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里，到无忧崖。”李清风抖了抖衣襟，血渍“簌簌”往下掉。
苏沉璧按住心口的玉佛，指尖发颤：
“后面有尾巴，魔气很重。”
莫九霄攥着剑柄，指节敲得“哒哒”响：
“尾巴？我看是魔崽送葬队吧，这规模，比上次抢我酒钱的魔修还多。”
话音刚落，两侧山壁“轰”地炸开。
黑影倒挂在崖壁上，密密麻麻，挡住去路。
“魔影老鬼？”李清风挑眉，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那楠木棺材是漏风了还是被偷了？居然爬出来蹦跶。”
老者摘下脸上的面具，青黑色魔纹爬了满脸：
“叛徒、孽种、短命鬼……三个凑齐了，真是老天送菜。”
莫九霄一把将苏沉璧护在身后，剑刃“嗡”地泛出青芒：
“魔影长老，你该在棺材里待着，出来吓人可是要收门票的。”
“佛界叛徒，魔界孽种，还有个寿元快尽的短命鬼。”魔影长老舔了舔嘴角，眼神凶狠：
“今天一锅端，正好祭魔君的魂！”
苏沉璧左眼突然爆发出金光，整个人都绷紧了：
“他们要抓我！目标是我身上的玉佛！”
黑影们同时出手，魔气凝成利爪，“唰”地抓向苏沉璧。
莫九霄重剑出鞘，青芒劈碎半边天：
“剑域·囚龙！”
剑光织成铁笼，魔气撞上去“滋滋”冒白烟，瞬间溃散。
李清风断水剑舞出剑网，精准缠住三个黑影的脖子，语气凉飕飕：
“下辈子记着，别惹带剑的僧人，佛修杀魔，效率这块从没输过。”
魔影长老突然结印，地面裂开黑缝：
“魔功·蚀骨阵！”
黑色藤蔓“嗖”地窜出来，缠住苏沉璧的脚踝。
她想运佛力挣脱，藤蔓却在吸她的灵力，越缠越紧。
“沉璧！”莫九霄回身劈剑，想斩断藤蔓，又三个黑影立刻扑上来缠他。
玄铁剑撞上魔刃的刹那，脑海里突然响起刺耳的提示音。
【寿命倒计时：99年零10分】
他瞳孔骤缩，骂了句脏话：
“我靠！这倒计时怎么加速了？上次挨揍都没这么快！”
余光瞥见苏沉璧正被藤蔓往阵眼拖，急得嗓子都变调：
“李清风！帮我拦一秒！就一秒！”
李清风剑气突然涨大，把黑影们挡在外面，挑眉笑：
“一秒？够老子杀三个了！”
莫九霄脚尖点地，人快速射向苏沉璧。
刚冲出去，魔影长老突然化作黑烟出现在面前，枯爪直抓他心口：
“寿元快尽了吧？小子，滋味不好受吧？”
老者指甲泛着绿光，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
“老夫送你一程，早点投胎，别在这碍眼！”
莫九霄侧身避过，玄铁剑横扫过去：
“我命硬，阎王嫌我吵，都不敢收！上次他派小鬼来勾我，被我揍得哭着回去告状。”
但动作还是慢了半拍，胸口被枯爪划开道血口。
黑气顺着伤口往上爬，冻得他骨头缝都疼。
【寿命倒计时：99年零9分】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催命。
苏沉璧看着那团往莫九霄心脏钻的黑气，突然尖叫：
“用佛光！你的剑能承佛光！上次李清风的佛珠就有用！”
莫九霄一怔，立刻朝李清风喊：
“李清风！快给我递点佛光！救急！”
李清风手腕一转，佛珠里射出道金芒，精准落在玄铁剑上。
青金色光芒“轰”地炸开来，暖流通遍莫九霄四肢百骸，连伤口都不疼了。
“这是……梵光？”魔影长老的脸第一次有了恐惧。
莫九霄剑指缠在苏沉璧脖子上的藤蔓，眼神狠戾：
“梵光·破障！”
青金色剑光“唰”地斩断藤蔓，却在碰到苏沉璧时突然拐了弯，凝成个光罩把她裹在里面。
而莫九霄自己，被身后偷袭的魔刃扎了个透心凉。
【寿命倒计时：99年零7分】
“九霄！”苏沉璧在护罩里捶打光壁，眼泪不断往下掉：
“你快出来！别硬撑！”
魔影长老化作黑烟，钻进莫九霄的伤口，狂笑道：
“借你壳子一用！佛魔双修，佛魔同体，天下无敌！”
莫九霄识海像被万蚁啃噬，疼得眼前发黑。
他看着护罩里哭成泪人的苏沉璧，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疯：
“想占老子的身子？问过我了吗？”
他握紧剑，把浑身梵光全灌进剑里：
