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梆子声在青狼谷外响起时，城南小山坡的炮兵阵地已陷入绝对的寂静。孙老炮趴在观测镜后，指尖在炮管上轻轻划过 —— 那是他校准炮位的最后一道仪式，露水顺着炮身的刻痕滑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湿痕。不远处，李二柱带领的十六名精锐步兵正蜷缩在草丛里，制式铳枪的枪口裹着麻布，避免反光暴露位置。
“记住，只试探，不硬攻。” 杨岩芯蹲在炮兵阵地旁，声音压得极低，“炮兵轰三轮就停，步兵搭云梯冲一次，不管成不成，五分钟内必须撤退。” 他拍了拍孙老炮的肩膀，“第一轮打城墙修补处，第二轮打城头岗哨，第三轮掩护步兵撤退。”
孙老炮重重点头，将观测镜对准南门城墙：“杨先生放心，我的炮比我眼睛还准。”
此时，西门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 —— 那是掷炮队在洼地就位的信号。杨岩芯抬起手腕，怀表的指针刚好指向寅时三刻，他猛地挥下红旗：“开火！”
一、炮兵试探：硝烟中的城防破绽
“轰！轰！轰！” 三门铜炮几乎同时怒吼，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掠过晨雾，精准砸向南门的修补城墙。烟尘瞬间腾起十余丈高，碎石如同暴雨般飞溅，城头上的蛮兵哨声立刻凄厉地响起。“中了！” 观测台上传来欢呼，苏妙音举着望远镜，清晰地看到城墙出现一道尺余宽的裂缝。
但不等烟尘散去，城头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一枚炮弹擦着炮兵阵地的边缘炸开，泥土溅了孙老炮一身。“是九二式！” 孙老炮骂了一句，“蛮兵的炮兵反应够快！” 他立刻下令，“转炮！打东门炮位！”
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瞄准东门城墙拐角 —— 那里隐约能看到炮管的反光。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两枚炮弹命中目标，东门的炮声顿时哑了下去。但第三轮炮击却出了差错：一枚炮弹打偏，落在城墙外的空地上，另一枚被城头的沙袋掩体挡住，没能扩大裂缝。
“停火！撤退！” 杨岩芯见状立刻下令，炮兵们迅速拆卸炮架，推着铜炮躲进预先挖好的掩体。果然，几秒钟后，蛮兵的炮弹接踵而至，落在刚才的炮位上，泥土翻飞。
“杨先生，您看！” 苏妙音指着望远镜，“城墙裂缝是有了，但没垮，而且蛮兵在缺口两侧架了机枪，步兵冲上去就是活靶子！”
杨岩芯接过望远镜，只见烟尘散去后，南门城墙的裂缝确实比预计的小，蛮兵正推着沙袋封堵缺口，两侧的重机枪已经架好，枪口对着城外的开阔地。“看来城墙的地基虽然弱，但砖石比咱们想的结实，得加药量，而且得先敲掉两侧的机枪。” 他低声说道。
二、步兵试探：云梯下的生死博弈
炮兵停火的同时，李二柱带着十六名步兵冲出草丛，扛着云梯冲向城墙。“快！搭梯子！” 李二柱大喊，两名士兵迅速将云梯靠在城墙上，铁挂钩带着倒刺牢牢抓住砖缝。就在李二柱要往上爬时，城头突然砸下十几块滚石，“轰隆” 一声，两名士兵被砸中肩膀，惨叫着倒下。
“用火油！” 城头上传来蛮兵的呼喊，几桶火油顺着城墙泼下，李二柱连忙下令撤退，刚退开几步，火把就扔了下来，城墙下瞬间变成火海，云梯被烧得噼啪作响。“他娘的！” 李二柱一拳砸在地上，“这铁丝网也碍事，梯子搭不稳！”
