的记忆刚解锁，剑骨也彻底醒了。”
“你——”
厉寒舟脸色骤变。
“嘘，”
莫九霄指了指窗外。
“有人偷听哦。”
话音刚落，苏沉璧破窗而入，指尖凝出冰刃，直指厉寒舟后背。
“六年前，莫家三十六口满门被杀，是不是你厉家干的？”
厉寒舟舔了舔唇角，眼神阴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弱肉强食，本就是天道法则。”
莫九霄叹了口气，站起身，语气冷得像冰。
“听见了吗？天道说了，像你这样的败类，该死。”
他抬手，一道璀璨剑气冲天而起，照亮整个藏经阁。
厉寒舟瞳孔骤缩。
“不可能！你明明是……”
“明明是三系杂灵根？”
莫九霄笑容森冷。
“抱歉，那是我装的。”
剑光落下，厉寒舟胸口绽开血花，踉跄后退。
苏沉璧拽了拽莫九霄的袖子，急声道。
“别恋战，外面有弟子过来了，走！”
两人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后山密林中，月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陆离。
苏沉璧靠在树上喘气，脸颊微红。
“接下来怎么办？厉家在青云宗势力不小，肯定会追过来。”
莫九霄坐在石头上，抛着手里的玉佩玩，玉佩在月光下泛着红光。
“等。”
“等什么？”
“等轮回印彻底觉醒，等我变得更强，还等……”
莫九霄顿了顿，看向她。
“等你说实话。”
苏沉璧沉默很久，终于轻声道。
“我……也是重生的。”
莫九霄挑了挑眉，笑了。
“我知道啊。”
苏沉璧瞪大眼。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莫九霄指了指她腰间的玉佩，又晃了晃自己的。
“你那只刻着月，我这只刻着星，凑一起就是‘星月同归’，情侣款，老土但辨识度高。”
苏沉璧：“……”
黎明将至，东方泛起鱼肚白。
莫九霄站起身伸懒腰，骨头“噼啪”作响。
“走吧，小姐姐，该去掀翻这盘破棋了。”
苏沉璧跟在他身后，小声问。
“你确定不是去送死？厉家和青云宗的人肯定在到处找我们。”
莫九霄回头，眸中剑意直冲云霄，满是少年狂傲。
“送死？不，是去送他们去死。”
晨光破晓，杂役院静悄悄的。
莫九霄蹲在井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嘀咕。
“上一世当僧人觉醒风印，这一世是剑修，现在剑骨已觉醒，本世的轮回印觉醒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他挠了挠头。
“不管了，先从杂役院出发，总能搞清楚。”
正思考着，手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一道鞭子狠狠抽在手上，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滴在地上染红一小片泥土。
莫九霄猛地抬头，嬉皮笑脸瞬间消失，眼神冷得能结冰。
“哪个不长眼的，敢抽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