“进来了就别想走！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自投罗网！”
玄铁剑反向刺入胸口，青金色光芒从伤口“喷”地涌出来。
他故意让梵光在体内炸开，搅出个巨大的旋涡，专吸魔气。
“疯了！你他妈疯了！”魔影长老的惨叫在他体内回荡，却被旋涡吸得越来越近，根本逃不掉。
梵光在疯狂啃噬魔气。
莫九霄感觉生命力在回流，胸口的伤口居然慢慢不疼了，连力气都回来了。
李清风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手里的剑差点没拿稳：
“你疯了？以身为炉炼魔是禁术啊！当年我师父提都不让提，说练了要遭天谴！”
苏沉璧突然指着莫九霄的胸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很激动：
“那是……金色花瓣！是佛心莲碎片！跟我娘玉佛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她突然想起母亲玉佛上的纹路，瞬间明白过来，这碎片和玉佛本就是一对。
梵光越来越盛，魔影长老的惨叫变成呜咽，最后一缕魔气被吞掉时，玄铁剑“哐当”掉在地上。
【寿命倒计时：99年零2分】
就在数字要跳成零的瞬间，那片金色花瓣突然钻进莫九霄的心脏。
倒计时猛地定格，然后疯狂往上跳。
【检测到佛心莲碎片】
【生命体征稳定】
【剩余寿命：99年】
莫九霄愣住了，抬手摸了摸胸口，伤口已经愈合，力气像潮水般涌回来，比没受伤时还精神。
“你……没死？”李清风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眼神诧异：
“刚明明都快凉了，怎么突然恢复精神了？”
莫九霄活动了下手腕，玄铁剑“嗖”地自己飞回手里，挑眉笑：
“托你的佛光和这莲碎片的福，捡了条命，还赚了99年寿命。”
护罩突然消失，苏沉璧扑进他怀里，拳头砸着他的后背，哭骂：
“谁让你用禁术的？你死了我怎么办！下次再敢这样，我就……我就跟你一起疯！”
莫九霄拍着她的背，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语气软下来：
“总不能看着你被藤蔓勒死，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能换你平安，值了。”
李清风盯着他胸口若隐若现的莲花印，若有所思：
“佛心莲能续你的命，说明你跟佛界果真有关系，说不定还是大人物后代。”
莫九霄嗤笑一声，剑鞘敲了敲腰侧，满是不屑：
“佛门那帮老古板，迂腐得很，给我提鞋都不配，我才不跟他们沾边。”
“但这碎片，跟苏沉璧的玉佛是一对。”李清风指向苏沉璧手里的半块玉，语气认真：
“你们的命，早就绑在一起了，从佛心莲碎片出现开始。”
苏沉璧摸着玉佛上的花纹，心跳突然乱了，脑海里闪过母亲临终前的画面。
母亲说的“莫家之人能护你周全”，难道就是莫九霄？
远处传来马蹄声，“嘚嘚嘚”敲在人心上，越来越近。
莫九霄握紧剑柄，剑刃又泛起青芒：
“先别聊往事了，有客人到了，看这动静，是佛界执法队。”
李清风佛轮重新转起来，脸色凝重：
“这气息……是佛界的金甲执法者，来者不善。”
苏沉璧突然想起一段模糊的记忆，脸色瞬间惨白，抓着莫九霄的胳膊：
“他们是来抓我的！三十年前就没放过我娘，现在肯定要斩草除根！”
莫九霄把她往身后拽，剑指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语气狠戾：
“那就让他们排队领揍，想动我的人，得先问问我这剑答不答应。”
李清风叹了口气，长剑挡在另一边，眼神坚定：
“看来今天，要跟同门动真格了，不过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也算不上真同门。”
金甲骑士“呼啦啦”冲过来，为首的骑士禅杖杵在地上，“咚咚”响，震得地面都颤：
“李清风！交出魔族孽种，饶你叛门之罪！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莫九霄嗤笑一声，剑尖快指到骑士鼻子上，语气嚣张：