原来，蛮兵在城墙外侧拉了多层铁丝网，云梯的挂钩虽然抓住了砖缝，但铁丝网挡住了梯身，士兵根本无法攀爬。一名士兵试图用刀砍断铁丝网，刚伸出手就被城头的步枪击中手腕，枪掉在地上。
“撤！快撤！” 李二柱见势不妙，架起受伤的士兵就往回跑。城头上的蛮兵趁机扫射，子弹在他们身后的地上溅起尘土。好在掷炮队及时开火，两枚掷榴弹落在城头，压制了蛮兵的火力，李二柱等人才得以安全撤回。
“杨先生，不行啊！” 李二柱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被火星烧了几个洞，“滚石火油不说，那铁丝网太碍事，梯子根本没法用！”
杨岩芯看着受伤的士兵被抬下去，眉头拧得更紧：“我知道了，铁丝网是关键，下次得先用爆破筒炸断。还有，蛮兵的滚石投放很有规律，大概十秒钟一次，步兵冲锋得卡好这个间隙。”
三、掷炮配合：西门佯攻的虚实较量
就在南门激战的同时，西门的掷炮队也发起了佯攻。四门掷炮对准西门的两座碉堡，连续发射榴弹，碉堡的射击孔瞬间被烟尘覆盖，机枪声哑了下去。“好样的！” 负责指挥掷炮队的王铁山兴奋地喊道，“再打一轮，把碉堡炸塌！”
但第二轮掷榴弹刚发射出去，碉堡突然停止射击，蛮兵全部躲进了掩体。王铁山正疑惑，就看到城头冒出几个脑袋，用掷弹筒对着掷炮队的位置发射。“不好！快躲！” 王铁山大喊，队员们连忙趴在地上，榴弹在不远处炸开，泥土溅了他们一身。
“蛮兵精得很，不上当！” 王铁山跑回来汇报，“咱们一停火，他们就出来反击，根本炸不到人！”
苏妙音此时从西侧侦察回来，手里拿着一张草图：“西门的碉堡是假的！里面只有几挺机枪，主力都在南门，而且他们在碉堡后面修了暗道，能快速转移兵力。咱们的佯攻没骗到他们，反而暴露了掷炮队的位置。”
杨岩芯接过草图，上面清晰地画着西门的暗道入口：“原来如此，高桥这老狐狸，故意留着假碉堡诱我们开火。看来西门的佯攻得换个法子，不能只用掷炮，得派步兵真冲一下，让他们以为我们要两面夹击。”
四、战术调整：硝烟中的复盘与决策
第一次攻城尝试结束，我方付出了三人受伤的代价，没能突破城防，但也收集到了关键信息。杨岩芯召集林羽、孙老炮、苏妙音、王铁山等人在临时指挥部（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开会，地上摊开着城防舆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刚才发现的火力点。
“先说说问题。” 杨岩芯率先开口，“第一，炮兵对城墙的破坏力不够，之前的药量算少了；第二，南门的铁丝网和滚石火油是主要障碍，云梯没用；第三，西门佯攻太假，没能牵制蛮兵；第四，蛮兵有反制炮火，而且能快速转移兵力。”
林羽一拳砸在桌上：“我看直接派主力上！用爆破筒炸开水墙，步兵跟着冲，不信攻不下来！”
“不行，伤亡太大。” 苏妙音反驳，“刚才只是试探就伤了三个，主力上损失不起。我刚才观察到，南门城墙的裂缝虽然小，但再用加药量的爆破弹轰两次，肯定能垮；而且蛮兵的九二式步兵炮只有两门，位置已经摸清了，下次炮兵先打这两个炮位。”
孙老炮点头附和：“苏姑娘说得对，炮兵可以调整战术，先用一门炮吸引蛮兵开炮，暴露位置后，另外四门炮齐射，肯定能摧毁他们的炮位。至于药量，我可以把每发炮弹的黑火药增加两斤，再混点那种神秘粉末，威力肯定够。”
王铁山也提出建议：“西门的佯攻，我带二十名步兵，真搭云梯冲一次，让蛮兵以为我们要攻西门，把南门的兵力调过来一部分，这样南门的压力就小了。掷炮队配合步兵，专门打城头的重机枪。”
