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不过小意思啦！”
胸口突然传来声音。
莫九霄差点把刚咽下去的疗伤丹药喷出来，瞳孔骤缩。
谁在说话？
他猛地掀开衣襟。
就见原本鲜红的血剑纹，竟扭成了一张咧着嘴笑的模样，牙尖上还挂着细碎的星芒。
“别瞅了。”血剑纹打了个带着血腥味的嗝，语气欠揍。
“之前捅影三那剑，杀意够劲，味道不错。”
莫九霄：“……”
这玩意儿是成精了？
血剑纹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嗤了一声。
“呸，老子是轮回印碎片的人格化，你可以叫我，老碎。”
它顿了顿，补充道。
“主要负责融合或部分融合轮回印碎片，简单说，就是你保命的手段。”
“老碎？”
莫九霄没忍住笑出声。
“你这名字听着就不结实，怎么不叫老不碎？”
“也行，反正老子皮实。”血剑纹秒改主意，语气十分欢快。
“老不碎为您服务！先提醒一句，你现在只剩三条命了。”
莫九霄挑眉，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就剩三条？是谁定的规矩，我要投诉。”
“不接受投诉，概不退款。”
老不碎瞬间切换懒洋洋模式。
“就剩三条，省着点用，别跟厉寒舟硬刚玩脱了。”
莫九霄眯起眼，指尖摩挲着剑柄，眼神冷了下来。
“那我得先把想杀我的人，都提前‘送走’。”
“聪明！奖励你一个独家猛料。”
老不碎突然压低声音：“苏沉璧的刀，能砍系统。”
“系统？”
莫九霄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凑。
“就是那个整天在你和厉寒舟脑子里‘滴滴滴’响，跟催命似的破铜烂铁。”
老不碎吐槽得毫不留情。
莫九霄吹了声口哨，眼底满是兴味。
“这瓜保熟吗？可别是你编来骗我的。”
“童叟无欺，骗你我下次吸收杀意卡壳。”
老不碎拍着胸脯保证，可惜它没胸脯，只有扭动的剑纹。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先探进来的不是人，而是苏沉璧那柄泛着冷光的刀尖。
“还活着呢？”
她的声音带着点戏谑，从门后传来。
“托师姐的福，暂时还喘着气。”
莫九霄摊摊手，目光落在她的刀上。
“你刀上沾的谁的血？看着不像你的。”
“确实不是我的。”
苏沉璧把刀背到身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猜猜？”
莫九霄想了想，脱口而出。
“厉寒舟？”
“差两个字。”
苏沉璧眨了眨眼，语气轻快。
“厉寒舟他爹。”
莫九霄瞬间肃然起敬，对着她拱手。
“师姐威武！这波直接端了厉家老巢？”
“别拍彩虹屁，给你带了个人。”
苏沉璧侧身，露出身后一个灰头土脸的大胖子。
对方圆滚滚的身子裹着破布，脸很脏。
大胖子立马举手，语气急切。
“我也是绑定了系统的叛逃者，编号，曾用名‘天命之子’，现用名‘狗蛋’。”
莫九霄嘴角抽了抽。
“……你们系统起名，都这么随心所欲吗？”
狗蛋委屈地揉了揉肚子，眼泪汪汪。
“我本来叫龙傲天，多霸气！结果系统说我业绩太差，就强行给我改名叫狗蛋了。”
识海里的老不碎笑得直打滚，血剑纹扭成一团。
“哈哈哈哈狗蛋！这名字比老碎还接地气！”
狗蛋脸一红，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破书，递了过来。
“这是《系统漏洞大全》，我用它换一顿饱饭，行不？我快三天没吃东西了。”
莫九霄接过书，翻开第一页。
就看见上面用红笔圈着一行醒目的字：【宿主每杀一位天命之子，系统奖励翻倍。】
旁边还有狗蛋歪歪扭扭的批注：假的！老子头铁杀了七个，不仅没翻倍，结果还扣了我积分！
莫九霄合上书本，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狗蛋。
“你想要什么？除了饱饭，还有别的需求吗？”
“我想让你们带我去落星崖，找那个挖心狂魔血屠。”
狗蛋咽了口唾沫，眼神里带着点期待。
“他那里有系统主脑的分身，我想进去改个名字，不想叫狗蛋了。”
老不碎突然在识海里插播，语气急促。
“哎哎哎，重点！血屠那厮的心脏里，有轮回印第三碎片，你必须拿到手，
不然下次遇到厉寒舟的系统，三条命都不够造！”
莫九霄眼神一亮，对着狗蛋打了个响指。
“成交。正好我也要去落星崖，解决血屠这个麻烦。”
苏沉璧甩了个漂亮的刀花，刀刃泛着冷光。
“巧了，我也想挖他的心，看看狗蛋的系统主脑分身长什么样。”
莫九霄摸了摸下巴，笑着说。
“这波属于买一赠一，血屠送上门的碎片和主脑，划算。”
狗蛋赶紧举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
上面画着一个血手印。
“我有他的行动路线！”
“今晚子时，血屠会在落星崖顶挖心炼丹，他每次炼丹都要凑够七七四十九颗修士心脏，现在就差最后一颗了。”
苏沉璧眯起眼，打量着狗蛋。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会是血屠的卧底吧？”
狗蛋瞬间心虚，眼神飘向一边。
“可能……大概……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莫九霄：“？”
这展开有点离谱。
狗蛋哭丧着脸解释。
“是系统逼我的！它让我给血屠递战书，说还要引你过去，不然就用电击惩罚我，我这胳膊上还有印子呢！”
老不碎笑得差点把血剑纹撑裂。
“你那系统够狠啊，连自己人都坑！”
莫九霄叹了口气，无奈道。
