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死寂,巨蟒化为干尸!河底传来满足低喃,恐怖威压笼罩山谷!
牛大力瞪着铜铃大眼,死死盯着河心,幽冥血煞本能地躁动:“大哥,河底下那玩意儿,吸溜一口就把这大长虫吸干了,邪门得很!”
金角银角缩着脖子,各自握紧了法宝,涟漪更是脸色发白,身为水族,她对河底传来的那股古老而饥饿的气息感受最为清晰。
玄奘双手合十,默诵经文,眉宇间忧色深重。
孙悟空金睛锁定河心!怀中共工龟甲剧震,清光直指河底!
【叮!检测到上古水灵+沉睡古神意志!能量层级:极度危险!与龟甲共鸣度35%!触发任务 “唤醒古神(险)” !】
共工氏的遗留?是敌是友?
就在这时,河心深处那满足的呢喃声再次响起,更加清晰,带着一丝慵懒和……好奇?一股庞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缓缓从河底探出,扫过岸边众人。
神识掠过牛大力等人时,带着漠然,掠过玄奘时微微一顿,似乎对那十世修行的佛缘有一丝诧异,但最终,牢牢锁定在了孙悟空身上!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他怀中的龟甲以及体内的弱水之精和混沌源气!
“唔,熟悉的味道,是共工大神的水元……还有令人厌恶又熟悉的……寂灭?”一个苍老、沙哑,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声音,直接在孙悟空的心神中响起,带着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孙悟空心中一凛,这老怪物果然感应到了!他心念电转,并未立刻回应,而是暗中催动“镜花水月”符箓,将自身真实意图和佛印波动尽可能掩盖,只流露出共工传承的气息。
“你是谁?”孙悟空以神念反问,语气带着戒备与试探。
“吾?吾名早已遗忘……岁月太久远了……”那声音带着感慨,“吾乃共工大神座下,掌旗使‘沧溟’的一缕残魂……依托此地上古水眼苟延残喘……少年,你身上为何有吾主信物?还有那……混沌海的气息?”
共工座下掌旗使?沧溟?孙悟空心中巨震!这来头可不小!共工怒触不周山时,其麾下大将几乎尽数陨落,没想到在这里竟遇到一缕残魂!而且,他一眼就看出了混沌海的气息?
“俺乃孙悟空!”孙悟空报出名号,并未直接回答对方问题,反而问道:“你既为共工大神旧部,可知大神当年撞倒不周山,究竟所为何事?又可知,如今这西天取经,所谓何来?”
他这是在投石问路,既要验证对方身份,也要试探其对当前局势的了解。
“孙悟空……”沧溟残魂嘀咕了一句,似乎沉睡了太久,对外界一无所知。但听到“不周山”和“西天取经”,他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残魂波动剧烈。
“不周山……不周山啊!”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怆与愤怒,“大神他……非是狂怒失智!乃是为了阻那‘天之裂痕’蔓延!是为了保全这方天地!可惜……可惜功败垂成,反被污蔑为罪魁祸首!”
“天之裂痕?”孙悟空瞳孔一缩,这是从未听闻的秘辛!
“至于西天取经……”沧溟残魂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充满恨意,“哼!不过是某些人粉饰太平、窃取气运的幌子!当年若非他们背信弃义,大神何以孤军奋战!这取经路,走的越是顺畅,离真正的浩劫就越近!”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孙悟空脑海中炸响!虽然语焉不详,但信息量极大!共工撞山竟有隐情?西天取经是幌子?这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浩劫?什么浩劫?”孙悟空急问。
“吾残魂残缺,记忆模糊……只知与‘混沌归寂’有关……那是一场连圣人都无法幸免的大劫……”沧溟残魂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似乎回忆让他极为痛苦,“少年,你既有吾主信物,又身负变数,或许你是破局的关键……小心佛小心天庭……更要小心混沌海深处的‘寂’……”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不可闻,但那深深的忧虑和警告,却烙印在孙悟空心中。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沧溟残魂情绪波动过大,或许是交谈引动了气机,山谷上空,风云突变!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隐隐有佛光与祥云汇聚的迹象!一股浩瀚的意念扫过此地,虽然一闪即逝,但孙悟空神魂中的佛印却微微一热!
是观音!她察觉到了此地的异常能量波动!
“不好!被注意到了!”孙悟空心头一紧。
河底,沧溟残魂也感受到了那佛门意念,发出一声冷哼:“讨嫌的气息!少年,此地不宜久留!顺着这条‘隐龙江’往东三千里,有一处‘水狱秘境’,那里有吾留下的另一件信物……或许对你有助……速去!”
话音未落,整个河床剧烈震动,河水倒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传来一股柔和的推力,将孙悟空等人连同白马行李一起卷起,就要送往东方!
“大哥!”牛大力惊呼。
“抓紧了!”孙悟空大喝,顺势而为,催动筋斗云,借着这股推力,化作一道流光,加速向东方遁去!
就在他们离开的刹那,一道观音的虚影在云端浮现,她看着下方恢复平静却气息紊乱的河流,秀眉微蹙:“此地水脉有异,竟有上古残留……那猴子的气息在此停留后又急速东去……意欲何为?”
她掐指推算,却只觉得天机混沌,难以看清。
而此刻,孙悟空已远遁千里。他回望那消失的山谷,心中波澜起伏。东归第一站,就遇到了共工旧部残魂,得知了颠覆认知的上古秘辛!这东行路,果然是一条揭开真相的路!
沧溟残魂的警告,佛门的窥视,都预示着前路更加艰险。但那“水狱秘境”的信物,却让他充满了期待。
“和尚,”孙悟空看向身旁惊魂未定的玄奘,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兴奋,“看来,咱们这经,取得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玄奘看着孙悟空眼中那仿佛能燃尽一切的火焰,双手合十,轻叹一声:“阿弥陀佛,但愿前方……真有彼岸。”
东行路上,暗流汹涌,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