杨岩芯听着众人的建议，手指在舆图上划过：“好，就这么调整。第一，炮兵分两步：先派一门炮打空弹，引诱蛮兵的九二式开火，然后四门炮齐射摧毁它；再用加药量的爆破弹轰南门城墙，务必炸出丈余宽的缺口。第二，西门：王铁山带二十名步兵，配合四门掷炮，真攻西门，吸引蛮兵兵力，注意见好就收，别硬拼。第三，南门：李二柱带三十名精锐，携带十根爆破筒，等城墙炸开缺口后，先炸断铁丝网，再冲锋，卡好滚石的投放间隙。第四，苏妙音，你带两名侦察兵，在远处观察，一旦发现蛮兵兵力转移，立刻用信号弹通知我们。”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这次不是试探，是要撕开一个口子，但还是以收集情报为主，不能恋战。目标是摸清蛮兵的兵力调动规律和预备队位置，为总攻做准备。”
五、悬念伏笔：蛮兵的隐秘部署
就在杨岩芯等人调整战术时，黑石镇的指挥部里，高桥正雄正盯着城防图，嘴角露出冷笑。一名副官跑进来汇报：“联队长，支那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伤亡三人，我们无一伤亡！”
“意料之中。” 高桥正雄放下铅笔，“他们的炮兵威力不小，但还不够，而且步兵战术太死板。不过，那个杨岩芯不简单，第一次进攻就摸清了我们的铁丝网和滚石规律，下次肯定会调整。”
他指着舆图上的南门：“命令下去，把预备队调到东门，故意让支那军看到，引诱他们攻东门；南门留一个小队，多备滚石火油，再在缺口两侧埋地雷；另外，把那批‘特殊弹药’运到南门，要是他们再攻，就用这个。”
副官一愣：“联队长，那批弹药还没测试好，万一……”
“不用管！” 高桥正雄打断他，“杨岩芯是个威胁，必须尽快除掉。就算炸不死他，也要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副官不敢多问，连忙下去传令。高桥正雄走到窗边，望着城外的青狼谷方向，眼神阴鸷：“杨岩芯，我倒要看看，你的土武器能撑多久。”
此时，杨岩芯正在检查加药量的炮弹，赵老栓将混了神秘粉末的黑火药倒进弹壳，脸上带着担忧：“杨先生，这药量加太多，会不会炸膛啊？”
杨岩芯拿起炮弹掂量了一下，军工核心芯片突然发热，表面浮现出 “稳定” 的字样：“放心，赵师傅，炮管是加固过的，能承受住。而且这粉末能稳定火药燃烧，只会增加威力，不会炸膛。”
但他心里也犯嘀咕，这神秘粉末的威力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刚才的炮击已经比平时威力大了三成，再加药量，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苏妙音此时跑进来，脸色凝重：“杨先生，探报说蛮兵把预备队调到东门了，而且南门好像在运什么东西，用帆布盖着，看不清。”
杨岩芯眼睛一亮：“调兵了？看来我们的佯攻起效了。不过南门运的东西要小心，可能是重武器，也可能是…… 毒瓦斯。” 他立刻下令，“让队员们把防毒面甲带上，以防万一。”
夕阳西下，第二次攻城的准备已经就绪。炮兵们校准了炮位，炮弹里装满了加量的火药和神秘粉末；步兵们检查着爆破筒，防毒面甲挂在脖子上；掷炮队也做好了佯攻的准备。杨岩芯站在山神庙前，望着黑石镇的方向，心里清楚，这次尝试不仅要撕开缺口，更要揭开蛮兵隐藏的部署 —— 而那批被帆布盖住的 “特殊弹药”，很可能是这场攻城战中最大的变数。
夜色渐浓，一颗红色信号弹突然升空，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第二次攻城尝试，即将开始。这一次，杨岩芯要的不仅是情报，更是一场让蛮兵措手不及的反击。