“想动她？先问问我这剑答不答应，再问问你那禅杖扛不扛得住我劈。”
苏沉璧突然从他身后站出来，握紧玉佛，眼神坚定。
体内的佛力和魔气突然和解，不再打架，眉心的印记变成半金半黑，格外醒目：
“我的事，不用别人代劳。”
她看着金甲骑士，眼神比玄铁还硬：
“我不是孽种，我是佛界莲心圣女之女，佛界小圣女璧儿，你们口中的‘孽种’，是你们当年追杀的无辜之人。”
金甲骑士愣了愣，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禅杖都抖了：
“妖言惑众！莲心圣女三十年前就死了，哪来的女儿？你以为编个身份就能蒙混过关？”
“那就让佛心莲说话。”苏沉璧把玉佛举过头顶，语气掷地有声。
莫九霄胸口的莲印突然飞出来，朝着玉佛的方向飞去。
两半玉佛在空中“咔嗒”合二为一，金色莲花骤然绽放，光芒耀眼。
莲心映出画面：莲心圣女抱着婴儿，被一群金甲执法者围在中间，苦苦哀求，却还是被追杀。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莲心圣女真的有后……”李清风喃喃自语，手里的佛珠差点从手里掉下去，满脸震惊。
金甲骑士的脸瞬间惨白，禅杖“哐当”砸在地上，声音都抖了：
“这……这不可能……圣女明明……”
佛光渐渐散去，合二为一的玉佛落回苏沉璧手里。
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当年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金甲骑士沉默半晌，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语气恭敬：
“属下不知圣女有后，之前多有冒犯，请……请小圣女恕罪。”
“起来吧。”苏沉璧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眼神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冷：
“我娘的仇，我会亲自去佛界算，当年参与追杀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莫九霄走到她身边，肩膀碰了碰她的肩膀，语气带着笑意：
“算账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咱们夫妻档，揍人翻倍，算账也翻倍，稳赚不亏。”
李清风也凑过来，剑扛在肩上：
“佛界的锅，佛界得背，我虽叛门，但也得帮圣女讨个公道，顺便清理门户。”
三人并肩站着，突然都笑了。
远处的乌云散了些，露出点蓝天和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莫九霄看了眼脑海里的系统提示，停止在99年的数字晃得人开心，终于不用再担心突然嗝屁了。
他悄悄握住苏沉璧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慌，却格外踏实。
“无忧崖的事情先暂告一段落。”苏沉璧抬头问他，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却笑得很甜：
“接下来去哪？”
莫九霄望向佛界的方向，剑眉挑得老高，语气嚣张：
“去看看那些老古板，准备好怎么给我家小圣女赎罪了，敢欺负她娘，就得有挨揍的觉悟。”
李清风率先迈步，朝着佛界的方向走：
“去佛界要先过两界渊，那地方可不太平，走快点，晚了可赶不上佛界的热闹好戏。”
苏沉璧握紧莫九霄的手，又看了眼手里的玉佛，眼神坚定：
“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孽种’，有想要保护的人，有要讨回的公道，前路再难，也有人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