“行吧，今晚落星崖，咱们就演一场‘三缺一’，陪血屠玩玩。”
子时一到，落星崖顶寒风呼啸。
血屠蹲在崖边的丹炉前，正慢条斯理地往炉子里扔心脏。
一边扔还一边哼着跑调的歌：“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岁小孩没了娘呀……”
莫九霄蹲在对面的树梢上，压低声音吐槽。
“大哥，你这唱的是悲情儿歌，手里扔的是修士心脏，这混搭风比厉寒舟的系统还离谱。”
苏沉璧蹲在另一棵树上，指尖转着刀，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要不我给他配个bGm？比如《好运来》？”
狗蛋躲在两人中间的树杈上，抱着树干瑟瑟发抖，声音都打颤。
“我能申请退出群聊吗？我突然觉得叫狗蛋也挺好的，至少活着。”
血屠突然抬头，露出一张缝合得乱七八糟的脸，每块皮肤都来自不同的人。
眼睛一个大一个小，却笑得温柔。
“来都来了，下来聊聊？”
他的声音软乎乎的，和“挖心狂魔”的称号严重不符。
莫九霄纵身跳下去，握着剑挑眉。
“聊什么？聊你今晚怎么死得体面点？”
血屠羞涩地笑了笑，手指绞着衣角。
“其实，我是个诗人，主业写诗，副业挖心。”
苏沉璧也跟着跳下来，刀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说。
“诗人？那朗诵一首听听，要是好听，给你留个全尸。”
血屠清了清嗓子，张开双臂，对着丹炉深情朗诵。
“啊！心脏！你是生命的鼓，咚咚咚！你是灵魂的灯，亮亮亮！没有你，我怎么炼丹哟~”
狗蛋没忍住，从树杈上探出头。
“好家伙，这是散文诗混搭喊麦啊！”
血屠眼睛一亮，像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羞涩地低下头。
“谢谢夸奖，我这是‘血腥浪漫体’。”
莫九霄：“……”
他现在严重怀疑，老不碎说血屠脑子有病，是真的。
识海里的老不碎笑得直拍墙。
“他脑子绝对进水了！快，趁他病要他命，别等他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血屠突然变脸。
原本温柔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丹炉“轰”的一声炸开。
血雾中爬出无数黏糊糊的触手，朝着三人卷来。
“骗你们的啦！”
他狞笑着。
“诗人只是我副业，我的主业是，挖心狂魔！”
苏沉璧一刀斩断缠过来的触手，嫌弃地皱眉。
“我就说诗人没这么丑，果然是装的。”
莫九霄提剑冲上去，胸口的血剑纹爆发出浓郁的黑光。
老不碎的声音在识海里喊。
“九霄·偷心！这招能吸他的血气！”
剑光一闪，触手瞬间枯萎。
莫九霄的剑直直刺向血屠胸口，破开一个大洞，却没找到心脏。
血屠歪了歪头，从怀里掏出一颗跳动的金色丹丸。
上面刻着“系统核心”四个字。
“你在找这个？”
狗蛋在树杈上尖叫。
“是系统主脑的分身！他把主脑藏在丹丸里了！”
金丹突然发出机械音，冰冷刺骨。
“检测到轮回者莫九霄，启动抹杀程序，倒计时10秒……”
苏沉璧的刀先一步砍在金丹上，她骂了句。
“抹你大爷！”
刀光闪过，金丹裂开一道缝。
系统音瞬间变成疯狂的警报：【错误！错误！检测到反系统武器，核心受损！】
莫九霄趁机一剑刺进血屠眉心，冷声道。
“借你心脏一用，还有系统主脑的分身。”
血屠却突然笑了，笑得癫狂。
“你刺错地方了，我的心在……”
话没说完，他整个身体“轰”的一声炸成血雨。
一颗黑色的碎片从血雨中飞出，直直嵌入莫九霄的胸口。
莫九霄摩挲着胸口新增的碎片，若有所思。
“未觉醒的碎片……看来得尽快找齐其他碎片才行。”
老不碎在识海里尖叫，血剑纹亮得很刺眼。
“第三碎片！你捡大便宜了！不过目前才一个碎片，没法融合，等凑够两个以上，我再帮你融合！”
这时，系统音戛然而止。
狗蛋手腕上的破旧腕表突然弹出一行提示：【恭喜宿主改名成功，新名字为……】
狗蛋激动得蹦起来，差点从树杈上掉下去。
“龙傲天！我的龙傲天终于回来了！”
腕表上的字继续显示：【新名字：龙狗蛋。】
龙狗蛋：“……”
当场石化，圆脸蛋皱成了包子，差点哭出来。
苏沉璧笑得刀都拿不稳，靠在崖边直不起腰。
“节哀，至少姓龙了，比纯狗蛋强。”
莫九霄忍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姓改回来了，也算进步。”
老不碎在识海里笑得直抽。
“龙狗蛋！这名字比狗蛋还绝！”
龙狗蛋抹了把眼泪，哭丧着脸。
“事情已了，我先闪人，后会无期！下次见面，我肯定改回龙傲天！”
说完，他一溜烟跑没影了。
莫九霄望着他的背影，收起笑容，心里开始盘算。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厉寒舟的系统、轮回印碎片、系统主脑……当务之急，就是先提升实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修为，眉头微皱。
目前我才炼气八重，短期内至少也要提升到筑基期才行，
不然下次遇到血屠这种级别的对手，就算有三条命，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老不碎在识海里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
“早该提升了，等你到了筑基，我就能帮你融合碎片，到时候别说厉寒舟，就是系统主脑来了，也能掰掰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